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她抬眼看着他,声线都发抖了。
他低头俯视她胀红害羞的丽颜,胸口一阵鼓噪。像是鬼迷心窍般,他竟低下头,微弯着背,将脸欺近她欲一亲芳泽。
她意识到他想做的事,羞急地伸手推开他的脸,质问:“你想做什么?”
他深深的一笑,坏心眼却迷人。
“你破坏了我的好事,不如就由你来补偿我今晚的损失吧!”
“欸?!”她一惊,羞恼大叫,“你下流!”
“下流?”他蹙眉一笑,像是盯住猎物的豹子般注视着她,“你来出云山城不就是为了要跟我成亲吗?成了亲,行周公之礼也是天经地义。”
是,没错,成了亲行周公之礼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也早就有这点心理准备,可此刻当她想起这件事,脑子里有了画面,她慌了、羞了、惊了。
“我们还没成亲!”她冲着他大叫。
“那就天地为证,以月为媒,算是成亲了如何?”他说着,再度欺近了她。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的将他推开。
“你……”她满脸胀红,就连颈子都泛着红光,“你是色胚!”话毕,她车转身子,逃难似的跑掉。
看着她逃之夭夭的纤细身影,他先是一顿,然后终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第3章(1)
为免事情无限循环一再重演,楼冬涛决定看好杜书渊,不容她再有半点差池。
只是即将返京告捷,这里有许多事务急需交办处理,他实在分身乏术,因此只能吩咐黑丸无论如何都要将她看紧,千万别出任何意外。
黑丸是楼家的人,又是他外祖母亲派,他想外祖母既然派黑丸护送她来此,必然是信任他的能力吧!
“黑丸,我有公务在身,你可要好好盯紧她,千万别让她乱跑。”午后,楼冬涛有要务处理,几句叮嘱后便匆匆离开了行馆。
他前脚一走,杜书渊立即盘算着如何溜出行馆。
一整天楼冬涛都待在行馆中,虽没亲眼盯着她,却是处处布满了耳目,教她插翅难飞。
可千里迢迢来到北疆,她怎能乖乖地待在行馆,哪儿都不去呢?这将是她一生中初次,也是最后一次踏上北疆的土地了。于是,她花了一点时间好好探勘了行馆一回,终于发现了漏洞。
那是位于行馆后院的一处小门,专供菜贩及肉贩补给出入,平时没人留守。等到补给过后,杜书渊立刻回头拉来黑丸,准备到华灯初上的出云山城逛逛。
“黑丸,走,咱们上街溜达溜达吧!”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黑丸皱皱眉,“呜——”
“怕什么?”她秀眉一皱,脸上仿佛写着“你真是胆小鬼”似的看着黑丸,“战事都已经结束了,还能有什么危险的?”说完,她旋身就往外走。
黑丸知道拦不住她,急忙尾随在后。
出云山城位在北疆,是王朝最北的屏障,因为通商通婚之故,在出云山城不只能见到中土人士,也能看见不少因与外族通婚而生下的混种。
在古代,他们称之为“混种”,但杜书渊觉得“混血儿”三个字好听多了。
出云山城十分繁荣热闹,虽是多年处在战争中的北疆城池,却比她所在的鹿原县还要繁华富裕,商人在此买卖药物、皮草、铁器、茶叶、烟丝、生丝、布疋等等货物,往来十分热络。
若不是在城中随处可见身披铠甲的军士来往穿梭,可一点都感觉不到战地的肃杀萧瑟。如今多年战事终歇,楼冬涛跟阿忽利大王又已经签定和平协议,城里到处是欢腾景象。
杜书渊由黑丸伴着在诚里最热闹的街市上闲诳,一开始显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又紧张兮兮的黑丸,在吃了两支香喷喷、油滋滋的烤肉串后,慢慢地变得轻松,脸上也有了笑容。
主从两人就这么一路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走着走着,忽见前面不远处有家看似酒楼的地方,热闹非凡,门庭若市。杜书渊好奇地往前一探,竟发现这地方正是沐春楼,也就是绿湖“上班”的地方。
她在门外观望了一会儿,想起从前还是小警察的时候,多次跟着学长学姊们去酒店临检……古代的青楼,应该就等同于二十一世纪的酒店吧?
酒店,她去了好多次。青楼,她倒是还没见识过。
但话说回来,酒店也好,青楼也罢,不都是那种地方,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她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小女警,而是古代的良家妇女,怎么都不该进去这样的地方。
可不知怎地,一想到这是绿湖上班的地方,一想到绿湖那挑衅的笑意跟眼神,她就浑身不舒服,像是有一股火热在身体里到处冲撞乱窜着……
于是,她的脚像是不听使唤,迈开大步就走进了沐春楼,黑丸见状想拦她却来不及,只能急急忙忙的跟随其后。
一踏进沐春楼的大厅,所有人都当她是怪物般的看着她。
“怎么回事?谁啊?”
“是来找丈夫的吗?看起来很年轻呀!”
“该不是来谋事的吧?”
姑娘们议论纷纷,一个个全盯着她瞧。杜书渊站在大厅正中央,视线高高低低、左左右右的张望着,一脸好奇。
这沐春楼看来是颇为高级的地方,姑娘们的姿色及身材也都是一流的。她下意识地寻找着熟悉的面孔……但,没见着。
说也奇怪,为什么她这么在乎绿湖呢?又为什么她有这种像是吃醋的反应?她跟楼冬涛明明才刚认识,为什么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人家说,现在出现在生活周遭的人,其实都曾经在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出现过。那么……她曾经在某一世见过楼冬涛吗?
“姑娘……”这时,沐春楼的老扳春姨上前来,“你是来找人的?”
看着眼前约莫四十岁,身形及面貌依旧十分姣好的美魔女,杜书渊先是一顿,然后笑问:“这地方……不招待女人吗?”
春姨微愣,蹙眉一笑,“倒不是不行,只是姑娘们恐怕不知道如何招呼你。”
“姊姊不用招呼我,我只是好奇,进来瞧瞧罢了。”她说。
“嗄?”春姨眉梢一挑,惊疑的看着她,“进来瞧瞧?”
春姨八岁就被卖到妓馆里做粗使丫鬟,十四岁开始接客,二十五岁给自己赎了身,然后二十七岁找到了多位金主开了沐春楼。
她今年四十二,算一算在这行打滚有三十四年了,什么客人都见识过,可却还是第一次遇上有女人说要进来瞧瞧的。
看杜书渊神态自若地踏进沐春楼,脸上没有半点慌张羞赧,见多识广的春姨猜想她应非寻常小姑娘,不自觉的瞥了她身后的黑丸一眼,眼底有着一丝疑惑。
这小伙子长得真是奇特。她在心中忖着。
“姑娘,不是我不肯招待你,但你一个姑娘家进来沐春楼这种地方,恐怕容易生事,要是你在这儿有什么不愉快的,那可就不好了。”春姨委婉的劝说她尽快离开。
杜书渊微顿,一脸抱歉地说:“看来我是打扰贵店做生意了……”
正准备离开,突然一名客人凑了过来,醉眼迷蒙地笑视着杜书渊,“唉呀,好艳的小娘子。”
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杜书渊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春姨,是新来的姑娘?”男人问着春姨。
不等春姨解释说明,杜书渊掉头就走。男人见她要离开,立刻伸手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