“什么事?”
她走到他身边,拿走他手上的书,一脸严肃,“你去看看她吧。”
他眉一挑,“谁?”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她无奈的叹气,“她瘦了、虚弱了。”
“那又如何?”他不以为意。
“她是玩真的,不是随便说说,你去哄哄她吧。”
闻言,南宫纵饶富兴味的觑着她,“你这话是认真的?要我去哄她?”
意识到他指的跟她所说的是不一样的东西,边静瞪他一眼,“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看她被逗出气来,南宫纵忍俊不住的笑了。
“我可没办法把你分享出去。”她霸气地宣告,“你是我的,就只准是我的。”
“那你还让我去哄她?”
“我只是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她可怜?”他疑惑的看着她。
“你不是真心想娶她,她恐怕也不是甘心要嫁你吧?”
“我可以休了她。”
“她是罗大人的女儿,又是皇上指的婚,你岂能说休就休?”她认真分析着,“罗大人在皇上面前告状,皇上虽不会怪你,但肯定是左右为难,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看你就去看看她,别真让她饿出病来。”
他沉默了一下,将她抱在腿上坐着,“你是认真的吗?不是在试探我?”
她摇摇头,“我是认真的。”
“不怕我去探望她,跟她……”
“我才不怕。”她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记,“我相信你。”
这一吻让他稍稍柔软了,“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看看她。”
“嗯,”她摸摸他的脸,再亲了他一下,“真乖。”
稍晚南宫纵因有事外出,便遣了心砚去沉香院通知罗雨怀,说他回府后会去探视她。
他回到侯府时已是众人就寝的时候,府邸里阗寂静谧,只有少数仆婢及护院在走动着。
他一返回侯府就前往沉香院。刚到外头,就见一名身形瘦小的婢女走了出来,与他迎面碰上。
那婢女低着头,“侯爷,您回来了。”
“你家小姐呢?”
“小姐在房里,等候侯爷多时了。”婢女一欠身,“奴婢先行告退。”说罢,她快步离去。
这时,南宫纵闻到她身上有一种香味,是他不曾闻过的,而且,她并不是罗雨怀的贴身丫鬟喜儿,难道是新来的?
他也没多想,迈步进入沉香院,朝着罗雨怀的寝房而去。
寝房的门虚掩着,房内的灯火幽幽暗暗。他走进房里,绕过屏风及帐子,只见罗雨怀坐在床边不动,而桌上还摆着没动过的晚膳。
“你还是不吃东西吗?”他走过去,“还要闹多久?”
罗雨怀文风不动的坐着,也不吭声。
南宫纵浓眉一磨,“罗雨怀,你该知道我不吃这套,要是你以为我会求你,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还是不动。
南宫纵心头隐隐觉得不甚寻常,他往前走去,伸手碰了碰她,“罗雨怀……”
他一碰到她,罗雨怀便倒下,他再细看,竟发现她胸口插着一把刀,早已气绝身亡。
他心头一震,立刻想起刚才那个面生的婢女,在心里暗叫不妙的同时,喜儿跑了进来,然后放声尖叫——
罗雨怀死了,凶手正是长久与她感情不睦的南宫纵,目击证人则是罗雨怀的贴身丫鬟喜儿。
这事发生在平远侯府,要暂时压下也是容易的事,但南宫纵立刻让人快马诨令京城通报此事。
不到两天的时间,刑部尚书高俊亲自来到慕天城,并奉皇上之命将罗雨怀的尸身带回京城,并押解南宫纵返京受审,此事震惊了整座慕天城,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
而侯府之内亦是一片混乱暂且没了主子,边静这个主母便得扛起整个家的运作,她得安抚受惊的毅儿,还得安顿侯府上上下下二百余人,责任不轻。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不能慌不能乱,可人命关天,南宫纵又被押往京城,杳无音讯,教她如何冷静?
南宫纵离开侯府时什么都没说,也没为自己辩驳,只是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要慌,要相信他。
她好后悔,若是她没要南宫纵去探视罗雨怀,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没多久,京里传来消息,说南宫纵已经认罪并打入大牢,削去平远侯之位。侯府上下顿时一片愁云惨雾。
秋嬷嬷天天以泪洗面,不到三天便病倒了。
看着这个家因为南宫纵出事而几乎分崩离析,边静心里又急又痛。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主心骨没了,家也就垮了。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垮了,她得想办法,她得救他!
于是,边静府里一切交办给辛老爹,接着立刻前往京城求见宁妃,再透过宁妃顺利的在入夜后见到了褚祺。
边静进到御书房,立刻跪倒在褚祺面前,“皇上,请您放了侯爷,他是无辜的。”
褚祺神情严肃,“起来说话吧。”
她摇摇头,直视着他,“皇上,您相信他会杀了罗雨怀吗?虽然外面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但那都不是真的,请皇上明察秋毫。”
褚祺眉心一拧,“边静,他已经认罪了。”
“不不不!”她激动地,“他是无辜的,他不可能杀罗雨怀,他没理由杀她。”
“很多人都可证明他们感情长期不睦,又多次冲突,他也承认自己是在盛怒之下失手杀了罗雨怀。”
“什么?”边静怔住。
“妹妹,先起来再说吧。”一旁的宁妃驱前想扶起她,可她坚决的摇摇头,拒绝了。
边静不肯起来,“皇上,不是他,他是无辜的!”
“若他无辜,那凶手是谁?”褚祺问。
“凶手……”她一顿,接着像是下定心般大喊,“是我!皇上,罗雨怀是我杀的,侯爷是为了掩护我的犯行才会认罪!”
褚祺一怔,与宁妃互视一眼。
“你说什么?”他神情一凝,肃然的看着她。
“罗雨怀素来与我不和,又嫉妒我受宠,经常与我作对,我……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为了替南宫纵脱罪,她续道:“那天晚上我去找她理论,两人越吵越凶,我一时失去理智便错手杀了她。”
褚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凝重,“你所言属实?”
“句句属实。”她肯定地说。
“好,那朕问你,你是如何杀死罗玉怀的?”
“我用刀杀她,一直刺一直刺。”
“一直刺?记得共刺了几刀吗?”
“我……不记得了。”她胡说一通,“侯爷进来,发现我闯祸,就要我赶快离开,我……我就走了。”
“朕再问你,你是用左手杀她?还是右手杀她?”
“我……”一时之间,边静答不上来。
“边静,”褚祺蹙眉,“罗雨怀只被刺了一刀,你所谓的一直刺根本不是真的,还有,杀她的人惯用左手,可你是右撇子,对吧?”
边静木然,眼泪扑敕簌的往下掉。
褚祺摇头笑叹,“想不到你对他的爱意如此坚定浓烈,居然将没做过的事揽在身上,可你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吗?”
闻言,边静一震。是啊,这是欺君之罪,可她不在乎,为了救南宫纵,她什么都愿意做。
“皇上,”这时,帘后传来一个声音,“您不必这样吓她吧?”
下一瞬,南宫纵神情自若的自帘后走了出来,边静当场呆住。
“夫君?”她困惑不已。
方才一直藏身帘后,把她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南宫纵温柔的、深情的看着她。
“你好大的胆子。”他唇角、眉眼都带着笑意,“杀人这等重罪,你居然敢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