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难产。”见她一脸沮丧,他出言保证。
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干嘛生你的小孩,而且还是这种赌命的事!本来想这么骂回去,却忽然想到帮他生孩子是条件交换,他救红姑娘,她就帮他生一个,当初就无关乎情爱,只是条件交换。
当时也没多想,答应得很爽快,现在却是百般不情愿,前后怎么会差这么多,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呢?说不定只是因为凤梨的话而自我催眠、编织浪漫梦想……不过这样说来不是更悲哀吗?一切都是她在那边胡思乱想。
好,从现在开始她要恢复朋友关系,也不过是一只脚踩空了,赶快平衡站起来就是,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爱苗也不过是刚钻出泥上,把它拔起来丢掉就是了。
公孙朗不知道她这番心理挣扎,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难产而死,他松开她继续找草药,她依旧跟在他后头拔他拔过的草,不过却听到她一直嘀咕:“拔起来了,不希罕。”
“自我幻想,拔起来。”
“臭男人,拔起来,统统拔起来。”
他瞥她一眼,问她在咕哝什么,她却不甩他,连杂草也开始拔。
“别拔了。”
她不理,继续拔拔拔,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不悦地沉下脸。“那些草有毒。”
拔拔拔……有毒……她吓得停住动作。“有毒?”
他阴沉的脸转而为嘴角半扬,却不回答她的话,继续往前走。
“公孙朗,你说清楚,什么毒啊?”她赶紧追上去。
“剧毒。”
“什么剧毒,快帮我医啊!”她紧张地在衣服上擦着。
他仍旧没应声继续迈步向前,白苹惊慌失措地跟在后头。“你真的很讨厌耶,快点啦。”
他跨过石块,她跟得太紧没留神,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倒,情急之下只好抓住他背后的衣裳,结果整个人半蹲在他脚边,形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像在乞求他不要走。
他转头睨她一眼。“看在你这么诚心祈求的分上,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卑鄙小人!她尴尬地涨红脸。“我才没有乞求,我是绊到石头。”她正要起身时,忽然天空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白苹赶紧起身,抬头一看,是曳鸟,公孙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载了另一个人,当曳鸟停下才发现那人竟是公孙芙。
她的震惊还未结束,另一只曳鸟在天空盘旋,上头也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当初载她进四翼国的传令大哥,另一个人跳下来,不是别人,正是公孙芙的夫婿,玉飞双的前主子——慕应非。
“飞双你别怕。”他踏步而来。“我来带你回去。”
公孙芙也朝她而来,而且面色非常难看,有着复仇女神的架势,她可没忘记当初醒来时,公孙芙是怎么赏她巴掌还追杀她的,白苹本能地向后退。她怎么这么倒楣,而且他们怎么找到四翼国来的,饶了她吧。
“怎么来了?”公孙朗的语气透着不悦。
“是他要来的,你问他。”公孙芙指着慕应非。
“你们兄妹不要再装傻了,我都知道了,今天来就是跟你们当面对质,你们实在太阴险了。”慕应非表情不屑。
一旁的公孙右讶异的扬眉,方才他飞到一半就遇见姑姑,他以为他们是来探望爹跟三叔,所以才领路带他们过来,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他是不是做错了?
听慕应非的口气,似乎真的是阴狠毒辣之事,白苹偷瞄公孙朗,却没发现任何心虚之色,只有一脸的不耐烦。
“什么阴险的事?”她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开口问。
“你恶人先告状。”公孙芙对着慕应非横眉竖眼。
白苹忽然想到一句话,不要插手夫妻间的事,免得最后里外不是人,虽然她很想知道到底阴险事是指什么,但基于上次跟公孙芙交手的经验来看,她觉得自己还是坐曳鸟飞走比较好。
传令兵大哥约莫是不想蹚浑水,早骑着曳鸟飞走了,连招呼也没打,如果这对夫妻一路上就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绝不会有人想要待在他们身边,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依情势来看,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只能依赖公孙右脚下那只曳鸟,问题是她要怎么略过公孙芙跟慕应非,然后跳上曳鸟离开?他们像门神一样挡在前面,她如果冲过去说不定被公孙芙劈成两半。
既然北凉是战士,想必女人也很恐怖,功夫说不定在她之上,还是别冒险的好,只能见机行事。
她脑筋一转,抢在大家发言之前说道:“这里不好谈话,我看我们还是先回米兰兰那儿再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司令?”公孙芙怒瞪她一眼。“记住你的身分。”
白苹愣了下,身分?什么身分?对了,玉飞双是慕应非的护卫,这表示她是个下人。
“你凭什么对飞双这样讲话!”慕应非吼道,原本秀气俊帅的脸因怒火涨红一片。“她是我的家人。”
“你是想说情人吧,惺惺作态。”公孙芙怒叫。“我告诉你……”
“我已经受够你的气焰……”
两个人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白苹缩了下肩,一副不敢领教的表情,这是夫妻还是仇人啊?
“公孙朗,我们要不要先落跑?”她小声问。
“嗯。”他对儿子打了个手势。
公孙右点点头,让曳鸟飞起,这自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他们停下争吵,同时转向新目标。
“飞双,你还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慕应非蹙着眉头,以前飞双见到他一定立刻走到他身后,怎么现在却像木头一样动也不动。
白苹为难道:“这……你们夫妻还是赶快和好,别让我夹在中间。”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决定退婚。”慕应非坚定地说。
白苹惊讶地张嘴。什么?不是结婚了吗?怎么退婚,有人在新婚就离婚的吗?
“二哥,你说他是不是欺人太甚,要退婚也是我说了算。”公孙芙怒道。
“那你就退婚。”慕应非回嘴。
“可是你先说了,我就偏不要,既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就偏不称你的意。”公孙芙气焰高张地说。
原来是小孩子的赌气,白苹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反正就是你说A,我偏说 B,你要C,我偏不给你就对了。
公孙朗懒得管他们,在曳鸟飞过两人前方时,拉起白苹,飞上鸟背。
底下的两人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要飞上鸟背,公孙朗扬手一挥,把两个人都给震开。
“太多人载不动。”白苹朝下喊。
“你给我下来。”公孙芙抽出剑,再次欺近,气势如虹。
白苹不废话,赶快躲到公孙朗后面。
公孙朗见妹子抽剑,脸色沉下,自袖口甩出细鞭,挥开妹子的剑。
公孙芙闪开尾随而来的软鞭,怒叫:“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慕应非在见到公孙芙出剑时也很不高兴,但见到公孙朗出手,他便旁观,可不忘对玉飞双喊话,要她下来。
只是这玉飞双就是不听他的话,虽知道她失去记忆,但他慕应非还是气愤,自小到大,他说什么,飞双便做什么,绝不敢有二话,现在却当成耳边风。
第9章(2)
曳鸟已经飞起,公孙朗收回软鞭,手上的铁珠顺势打出,击中公孙芙的右肩,白苹听见公孙芙怒吼一声,整个人由空中落下。
“姑姑会来报仇的。”公孙右低头瞧着公孙芙在落地时终于止势,但还是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