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品谦的大手沿着她的肩、手臂,慢慢的抚摸而下,直到握住她的一双手。
“慧文,当我知道你被歹徒刺伤时,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和害怕吗?”见她愣住,白品谦继续说:“我连夜赶到医院,守在开刀房门口,我那时才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你……”这是在告白吗?
“你明白差点失去的那种恐慌吗?”
“我……”
“幸好我没有失去你,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握住你。”
“……”她惊讶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真的是在告白哦?
“慧文,当我的女朋友吧。”
“啊?”一定是她的耳朵坏了,不然白品谦怎么可能说得如此自然,又如此挑弄她的心弦?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白品谦搂上她的肩,没有等她回应,就把她搂进怀里。
吃惊的不只是蓝慧文,还有正好来到病房门外,把这一段深情告白戏码全看进眼里的白丰强及蓝慧真。
蓝慧真是坐白丰强的摩托车一起来的,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她的呼吸停滞、薄唇抿紧、小手握成拳,很难相信蓝慧文的暗恋真的打动了白品谦。
白品谦的话说得很平实,却是最能打动女人心的甜言蜜语;蓝慧真始终以为,以白品谦对女人的品味,他是不可能喜欢像姊姊这种大剌剌的女人的。
看着那相拥的身影,白丰强胸口有股莫名的怒火。这算什么?他为她的身体健康担心得半死,她却已经有体力谈情说爱?
原本他想要为了那一年的事跟她道歉,可是始终没有适当的机会,幸好他没说出口,否则这一切不就显得太白痴了吗?
白丰强气得牙痒痒,却也莫可奈何,那感觉就像是当年他失恋时,一样的痛心和难过。
他到底在痛什么?
第4章(1)
爸爸:
我是个不孝女,居然败在一个小贼手上。主治医生说,只差那么一点,我就得去天上跟你见面了。
一定是你和土地爷爷在冥冥之中保佑,才让我从死里逃生。况且,我要是真的死在一个小贼手上,一定会毁了你一世的英名,你也不会乐见这种事情发生,更不会想承认有我这个女儿,到时,我更别想可以上天去见你。
这次,许多新闻媒体又把你的英勇事迹挖掘出来,说什么虎父无犬女,我一个人不顾危险,力抗凶狠的歹徒,才会身受重伤,把我形容成英勇的女警。
可是,我觉得好丢脸,我一点都不英勇,更不想被这样恭维,这只会让妈妈更加担心和难过。
不过,既然我已经活下来了,就再也不会让你丢脸,我一定会致力于警察的工作,完成你未竞的心愿,把该抓的坏人全绳之以法。就算要死,也要跟你一样,死得轰轰烈烈、死在弹林枪雨下。
爸爸,那个、臭小强居然为我哭了,你说是不是天要下红雨了?
其实我心里满爽的,你就没看见臭小强那个样子,否则你也一定会跟我一样,暗爽在心里。
没想到被小贼杀伤,睡了一觉醒来,我的恶运退散,好运就这么来了,不仅小强为我掉眼泪,还有——
爸爸,我终于跟品谦谈恋爱了。
***
最近的蓝慧文总是春风满面。
杀伤她的小偷已经绳之以法,警政署长还亲自来探问她,她更因此被记了一支大功,正式成为二线一星的分队长。
虽然连农历过年都得在医院里围炉团圆,一向是好动宝宝的她,根本不能乱跑乱跳,但她不仅甘之如饴,还满心喜悦。
一想到白品谦,她的唇角就不由自主的拉得好高,一颗心整天都跳动得极快。如果说这是因祸得福的话,那她还得好好感谢小偷的那一刀,要是没有那一刀,她可能没办法达成多年来的心愿。
“笑什么笑!笑得跟白痴一样。”白丰强毫不客气的打断她发花痴。
蓝慧文左右看看,没看到心里的那个人,表情有着明显的失望。“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蓝慧文出院的日子,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之后,她早就追不及待的想回家。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我有空,你只好勉强些。”白丰强臭着脸,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我又没有勉强你来接我,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大早你是吃了炸药啊?”看白丰强那张臭脸,蓝慧文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不然你叫你男朋友来接你!”白丰强忍不住呛声。
“话干什么说得这么酸?品谦要上班,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很忙的,最近为了照顾我,常常都没有睡好,这种小事,不用麻烦到他啦。”只是,嘴巴上是这样说,心里还是抱持着一丝希望,希望白品谦会给她一个意外惊喜,这,就是女人渴望被疼爱的心情吧。
白丰强嘴里发出轻蔑的啧啧声。“是呀,我这个死大学生整天闲闲没事做,好心来接某人出院,居然还要被某人嫌弃。”
“我哪有嫌弃你!”她摇头否认。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干什么要对号入座?”
“臭小强,你是存心来找我吵架的是不?”
他撇了撇嘴,挑了挑眉,一幅痞到不能再痞的死样子。“你从小就很喜欢我大哥,这下终于让你等到了。我奉劝你,得要看紧一点,别让我大哥被别的女人抢走。”
“品谦才不像你,你不要乱说话。”她反驳。
“像我哪样?”白丰强皮皮地反问。
“你整天吊儿郎当,书也不好好念,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你爸会担心吗?”她挺起胸膛,摆出一幅老大姐的模样。
“在你心里,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只剩下白品谦一个,只有白品谦最好,其他的男人都是个屁!”所以,她从来没有看见他的优点,只看到他的缺点…所以,她才会从小跟他吵到大,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的脸色微赧,这样赤裸裸被拆穿,让她有些困窘,只能低声咕哝:
“干什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品谦本来就很好嘛,我又没说其他男人不好。”
她的双眼闪出两朵小花,只要一讲到品谦这个名字,她就忍不住的自我陶醉其中。她想着心里那个最好的男人,那个她暗恋了好多年的男人,本来以为只能是白日梦,没想到美梦竞成真。
看不惯她那副样子,白丰强一把提起旅行袋,大步一跨,就走到病房外。“别说废话,手续我都办好了,快走啦!”
见她还愣在病房里,他又踅回病房内。“喂!你在发什么呆?舍不得离开,那你继续住下来好了!”口气是严重的不悦,外加不耐烦。
她瞪了他一眼。她现在的心情很好,不想跟他计较。“走啦!”一个跨步,她超过他,快乐得像一只飞出鸟笼的小鸟。
回到家,已接近中午时光,阳光和暖,周遭安静到只剩下北风呼呼的声音。
蓝母上班、蓝慧真打工,家里没有其他人在,阔别半个多月,让她深深吸了口长气。“还是家里好。”忍不住的,她展开双臂,想要扑倒到沙发上——
“文子!”白丰强一个箭步跑到她身前,急急挡住她那要扑下的身体。
她都还没扑上软绵绵的沙发,就因为挡在身前的男人而赶紧收敛了动作。“你干什么啦。”
她不满地瞪着只差那么一公分就要撞上的鼻梁,要不是她手脚俐落,早就狠狠撞上去了,下场恐怕是鼻歪唇肿。
白丰强怒气腾腾地反问:“我才想问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