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确定他正在吻自己时,才轻阖上眼。她高兴得想哭,好像等这吻已等很久,好像非要这样才能感到踏实、才觉得他真是喜欢自己的。是不是在爱情面前,女人总是自信不足?
他唇舌热烫,一点点咖啡香,像极了桌上那杯泛着热气的麦茶,他刚刚在楼下,也许才喝过麦茶。
她低起脸,试着回吻他,一点一点地探入舌尖,被他包容着。他的手移到她腰后,微一施力,揽紧了她,她感觉脖颈微酸,不得不将手往后撑在床铺上,另一手抓住他胸前衣襟。
他唇贴着她唇边,笑。“紧张?”
“嗯……”她一手抓着床单,一手抓他衬衫,声音软软的。
“没关系,我也是。”他拉来她手心,贴在他左胸。“你摸,心跳很快。”
她指尖颤了颤,轻轻贴在他心上;他心跳果真很快,与她一样。收回手时,她说:“我觉得你很讨厌,你这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很爱计较,我努力跟自己说别成了那样的人,和学姐对话我要淡定,偏偏就控制不了情绪,而且看她和你妈妈感情那幺好,我一-”未竟的,全含在他口里了。
他倾身压住她的唇,慢慢探入舌尖,恣意索求,她像抉糖,甜蜜诱人,尝了就不想放,直到感觉全身热流都聚在某处,才不得不挪开唇。
“这样,还讨厌吗?”他眼色略深,气息微紊,呼息显得重了些。
她不知道男人微促的呼息声也这样性感,只红着睑颊,垂眸不语。
傅远新轻揽住她,贴着她耳际说话。“宥箴,我不是不想确定我们的关系,我也会惶恐、也会害怕。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想找司法官当另一半,所以我不敢有太多的行动,就怕你反感,我只能先跟你说顺其自然发展下去,我只是没料到今天会有这些情况。”
原来她那次聚会说过的话,他听见了,也记住了?
“我们讲和好不好?”他榄着她,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畔,声音这样温柔。
“你刚刚好凶。”
“在楼下时。”她被搂在怀里,声音显得沉而闷。
他想一下,道:“对不起,我口气确实不好,但没要凶你的意思,只是怕你离开。”
“我被你的口气吓了一跳,然后就觉得心里好难过。虽然我说我是陪外公外婆来拜拜还愿的,其实是想来找你,可你却这么凶。”
“我知道。”他拉着她起身,重新坐回床铺时,把抱在腿上。“你今天穿得特别漂亮,是穿给我看的,你的重视我感受到了。”
“这样……真的漂亮”她两手环抱他颈项,下巴抵在他肩窝,有点不好意思。
“漂亮,很漂亮,红色非常好看。”
她总算展露笑颜,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下。
“小新,你不带林小姐下来吃饭吗?”傅母敲了两下门,扬声问。
“妈,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别等我们。”他还抱着她,对着门板说话。
“你不饿,林小姐也要吃啊,你这孩子真奇怪。”
“我等等带她去外面吃,你不用留菜给我们。”
确定门外没声音了,林宥箴才开口:“你家人从小都这样叫你吗?”
提起这个,他一脸不自在,“我哥小孩子的关系,他才长我三岁,但婚结得早,我还在读大学时,他就奉子成婚了,陆续生了两个小孩,就楼下那两个,一个小五,一个小六,听说有一阵子爱看蜡笔小新,那阵子我每次从台北回来,两个就对着我直喊小新,我杩后来也跟着他们叫,叫久就改不掉了。”
“我听你妈妈这样喊你时,真的觉得很可爱。
他侧眸看她,目光邃亮,她心一跳,找着话题:“我一直待在这里,你家人会不会以为我孤僻、难相处?”
“不会,别担心。”
“可是我觉得我今天的表现不好啊。”初次见面,就躲在他房里,真的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不是难亲近,甚至不愿与他家人往来。
傅远新只是笑。会在意他家人的感受,很好。
“笑什么,我说真的……”语气甜软地又抱怨了句:“都是你害的。”
他依然笑着。“嗯,都是我。”
第8章(1)
仍旧是湿冷的天气。今年春节,冷得彻底。大部分民众还沉浸过年气氛、在百货公司抢购新春福袋时,地检署里仍有同仁轮值加班,林宥箴在大年初四便返回工作岗位。
这个过年还不错,值了一天班,并无任何案件通报进来,她在办公室里待了整天,时间都用在处理其它案件上,只是办公静得让人昏昏欲睡;她抿一口已冷的咖啡,不经意看见计算机屏幕显示时间一一早过了下班时候
撺上手中卷证资料,她收台着桌面,想着也许能约小弟吃饭,不知道他今日有无休假?才想翻书出手机,忽响起略低的嗓音:“下班了?”
她偏首一看,脸上泛开惊喜。“你怎么在这?”她迎上前,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手轻轻扶在他腰上。“不是明天才上来?”初六上班,她以为他明日才上来。
“不差这一天,事情还有很多,早点处理也好。”傅远新低眸看她,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轻捏她下颔,俯脸在她唇上快谏亲吻了下
“塞车吗?”她睑上泛开薄红,甜甜地问。
“没有,一路都满顺畅,想着也快到晚餐时间了,绕过来你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他垂眼看着她的手机,“刚刚要打电话?”
她想起来,看着手机。“对呀,想约我小弟出来吃饭的。我爸离开后,除了前几年他住我姑姑家,还有家人陪之外,这两年他过年都一个人,每忺他要不要跟我回台中过年,他都不愿意,有时想想,他一个人也满辛酸。”
“为什么不愿意?不好意思吗?”
“大概吧。他曾说过若不是他妈妈,我妈也不会和我爸离婚,我也不会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我想,也许他心里对我昰有点愧疚感的,而这份愧疚,应该是从他妈带走我爸所有财产,丢下他们父子时开始的。”
“所以他面对你母亲,甚至你外公外婆时会很不自在?”
“他跟我妈妈这边的家人没有见过,我外公外婆很不谅解我爸,禁止我妈和我再跟我爸有任何联系;但终究还是我爸,所以我妈不反对我见我爸。后来我妈也知道我弟的妈妈离家出走的事,有时候会回起我弟的情况,还会让我多关心我弟。”
“听起来你母亲很明理,不因为大人的事连累下一代。”
她笑一下。“是啊,我妈满明理,只不过我弟大概会觉得不自在,所以这两年我约他去我家过年,他都不愿意。”
沉吟了会,傅远新忽问:“他个性会孤僻吗?”
“在我面前,不至于;但他的朋友圈,我就不大清楚了,没听他提过。”
她瞧瞧他。“怎么了?”
“没有,问问而已。不是要约他吃饭?”他促她。
这意思是,他也愿意和小弟吃饭?她心喜,拨了电话,林博勋只说他吃了咸冒药,在睡觉,不想出门。
“他说他感冒了,因为吃药,他只想睡觉,就不跟我们去吃了。结束通话时,她对傅远新说。
“那等下次有机会吧。”他走到她位子前,拎了她招在椅上的包包与外套,问:“等等想吃什么?”
“都可以,也没特别想吃什么。”
“你骑车来的吗?”他关了灯,与她一道步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