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慌乱的看着褚祺,再看着宁妃,发现他们脸上都是一脸轻松,“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妹妹,”宁妃将她扶起,“皇上根本没有定平远侯的罪,这一切都是作戏。”
“作戏?”她更糊涂了,“作什么戏?”
“边静,仵作早就验过罗雨怀的尸体,以平远侯的高度杀害罗雨怀,刀子绝不是以那样的角度刺入,凶手是个个子比罗雨怀还矮小的人,而且是个左撇子,也就是说平远侯绝不是凶手。”
“那为什么……”
“我进到罗雨怀的房间前,曾跟一个面生的婢女擦身而过,我怀疑她才是真正的凶手。”南宫纵解释道:“在她身后必有指使之人,对外放出我已认罪的消息,便是为了让那人松懈并露出马脚。”
“边静,朕与平远侯正着手调查,也已有眉目,你不必担心。”褚祺看她刚才哭得那么伤心,也觉得不忍。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她看着南宫纵,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紧绷的情绪一放松,她又忍不住放声大哭。
南宫纵也顾不得褚祺跟宁妃在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安慰着。
“别哭,没事了。”
褚祺跟宁妃相视一笑。
“平远侯,”褚祺走向宁妃,牵起她的手微笑道:“朕将这御书房借给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吧。”说罢,他便牵着宁妃步出了御书房。
褚祺与宁妃离开后,南宫纵便抬起边静哭泣的脸,温柔的为她拭去眼泪。
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真正的凶手现身而作的戏,边静固然感到放心,却也气他对她隐瞒,让她如此担心害怕。
“为什么要瞒着我?”她语带埋怨,“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秋嬷嬷都病了吗?你知道毅儿他……”
话未说完,他重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抱歉,我不是存心骗你。”他低沉的声音无比温柔,“府中或许有对方的耳目,为了让对方以为诡计得逞,我不得不骗你们所有的人。”
“你应该告诉我的,那么我就不会……不会这么……”她想起这些日子的悬心挂念,忍不住又是一阵哽咽。
他心疼又自责的将她牢牢抱住,“原谅我不得不这么做,你若生我的气,便打我几拳出气吧。”
她哪舍得打他?知道他平安,终会回到她身边,她哪还舍得气他打他吗?
她伸出手,用力的环抱住他,感觉到她是如此的使劲,南宫纵微怔。
“静儿……”
“别再吓我了,拜托。”她声音软软的,带着惹人怜爱的央求。
他内疚地叹气,“不了,再也不了。”
有过这一次,他怎忍心再吓她?不过也因为这件事,他看见了她对他的真心,也确定了她对他的爱。
第10章(1)
南宫纵下狱两个多月了。
平远侯一位空悬,几位大臣奏请皇上册封南宫纵的叔父南宫远为平远侯,其中尤以罗谦最为激烈。
南宫纵冷落他女儿,还把人给杀了,他自然有着满腔的怨恨及不满。
“皇上,平远侯向来由南宫家世袭,如今南宫纵因杀人入狱,平远侯一位空悬,理当由南宫家的其他人继任。”罗谦说道:“南宫家目前最有资格继任侯位的非南宫远大人莫属,微臣与几位大臣都认为……”
“罗卿,”褚祺打断了他,“关于此事,朕早有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
“难道皇上认为还有更适合的人选?”
褚祺点头,“没错,朕已决定让南宫毅继任平远侯之位。”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罗谦下意识的看向南宫远,只见他神色丕变。
“皇上,南宫毅只是个小娃儿,怎能……”
“是呀,皇上,虽然众人皆知南宫纵是蛮夷女子所生,至少父亲还是南宫家的人,但南宫毅……外面有一些谣传,说他是南宫纵死去的妻子与不知名的男人所生,根本不是南宫家的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底下议论纷纷。
“谣言止于智者。”褚祺态度坚定,“众卿家都是读书人,明是非,辨真理,怎能轻信那些市井传言?”
“可是皇上……”
“别说了,朕心意已决,莫再多说。”说完,他视线移到南宫远身上,“南宫大人,你对此应该没有意见吧?”
南宫远立刻恭谨一揖,“不管谁继任平远侯一位,都是我南宫家的人,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褚祺满意的一笑,“南宫大人有此胸襟,真是太好了。”
下朝后,南宫远及南宫翔父子步出大殿,一路疾行回到东阳门外候着的马车上。
进了马车,南宫翔便气急败坏地道:“皇上真糊涂,居然让一个黄口小儿继任平远侯?那小杂种身上流的根本不是南宫家的血,皇上究竟把爹您放在哪里?”
南宫远神情凝沉,若有所思。
“爹,您怎么不说话?难道您服气?”
南宫远斜睇了他一眼。“我当然不服气,但光是不服气就能解决事情吗?”
闻言,南宫翔一楞,“爹的意思是,您已经想到对策了?”
“只要那小杂种死了,南宫家还有谁能与我相争?”南宫阴沉一笑。
南宫翔先是一楞,旋即恍然大悟。
于是南宫远一回府就开始布署,第三日午后,范氏便造访侯府。
边静要辛老爹先将之领到花厅奉茶,没多久便带着南宫毅来到花厅。
“婶娘,让您久候了。”
范氏一见她,便一脸怜惜的牵起她的手,“哎呀,孩子,瞧你瘦的。”
她一笑,“谢谢婶娘关心。”
范氏看着一旁的南宫毅,眉心一蹙,“你们都吃苦了吧?”
边静不语,满脸神伤。
“唉,”范氏轻叹一声,“这阵子发生了这些个事,真是够乌烟瘴气的……”
她看着边静,拍拍她的手背。“这样好了,带着毅儿跟婶娘出门散散心吧。”
边静微顿,“散心?”
“我知道之前你跟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闹过一些不愉快,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嫁进南宫家,就是南宫家的人,家人有难,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听着她这番话,边静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婶娘,侯爷如今还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判决,我真的很担心……”
“皇上向来器重用纵儿,虽说他犯的是杀人重罪,不过我想皇上不至于会要他的命。”范氏面露无奈,“不过关个十来年应是跑不掉了。”
“十来年?”边静惊呼。
“你还年轻,十来年一下子就过去了,别想了。”范氏说罢,将她拉了起来,“走走走,咱们散心去,别老窝在家里咳声叹气。”
边静感激的一笑,点了点头。
就这样,边静和南宫毅随着范氏一行人来到城郊的百庆湖游憩。
大家走走看看,累了便在湖边休憩品茗,那几个随行的仆婢忙着烧水烹茗,准备茶点,范氏便跟大媳妇查氏陪着郁郁寡欢的边静聊天解闷。
谈话之中,查氏还为之前儿子欺负南宫毅之事向她道歉。
没多久,一名瘦小的婢女将茶端了过来。“茶煮好了。”
范氏点头,“快拿给我侄媳妇尝尝。”她笑视着边静,“这茶是我托人从南方带回来的,是难得一见的好茶呢。”
“是吗?谢谢婶娘。”边静从瘦小婢女手中接过茶杯,以袖略掩,就口喝下。
范氏看着她,“如何?”
她颔首微笑,“我不懂茶,不过很好喝。”
“好喝就多喝一点。”范氏又吩咐婢女呈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