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
〔该死!干脆一头撞沉算了!〕他诅咒一声。
既然都戳开了,他不正视也不行了。但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大胆包天的
春夏年纪小小就不怕丢脸的四处追男生,现在居然追到他身上他不禁勾起嘴角泛起笑。
意识到自己这个不自觉的笑容,郑关昭忍不住摇头,换成苦笑。心里的反应这
样的诚实。唉!
小鬼头说晚上要吃咖哩饭。没办法了。今天晚上他就下厨煮咖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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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变成这样?
郑关昭瞪着穿着围裙,在厨火前忙碌煮咖哩饭的阮雪菁,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
成这样!
算一算,他有好一阵子没跟阮雪菁见面了。从关春夏禁闭之前他就没再打电话
给阮雪菁。他知道他必须做出某种决断,这当口自然更不会去找阮雪菁。
但他下班时,阮雪菁却找上来。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尽管他婉言拒绝,阮雪菁还是相当殷勤。他想想,也不必拒她太过于千里之
外,就不坚持了。
不过,现在,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他似乎是做错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想得都出神了。〕阮雪菁忽然蹦到他面前,对他明媚的
笑着。
〔没什么。〕郑关昭赶紧收回神。
阮雪菁又笑一下。〔可以去叫春夏了,咖哩已经好了。〕
郑关昭点头。
他回来时发现春夏在睡觉,没有吵醒她。睡梦中的春夏显得十分温驯,顽劣的
性子都收起来不见,应该让她就那么一直睡下去的。
他才站起身,客厅那头传来啪踏的声响。春夏已经起来,人还在半楼中,但显
然已闻到咖哩的味道,边跑边高兴且兴奋的叫说:
〔郑关昭,你回来了?你煮了咖哩饭了!怎么不叫我〕叫声嘎然断掉,断
得非常突兀,不舒坦。
郑关昭下意识转头。春夏赤脚站在厨房门口,白白的小脸结着霜,还残凝着一
些来不及褪去的兴奋的腓红,却和她表情的冷冰错愕,形成极大的冲突反差。
〔你这是什么意思?〕春夏扫一眼穿着围裙的阮雪菁,神情僵硬地瞪住郑关
昭。
〔你醒了?春夏。〕阮雪菁笑说:〔关昭说你想吃咖哩饭,所以我就帮忙做了
一些。〕
春夏充耳不闻,只是瞪着郑关昭,恼怒极了。
〔你肚子饿了吧?来- 〕心里那点预感证实了。郑关昭放低姿态,过去拉她
的手。
〔你自己留着吃吧!〕春夏甩开他,掉头冲出去。
太可恶了!居然又把阮雪菁带回家!她要是忍下这口鸟气她就不叫连春夏!
〔春夏!〕郑关昭追一声。春夏当然没理,就那么赤着脚冲出去。
阮雪菁取下围裙,明知故问说:〔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春夏不高兴了?〕
郑关昭没力气回答,还是勉强开口:〔她就是这样,没事就闹脾气。〕
〔我去找她回来好了--〕
〔算了!〕郑关昭摇头。〔随她去,别理她了〕累了,饿了,她自己自然会
回来。
阮雪菁看看郑关昭二心里不是没怀疑。事情太明显了,她又不是笨蛋。她到底
太小看了连春夏。
她丢下围裙,说:〔你是不是希望我离开?〕
郑关昭抬起头。〔对不起。〕意思很明显。
阮雪菁点个头,拿起皮包往外走。
这情况,她再待下去也没出息思。她吃亏就吃亏在年纪大了一些、成熟一些,有
教养有风度一些。不比连春夏,仗着年纪小,随便就撒野闹脾气。
郑关昭坐着没动。他是必须要做出决定,必须结结实实去面对了。
他耐心等着,始终没动。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空气中的咖哩味由浓而淡继而变得漂浮。郑关昭终于站起
来,走过去将咖哩倒掉。
他想他是不是又一步做错了。那时他应该追出去的。
他耐心地等着。九点,十点,十一点--一直到时钟上的指针他看起来都变模
糊,他才总算听到一阵汽车的声响。
他没犹豫,立刻冲到门口。
春夏站在门下,双手勾着一个高大很有型的男孩的脖子,热烈地拥吻着,吻得
啧啧作响;还伸腿勾住男孩的腿,脚下系着一双细跟的银色亮面高跟鞋。〔春夏!〕郑关昭一股气往脑门冲,愤怒极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接吻嘛!还能做什么?〕春夏扫他一眼,又攀住男孩的脖子,吻得啧啧作响
起来。
〔你给我过来!〕郑关昭一把扯过春夏铁青着脸下逐客令:〔你马上给我离
开!〕
男孩笑了笑,对春夏送个飞吻,流气说:〔那我先走了,小夏。下次再来找
我。〕自以为很潇洒的摆摆手。
郑关昭将春夏拖进屋子里,用力踢上门。口气凶恶说:〔看看你这是什么样
子!穿这是什么!马上给我脱掉!〕对那双银色细高跟鞋极是厌恶反感。
〔我干么要听你的?! 我才不要。我喜欢这双鞋子。〕春夏自然不听。〔这是杰
米买给我的,很贵的哦,我--〕
话没说完,郑关昭已经满额青筋,硬是将春夏抱上桌子,粗暴地脱掉那双一高跟
鞋,丢进垃圾桶里。
〔郑关昭,你凭什么?〕春夏高声抗议,跳下桌子要去捡高跟鞋。
〔凭我是郑关昭!〕却被郑关昭一把拽住,〔以后你要再敢像刚刚那样胡来,
我一定一定不饶你!〕想到那画面,郑关昭气得咬牙切齿。
春夏冷笑。〔凭什么?就只准你自己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就不能跟看得上
眼的男孩子约会?笑话!〕
〔反正我说不准就不准。别忘了,这个家由我在管。〕
〔由你在管?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都十八岁了,谈恋爱是很正常的,就算是
郑叔,也不会反对我和男孩子约会谈恋爱。〕
〔我不是我爸!〕郑关昭跳起来。他深深吸一 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
这么胡来,究竟想怎么样?〕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的事我每件都要管!我不管你多少岁,总之,以后没我的同出息,不准你再
在外头逗留到那么晚,也不准你跟任何男孩子来往!〕
春夏昂起头,目光生猛。〔那你也不准带女人回家;不准在外头逗留到那么
晚,甚至不回家,故意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更不准你请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吃
饭!〕
〔大人的事,小孩不能管。我有我的社交活动。更何况,雪菁原来是我的女友,不是什么女人〕
〔你!〕春夏就是听不得阮雪菁的名字。也不把郑关昭的话听完,恶狠狠瞪他
一眼,转身便冲了出去。
〔春夏!〕郑关昭要拦,扑了一掌空。
但这一回,他不假思索,一且即追了出去。
〔春夏!〕他边追边喊。
春夏全然不理,死命的跑。光脚被碎石子刺得阵阵窜心的痛她也没停。这一刻
她不想再看到郑关昭,心中的气翻搅不息。
时间晚,天色浓暗,不知怎地,春夏竟跑进人家的后巷。她想回头,郑关昭叫
声已追上来。她不想被追上,看见墙旁架靠着的梯子,没有多想便爬了上去。
那梯子长年风吹日晒,又是木头做的,已经有点腐朽,春夏每爬一阶,它就吱
吱嘎嘎的叫,随时会被踩断似。春夏顾不了那么多,一迳往上爬。
〔春夏!〕郑关昭追来了,看得大惊。这小鬼忘了她自己有惧高症,居然爬那
么高!〔快下来!太危险了!〕也管不了是否会吵醒别人,不断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