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货物落地的声音,有人大喊,“谁在那里?!”
与此同时,门口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喊着,“杜书渊,你在吗?”
听见那熟悉又带着焦虑忧心的声音,杜书渊先是一震,然后欣喜若狂地说:“我在!”
楼冬涛?!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那确确实实是他的声音,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他来找她,而且找到她了。
正当她迫不及待想冲出去时,又听见他喊着,“躲好,我就来找你!”
他要她躲好,应该是怕她曝露行踪反而危险,而且也会令他分身乏术吧?于是,她赶紧找地方藏身。
楼冬涛一靠近门边便听见他们在谈论着搬移货物,以及他们的主子说要把昏迷的丫头一起带走的事情,不消说,他们口中的丫头定是被夏朵骗到此地的杜书渊。确定杜书渊就在里面,他立刻展开救援行动。
“杜书渊,你在吗?!”他大喊。
“我在!”
听见她一句“我在”,他心中大石瞬间放下。
她还安在,好好地,一点事都没有。
他目光凌厉的扫过那十余名惊疑看着他的人,说道:“躲好,我就来找你!”
十余名黑衣人手持刀剑,警戒地看着他。“你是谁?”
他虽手无寸铁,目光却凌厉如刃,教人畏惧。“楼冬涛。”
众人一听他的名号,陡然一惊。
“你们好大胆子,居然敢绑我楼冬涛的未婚妻?”
“什……”黑衣人显然并不知道杜书渊的真实身分,都只是奉命行事,意识到事态严重,这一群亡命之徙也只能豁出去,来个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兄弟们,这只大鸟不能让他飞出去,上!”为首的男子一声令下,所有人一拥而上扑向楼冬涛。
楼冬涛虽是赤手空拳,但武艺高强的他也没让这伙人占到上风,过了数十招,他们便知人多势众也占不了便宜。
“老六!去把那丫头找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喝令其中一人前去擒拿杜书渊以箝制威胁楼冬涛。
楼冬涛一听,风驰电擎般地奔向准备去抓杜书渊的黑衣人。
躲在隐密处的杜书渊听到这伙人要抓她,不禁慌了。她不是害怕自己性命不保,而是担心他们拿她威胁搂冬涛,于是她本能地开始移动以躲避黑衣人的搜索。
她想此时要是有台空拍机往下拍摄,她一定很像逃命的小精灵吧?小时候,她小舅舅常带她去演艺中心玩小精灵的游戏机台,那也是她唯一玩过的电玩游戏。
不同的是,在电玩世界中被鬼吃了不会死,可要是被这些黑衣人擒住,不只她有生命危险,就连楼冬涛都会被她连累。
想着,她越觉恐惧惊慌,为了不被抓到,她拼了命的穿梭在或直或横的通道中躲避搜索她的黑衣人。
“快把她找出来!”
“她在哪?!”
“快快!”
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杜书渊只觉一阵晕眩,顿时不知所措。就在她听见声音从正前方而来,准备转弯从另一边逃走时,前面赫然出现一名黑衣人。
“她在这儿!”黑衣人大喊一声。
她转身欲逃,那名黑衣人已一个箭步追上来扯住她的头发。
“啊!”她惊叫一声。
如果她的手没被绑着,至少能展开反击,拿从前在警校学过的擒拿术、防身术、柔道跟跆拳道来对付他,只可惜此刻她只剩两条腿能派上一点用场。
她一个转身,朝黑衣人蹬了一腿,黑衣人往后一闪,一脸惊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臭丫头,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黑衣人说着,伸手又要抓她。
这时,楼冬涛赶至,一把抓住黑衣人将他往旁边一摔。
“啊!”黑衣人摔落地面,哀叫一记。
看见楼冬涛,杜书渊难掩激动。
楼冬涛正想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又有数名黑衣人持刀剑围了上来。为了对付他们,他不得不将她暂时搁下。
他虽武功高强,却因为担心他们伤害杜书渊而无法专心制敌。
这时,有一人冲向退无可退,背靠着货堆的杜书渊欲刺杀她。见状,楼冬涛奋不顾身的几个箭步上前,挡在她身前。
杜书渊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截剑尖穿透楼冬涛的肩膀,直直的刺向了她。楼冬涛浓眉一蹙,神情有点扭曲,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吓傻了。
楼冬涛一把握住那截剑身,顿时,鲜血自他指缝间流下。
杜书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住了,疼得不能呼吸,看着鲜血自他的指缝间滴下,她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凝滞了般,不再流动。“不……”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时,他用力徒手折断了剑尖,然后抓起她的手,迅速划断绑着她双手的绳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瞬间转身应敌,将剑尖刺向那已然吓傻的黑衣人咽喉中。
“呃!”黑衣人面露惊恐,应声倒地不起。
见他受了伤仍然如此骁勇,其他黑衣人不禁却步,未敢贸然上前。
这时,外面传来援兵的声音。闻声,黑衣人见情势不利,一声吆喝,急忙逃走。
“将军!将军!”
“我在这儿。”
张恭看见楼冬涛写的“援”字后,立刻带齐人马跟着黑丸赶至此地。援兵一到,黑衣人做鸟兽散,只留下了两名看守仓库的人。
张恭命人擒下他们,立刻循声找到楼冬涛。
见楼冬涛左肩及右手鲜血直流,张恭一惊。“将军,您没事吧?”
“没事。”楼冬涛神情泰然自若,淡淡地应了一句。
转过身,他看着缩在角落里,仿佛受到极大惊吓的杜书渊。
她从前是养在深闺里的官家千金,就算父亲被拔官,家道中落,也应该见识不到如此惊险的场面,他想,她肯定吓坏了。
“书渊,”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捧起她的脸检视着,“你没受伤吧?”
杜书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掉落。她看见他肩膀的伤、看见他手上的伤、看见他为了救她是多么的奋不顾身……
此时,他却只在乎她是否受到任何伤害。
她还怪他去沐春楼找绿湖,还猜想他一定不在乎她,甚至认为他会因为她的失踪而暗自窃喜……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可耻。
她自责又悔恨地说:“对、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她那余悸犹存,饱受惊吓的可怜模样,楼冬涛心头一揪,心痛又心疼。这一瞬,他发现自己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他从没遇到让他想怜惜、保护、在乎的女人。
而如今,这女人出现了,就在他面前。
他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揽进怀中,“没事了。”
“对不起……”杜书渊不知道该说什么表示此刻的心情,只能不断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行了。”他的声线不自觉变得温柔,“不碍事的。”
“我、我……”她抬起脸,泪流满面的望着他,眼底有着无尽的懊悔。
他低下头注视着她,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柔情的微笑。
“拜托你,别再这么顽皮了。”他说:“不是要你乖乖待在行馆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听我的话?”
杜书渊眉心一皱,眼泪又滑落,像是犯错的孩子真心悔过般,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了,往后我、我会听话……对不起……”
楼冬涛深深一笑,“这是你说的,可别反悔。”
“不会的,”她摇摇头,举手发誓,“要是我往后再不听你的话,就……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