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我听到消息时还笑了一阵,想说这个小偷也真宝,什么不偷偷玩具?人家要偷都偷黄金钻石,也就他一个笨蛋会偷无敌铁金刚。”
“真的耶,没看过那么笨的贼,面包那么多种,既然要偷,就偷有料的嘛,偭什么苹果面包,没味道又没口感,真搞不懂脑袋装什么。”
“装大便啦,啊哈哈”
“真的装大便耶,不然干嘛偷无敌铁金刚?他是想当无敌铁金刚哦?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要和恶势力来对抗…哈哈哈!”
他觉得那几个男女很过厌,无比过厌,看着人模人样,却没有一点同情心。为什么要这样笑爸爸?爸爸才不是笨蛋,脑袋也没装大便,爸爸只是怕他饿,只是知道他喜欢无敌铁金刚,如果有钱吃饭,有钱吃好吃的面包,谁愿意这样?
他问警察姐姐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她说那几个是记者,专门跑社会新闻的
喔,记者,他知道,电视上常看见,原来记者都这么坏,他开始过厌记者。
爸爸还是被判了刑,入狱期间,他住在姑姑家,其实他跟姑姑不亲,姑姑和爸爸也没往来,住进姑姑家第一天,他实在不习惯,慢慢地,他听姑姑提起,才知道姑姑为了爸爸和妈妈结婚的事闹翻,
姑姑说,妈妈一直都有男人,看上爸爸只是因为有钱,偏偏爸爸像鬼迷心窍,家人的话听不进,坚持要离婚再娶他的妈妈,于是兄妹才闹翻。
姑姑还说,他的妈妈婚后以上班为由早出晚归,其实很多时候都在跟男人约会。直到将爸爸的财产全掌控了,连房子也过到她名下后,爸爸没了利用价值,便一脚踢开他们父子
他觉得爸爸很傻,对妈妈那么好,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干涉,却是换来无家可归的结果。他开始觉得他的妈妈无比可恶,生了他又不教他,整日往外跑,爸还以为她在努力工作,却原来是在和旧情人约会。
既然只为钱,为什么要生下他?难道他只是—枚棋子,让她能取得爸谷信任的棋子?—定是这样吧,否则为什么她离开后从未想回家来看他?她心里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他恨死了他的妈妈了
“你恨的是妈妈,为什么要对记者下手?”傅远新看着底下的林博勋。
他与警方到达林博勋仼处时,他正好要外出。小队长一声令下,上前将他制伏,过程相当顺利。他们在他仼处房间找到疑似犯案用的榛球棒,上头有血迹反应,有几处似是掉了外头的漆片,他马上想起法医在死者眼里夹出的那一小片状物。
鞋柜里有双9,5号的Nike球鞋,但无血迹,后来才在床底下翻到一双似有血迹的黑皮鞋,几个还未柝封的公仔搁在桌子抽屉里,浴室里还挂着一件黑色的附口罩雨衣。这种雨衣并不常见,与视影影像里的应为同一件。
警方将他整个房间翻了一遍,又在他枕头下找到一本笔记本,内有多位记者任职的电视台及记者姓名……这些证据几平能认定他就是凶手。
“你不觉得那些记者很过厌吗?”林博勋表情冷漠,情绪常平静,似乎对干自己被捕一事并不感到意外。
“讨厌就要杀了他们?”傅远新皱着眉
每回在电视新闻上看见记者追着受害家属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你觉得难过吗?”“你会不会伤心?”白痴啊!家人死了能有什么感想!那些记者是脑残吗!还有啊,一名记者播报台凤动态时,开口就是:“台风已成功登陆花莲。”成功登陆?
每看一次那样的发言,他便忆起当年那几个记者嘲弄爸爸的表情和眼神
为什么偷苹果面包和无敌铁金刚就是笨贼?他们了解过他和爸爸过的生活吗?
像那种开口没好话、为了抢收视率不惜夸张语词的行径令他无比厌恶,他常想,那种人真该得到教训 他留意每一新闻台的记者,哪个发言特别无脑、特别八卦、态度特别不好,他就记在笔记本上。一段时日下来,本子上也有了十来个名字,他觉得他该给这些人一点警告,让他们以后再不敢乱报导。
他刻了好几个无敌铁金刚,但尚未上色,先被来访作客的姊姊发现,她刚成为检察官,万一他犯案后,她想起曾在他这里看过这些公仔,那岂不等于是直接告诉她,事情就是他做的?
他想,姊姊是女孩子,对于这种东西应该没多深入研究,他见她喜欢,就把那几个公仔全送给了她,然后上网订了十个无敌铁金刚公仔。
该怎么对名单上那些记者下手?他思考期间,不经意在求职网看见了电视台征人的消息。若是混进电视台呢?他觉得这是个能接近那些记者的好方法
他很顺利地进入电视台,工作了一阵,摸清目标的上下班时间,伺机而动。
第一次犯案相当顺利,他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因为挥出去的那一棒准确无误面得到了平息。大雨滂沱,他看着脚下昏迷的身影,想着,嘴再利,也不过如此而已。
留下公仔和苹果面包,他拎着棒球棍离开。他想,虽然他丕知道当年那几个嘲弄他爸爸的记者在哪,但留下无敌铢金刚公仔和苹果面包应该能令他们在看见新闻时想起当年那几个嘲弄他爸爸的记者目前在哪,但留下无敌铁金刚和苹果面包应该能令他们在看见新闻时想起当年的事。
他真想把他们找出来,拿麦克风访回他们:“现在你会感到害怕吗?”
“你担不担心自己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你知道凶手是在警告你们吗?”
下雨的夜晚真是犯案的好时机,血迹冲得干净,监视器画面又模糊,所以第二次犯案当然也得挑雨夜。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顽强,给了一棒还不昏,他坐到他身上,以拳头再补上一拳,见对方昏了,才留下东西离开。
他没打算闹出人命,但人居然就这么死了。原来杀人这么容易啊……
那些记者们好像没得到教训,居然称他“雨衣怪客”他哪里怪?他是在维护这个社会的秩序好不好!他是在铲除这社会的乱源好不好!只要把那些计厌的记者杀了,再不会有人散布不实的新闻
所以,他开始寻找第三案的下手时机。这个胡家伟真的有点难搞,想不到他这么有力,都吃了一棒了,也跌到地上了,还能爬起来反击。真该死,胡家伟居然还抓伤他手背,他当然不能放过他。
庆幸身上带了把刀子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真让他派上用场。他手一挥,刀刃滑过胡家伟的脖子,血溅了出来,他看着胡家伟捣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从他指锋不断渗出,像小水瀑似的流个不停,才几秒钟时间,人已倒下。
看着胡家伟在他脚下抽搐、抖动的样子,真爽!他放下公仔和面包,想着:啊,一路好走啊,饿了吃块面包,无聊了就玩玩公仔吧。
他后觉地感觉到手背上的伤有点痛,该先找个药房买药擦才对,不过有点倒霉,雨忽然停了,且大过年的深夜,居然有人往这方向来了。他看了看周遭,决定从一旁空地那个方向离开
他回到车上,脱下雨衣,开着车找药局,买了点外伤药和纱布,回家上药时才发现,要是覆上纱布当不等于告诉大家他手受伤了吗?想了想,他只上了层薄薄的外伤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