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你看我发尾是不是有点乱?〕
春夏探头看了看。〔还好啦,这样就很好看。〕〔我的领子呢?有没有歪了?〕
〔没有。〕
布莱德又转身面对镜子。说:〔我觉得我气色有点差。你看我要不要补个粉底?〕
老天!
〔布莱德,你已经够帅了,还要擦什么粉!〕春夏不以为然。
布莱德说:〔你不知道,那些知名男星都是有上妆的,不然哪能显得那么神清气爽。〕
〔你不必了。你天生丽质。〕春夏用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形容词。
布莱德还是对着镜子不放,这边照那边看顾的,不时还摆个姿态外加表情,很有〔顾影自怜〕的味道。
春夏冷眼旁观,一句话也不再说。她闻出来,布莱德用的古龙水是卡文克莱的〔迷恋〕。
欸欸 !下回她干脆送上他一瓶〔自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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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一天的教训还不够,春夏还没学乖,星期天一早便兴匆匆的跑到大学校园去。
到得刚巧,篮球场里最抢眼的那个白色身影正凌空跃起,飞身一个上篮。场边围观的一群女孩尖声呼叫起来。
春夏穿过脂粉群,挤到场边。球场那个留了〔个木村拓哉头的穿白色T恤的男孩看到她,快速给她一个飞吻。春夏媚笑一下,挺挺胸,对四周的眼光视而不见。
木村拓哉头身材结实高大,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念的是法律,水陆运动兼修。追他的人当然是不嫌少,大家公平竞争,各凭本事,各尽所能。
春夏从半空而降,一下子就栽进内围半径中心纯属巧合。木村拓哉头是她某同学的学长男友的同学,关系牵来扯去就那样扯上了。反正没鱼虾也好,何况又是条可口的大鱼,所以春夏一两个星期就往大学校园的运动场报到一次。
〔你迟到了!〕赛罢,木村拓哉头走到春夏面前,亲昵地敲了敲她的头。
〔睡迟了。〕春夏笑得发花。
〔还敢说!就原谅你这次。我一身是汗,拿条毛巾给我。〕木村拓哉头边说边脱掉T恤,语气很理所当然。
春夏两手空空,根本什么都没带。
木村拓哉头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才发现春夏像木头一样站在那边。
〔你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过来?〕他不敢置信,翻个白眼。跟他约会的女孩哪个会这么不识相,也不准备好毛巾饮水和点心的?!
〔你自己没带毛巾吗?〕春夏反问。
〔当然有!〕木村拓哉头又一个白眼。〔算了!毛巾在我背包里,你快拿给我。〕命令的口吻,有一点不耐了。
春夏微微挑挑眉,听话地把毛巾找出来给他。
〔还有水。我渴死了!〕木村拓哉头大剌剌的伸出手。
春夏又将一瓶矿水递给他。木村拓哉头喝了一 口水,捏捏春夏的鼻子,半开玩笑抱怨说:
〔春夏,你实在是个不合格的女朋友,哪个女孩像你这样,不替男朋友准备张罗的!下次别让我失望了。〕
哦!这倒新鲜。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怎么?你不信?〕看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木村拓哉头挑个眉,带一点自满得意说:〔不是我说,多少女孩争着为我递水递毛巾,张罗这张罗那的,我偏偏挑上了你!〕言下之意,该是春夏多大的光荣,多大的恩宠。
〔我知道仰慕你的人很多,排队排到两条街外头。〕春夏笑笑的,算是称赞,
一边算是领他〔恩宠〕的情。
木村拓哉头条件的确好,跟他走在一起,她自己也的确觉得很有面子很得意。
〔知道就好!〕木村拓哉头扬一下下巴,扛起背包说:〔走吧!我要回去冲个澡,全身是汗,怪不舒服。〕说完就径自往前走。
木村拓哉头说话几乎都不用问号,他自己说了便是。但春夏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心中有一丝窃喜。她还没去过木村拓哉头住的地方。木村拓哉头肯让她去,表示她在他心中一定是特别的。
这样想,春夏便虚荣的得意起来,走路感觉都有风。她往前跳两步,伸手揽住木村拓哉头的手。他侧睨她一眼,给她一个神气加帅气的魅笑。
木村拓哉头自己一个人租了一间一房一厅连一个小厨房的公寓。进了门,他将背包随手一丢,便吩咐说:
〔我去冲个澡,你帮我收拾收拾,顺便煮些东西,我肚子饿死了。〕交代得自然又顺口,很是天经地义。
春夏瞪着他背影。她没听错吧?他要她〔收拾收拾〕,然后〔顺便煮些东西〕?
她看看屋子,虽然不至于脏乱得像〔狗窝〕,但报纸、杂志、衣服四处乱丢;
随处还有一些杯子、啤酒罐埋伏着;流理台上一堆盘子碗筷,叠得有半屏山那么高。这些,都要她〔收拾收拾〕?!
她吸口气,就那样呆了一会。忽然生起气来。
搞什么!当郑关昭那臭家伙的〔奴仆〕还不够,干嘛还要千里迢迢跑来当另一个人的〔仆人〕?!她又不是脑筋烧坏掉了,〔春夏,东西煮好了没?我饿〕过一会,木村拓哉头边擦着湿头发,边叫着由浴室出来,看见客厅还是一团乱,立即皱眉说:〔怎么还是这么乱?你到底在干嘛?〕
乱?.他自己也知道乱?
〔你以前的女朋友,你也带她们到你这里,她们也都会帮你收拾公寓,还帮你作饭是不是?〕春夏笑笑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当然!她们哪一个不是抢着替我作饭、收拾的,哪像你,〕木村拓哉头想也不想,一 副理所当然。说到一半,他嘎然停住。看着春夏,说:〔你在吃醋是不是?春夏。〕扯开嘴,笑起来,很十分得意。
呵!她还以为她是特别的!原来早不知有几百个女孩都像这样〔特别〕!
春夏觉得灰头土脸,心里那点得意劲死得一干二净,她瞪着木村拓哉头,说:
〔你的女朋友都要这样帮你收拾这些拉杂、煮饭的是不是?〕
木村拓哉头一脸当然的表情。
〔你不喜欢我吗?春夏。我可是喜欢你,才让你帮我做这些事的!多少女孩争着想帮我做这些,但我都不肯,因为我喜欢的是你。〕
也就是说,她有幸才能被选中做他的免费仆人,应该觉得光荣。
春夏忍不住心里咒骂起来。狗屎!这种吃亏的事她才不干!要做女仆,她当郑关昭一个人的女仆就已经很够了!
她掉头往外走。木村拓哉头头楞一下,叫说:〔你要去哪?〕
〔回家。〕春夏头也不回。
〔回家?你哪根筋不对了?〕木村拓哉头眉头全皱起来。
她正常得很。脑筋烧坏的是那些甘心为他收拾这些脏东西洗脏衣服兼加煮饭,免费当个老妈子女仆的女孩才对!
他妈的!她心里骂句脏话。她连春夏天生丽质、金枝玉叶,多少人抢着追,他没用鲍鱼、鱼翅、燕窝外加六门八门大轿车伺候她就已经很罪过了,还妄想她当他的免费老妈的?!
〔春夏,〕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把木村拓哉头气急败坏的叫声甩在门后。
???
抓起车钥匙,郑关昭正准备出门接女朋友,不早不晚却碰见春夏打外头走进来。他看看时间,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撇起嘴撇个嘲弄的笑,说:
〔不会吧?现在才几点,咱们春夏大小姐居然回府了,天真要下红雨!〕口语夸张,顺便带刺。
小鬼头变成一只花蝴蝶大鬼头,他多少有些感慨。潜意识里不肯承认的,也许还有一点不是滋味。想想以前那个任他搓任他揉任他差遣的小鬼头多〔听话〕,多令人怀念;现在小鬼头变大鬼头,越来越不驯,当然更加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