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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寻思间,她没察觉那道绛色人影已朝她这方走来。

  “大人,您的座位在那边……”内务大总管着急的声嗓落下。

  冉碧心醒过神,一抬眼便对上缪容青端着笑的白玉俊容。

  他不理会大总管,兀自在她身旁的座位落坐,待他坐定,殿上的皇太后便喊了声开宴,迟了许久的宫宴总算开始了。

  宫人们先为御案上好菜,数百位宫人才陆续为殿中大臣上菜,在内务府太监的指示下,教坊司开始拉琴奏乐,宫伎翩翩起舞。

  冉碧心望着身旁的缪容青,对此人开始萌生不一样的念头。

  缪容青端起金杯,一旁的司膳宫女随即为他斟酒,他举杯品啜,眉头微皱的拿开金杯。

  “大人,这酒可有不妥?”司膳宫女战战兢兢地问道。

  “把酒换掉,我不喝这个。”缪容青冷酷地命令道,神色甚为严峻。

  那名司膳吓白了脸,连忙将案上的酒壶与金杯撤走。

  见着此景,冉碧心觉着古怪,不动声色地转回来,举杯低啜。

  是出自大内酒曲精酿的蔷薇露,这可是上好的酒,只有在宫宴时才能喝上,缪容青却一脸嫌恶,似乎对这酒深恶痛绝,真是奇怪。

  司膳重新端上另一壶酒,战战兢兢地替缪容青斟上,他啜了一口,冷峻的脸色这才稍霁。

  冉碧心虽觉着有些说不出的怪,可又窥不出什么异状,便也没放心上,默默品尝起今晚御厨特地烹制的各式羊肉佳肴。

  宫宴进行到一半,燕国使臣便因不胜酒力,半醉卧案,还是缪容青让太监去给耿欢提醒,耿欢才发话让燕国使臣退下休息。

  尽管使臣不在,可宫宴自有规矩,当然不可能这样草草结束,毕竟满朝官员全在场,总得让大伙儿吃饱才行。

  于是宫宴照常进行着,大殿里除了教坊司的琴声,以及杯盘碗箸摩擦的进食声,再无其他交谈声。

  直至皇太后启嗓,接连点名底下几名大臣,与之闲话家常,和缓了太过拘谨紧绷的氛围,大殿里才逐渐传出交谈声。

  冉碧心对羊肉并没有特别喜爱,因此这顿宫宴吃下来,倒也不觉着有太大兴致,于是趁着大殿里气氛正欢之时,她便上殿向皇太后与耿欢先行告退。

  缪萦向来不喜她,见她主动告退,面色甚喜,自然不可能阻拦。

  倒是耿欢一脸舍不得,几次想开口留下她,全让她暗里用严厉的眼神挡下。

  “贤妃娘娘可是身子不爽?”

  待到耿欢亦开口放行,她绕过席次准备退出大殿,却在行经某人席位时,被这句冷不防冒出来的笑问楞住脚步。

  她停步,侧身望向缪容青,后者上身靠着膳案,一手把握着金杯,俊雅眉眼斜睐过来,看上去甚是不恭。

  大庭广众之下,她没道理要怕他,于是她扬起下巴,绽露笑靥。

  见她这般,缪容青逐渐敛笑,黑眸沉了沉。

  “谢谢缪相的关心,本宫素来在仪元宫僻静惯了,实在不合适待在这样热闹的场合,未免给皇太后与圣上扫兴添麻烦,本宫还是先行告退。”

  “微臣看娘娘方才没什么用膳,莫不是宫宴菜色不合娘娘胃口?”

  他没事提起宫宴菜色做什么?冉碧心心下狐疑,面上犹然扬笑。

  “确实。”缪容青兀自挑剔起来,“宫宴的口味的确不怎么样,比起娘娘的好手艺还差得远。”

  他究竟想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让其他人晓得,他曾经尝过她亲手煮的膳食?冉碧心不安地觑了觑殿上众人。

  果然,皇太后目光如针的扫来,耿欢这个傻孩子一脸懵懂,没太大反应……对座的皇后亦望向这头,如花似玉的脸蛋,罩着一层冷霜,目光充满敌意。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缪萦给耿欢册封的这个皇后与缪容青有奸情?

  冉碧心心思微乱,想及耿欢被他们这伙人欺负,像个傻子一般的被耍,不由得冷下脸。

  欺人太甚!冉碧心冷冷地瞪向缪容青,语气不怎么温和地道:“本宫倦了,先行告退。”

  约莫是看透她的心思,缪容青薄唇一扬,这次并未出声拦阻,便这么目送她离开大殿。

  端坐于殿上的缪萦微眯起眼,顺着缪容青凝视的方向一同望去,看着冉碧心离去的背影,神色陷入了沉思。

  由于宫中大宴,大多宫人都被调派到朝曦宫,今晚的后宫明显安静了下来,走在路上少见宫人太监经过。

  回到仪元宫时,沿途虽然点上了宫灯,可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整座宫殿已被遗忘,长久以来的压抑与紧绷,顿时松懈了不少。

  一想到这当头宫中那些妖孽祸害,全聚在朝曦宫里,安插在她宫里的那些眼线,肯定也偷懒去了,至少不会跟得这么勤,冉碧心不由得心情大好。

  换下了专为大宴时裁制的如意缎缀玛瑙珍珠袍子,拔去了簪在流云髻上的金钗珠花,她穿了件素雅的湖绿撒花短袄,配上一件同色调的四开百褶裙,挽了个堕马髻,简单簪了朵金蝶步摇。

  “去把先前本宫剪的纸人拿来。”着装完毕,冉碧心又吩咐下去。

  春兰与铃兰手脚麻利的取来一只黄花梨雕麒麟纹官箱,搁在窗侧的紫檀木瑞兽雕纹罗汉榻上。

  “去让安荣架幕子。”冉碧心一边推开箱盖,一边吩咐道。

  春兰与铃兰见她嘴角上翘,心情甚好,亦被主子感染了笑意,笑嘻嘻地领命去办。

  不多时,仪元宫的前院园子里,太监们先将白布放进木框里,使之展平并且便于架高,接着再打几盏油灯搁在影布之后,当作灯源。

  春兰与铃兰忙着帮一个个剪好的纸人粘上细木棍,充作操纵纸人的操纵杆。

  “娘娘,您这是打算演什么样的纸影戏呢?”春兰好奇地问道。

  冉碧心水眸悠悠流转,难得露出一丝调皮的戏谑,她瞅了在场众人一眼,估量着这些人待在宫中的年资。

  除了那些从祥宁宫拨来的老宫人,眼下这批轮值的宫人太监,年纪至多二十多岁,对于宫中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即便多少有听说,可应当不那么熟悉。

  冉碧心想起了“前生”在宫里的那段日子,那时宫人们在年节时轮流休值,即便偷个小懒也不会被责怪,过年时连宫中那些管束的老嬷嬷、老太监,都比平日和气许多。

  那时年节休值时,宫里盛行纸影戏,不若眼下盛行的皮影戏,纸影戏要来得更简陋,却也取得容易,宫人太监们只消没几天工夫,便能变出一出纸影戏来。

  她犹记得,自己看过一出老宫人写的戏,那出戏恰恰是在讲庆和宫的主子。

  是的,便是二十多年前被毒杀的七皇子。

  关于七皇子这人的传闻,其实有很多,特别是在当年那些老宫人的嘴里,七皇子简直是活神仙一般的存在。

  据传,当年梁景帝底下共有十多名皇子皇女,而皇子之中就属七皇子最聪明英勇;听那些老宫人说过,七皇子允文允武,尤擅兵法,加上娘亲德妃的外家便是大梁武将世家,是以七皇子与朝中武官素来走得近。

  还说,那七皇子出生时,适逢文曲星君生辰,说是那日出生的孩童,特别聪慧,想不到还真是如此;七皇子三岁能识字,五岁能读诗,七岁能写文,八岁能驭马,十岁已能随梁景帝上北鸢山狩猎。

  七皇子成年之前,身旁已有个外貌才能兼备,样样出挑的青梅竹马,据说此女一直等着七皇子封王,按照大梁皇室的规矩,皇子成年后封王,接着便各自成家立室,少有皇子在未成年便娶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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