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他懒懒横睨,见她粲笑如花的走近。
“今日有何进展?”
“今日柳昭仪带着我进巩贵妃的朝阳殿,目前没发现任何异状。”
“都看仔细了?”
“嗯,朝阳殿里栽种了大片金银花,金银花是好东西,配上甘草、黑豆,那是最快速的解毒汤,我猜想是巩贵妃防人下毒所栽种的。”她说着,微微耸起肩像是避着寒风。
花世泽脚步微移,替她挡去了大半的风势,将狐裘递给她。
柳艾受宠若惊地瞧着他,却没接过狐裘。“我不能收。”
“那么,谁给的你才能收?”他嗓音无波地问。
柳艾不解地皱起秀眉,不懂他的火气从哪迸出来的。“侯爷误解了,如果我身上突然多了件狐裘,会教人起疑的,这宫里眼线密布,要不是这座桥亭没有皇上旨意不准靠近,说不准咱们约在这儿的事早就被察觉了。”
“所以,你是因为如此,才不要我更改相会之处?”原来,在她计较过得失之后,她就能勉强自己压抑恐惧?
在她面前,只有得失,再无其他?
“此处甚好,宫里恐怕除了这里没有更隐密之处了。”
花世泽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拿去吧,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颜奎为了答谢你相赠的。”
柳艾愣住,没想到他居然知道。“颜奎还要我保密,自个儿倒是先说了。”
“他没跟我提,是我猜的,毕竟他妹子从小身子骨就弱,老是吊着一口气,许是近来入冬,病情急转直下,才会硬着头皮拜托你。”颜奎不提,不过是因为不想教易水嘲笑罢了,只因任谁都看得出颜奎并不喜欢柳九。
“侯爷也看得出颜奎讨厌我?我可不在意,瞧,他再讨厌我,为了他妹子还是得对我低头,不过,我并不讨厌他,他是个好兄长,我很羡慕颜丽。”要是能有个兄长护着宠着,就算病着,她都觉得幸福。
花世泽没搭腔,看着远方的湖面,直到一股奇特的香味袭来,他才看向她。
“这是什么?”
“香囊,这里头装的可是我独门调配的三香散,只此一家,绝无分号。”她骄傲地扬起小脸。“这香囊是我亲手绣的,就当是我送给侯爷的定情物。”
花世泽唇角微勾。“香囊无法当定情物。”
“唉,侯爷就可怜我一个小小庶女,实在是阮囊羞涩,拿不出像样之物。”
花世泽没回她,迳自打量着香囊上均匀的针脚,斑斓的色彩,不禁暗叹她连针线话都是一绝。“凤凰于飞?”
“侯爷能想到的就只有如此?”
“要不?”
“侯像慢慢猜吧,要是猜中了有赏。”她调皮的寻衅地道。
“你能赏什么给我?”
“我得好生想想。”她笑嘻嘻的。
花世泽拿着香囊,望着她水盈盈的眸子仿佛盛装着满天星斗,那般灿烂迷人,不自觉的扫除了他内心的阴霾。
她怎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够掌控他的喜怒?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走了。”她朝他欠了欠身,笑意始终噙在她秀丽的面容上。“明日见,侯爷。”
他轻应了声,瞧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他喜欢听她说,明日见,仿佛在允诺一个又一个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