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渊反射动作地甩开了他的手,怒视着他,“不要碰我。”
男人先是一愣,旋即又笑了起来,“好个泼辣货,大爷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说着,他又欺近,伸手就想抓她。
“李老板,不行。”春姨急忙上前劝阻他。
“怎么不行?我给银子。”喝醉的李老板听不进春姨的劝,转身又缠上杜书渊。
“汪!”见状,黑丸怒目圆瞪。
李老板听见他汪的一声,先是一愣,然后讪笑着,“还真是条狗啊!”
听见他用轻蔑的口气糟蹋黑丸,杜书渊很不开心。就算黑丸真是条狗,也是她杜书渊的狗,除了她,没人能打能骂。
“你说什么?”她一个箭步上前,两只眼睛直视着酩酊大醉的男人。
“我说……”李老扳满脸胀红,酒气熏天,眼睛迷蒙带笑地看着她,“你真是俊啊”说着,他伸手要摸她的脸。
杜书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众目睽睽下将李老扳过肩摔,撂倒在地。
“啊!”所有人惊呼。
“唉呀唉呀……”李老板摔得不轻,躺在地上发出声声哀叫。
春姨见事情闹大,急忙叫人上前扶着李老板,“李老板,您没事吧?”
“我的腰、我的腰啊……”李老板又痛又气,酒醒了大半,“春姨,你、你请来的是什么姑娘啊?”
“这……”春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转头懊恼地看着杜书渊,“姑娘,就说你会闹事吧!你就……”
“五小姐!”此时,楼上传来绿湖的声音。
杜书渊先是一怔,循着声音往上抬眼,终于看见昨晚去行馆找楼冬涛的绿湖。
只是,绿湖怎会知道她是“五小姐”?难道是楼冬涛告诉她的?他是怎么跟绿湖说明她的身分?他有让绿湖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吗?
“绿湖,你认识她?”春姨疑惑。
“不算认识,只是有过一次照面。”绿湖说话的同时,轻移莲步下了楼,优雅地来到杜书渊的面前。
她嫣然一笑,“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杜书渊直视着她,没有说话。
“绿湖,她是哪儿来的麻烦精?”春姨有点懊恼。
“春姨,她不是什么麻烦精,”绿湖笑视着杜书渊,“这位姑娘可是楼将军的未婚妻呢!”
绿湖一道出她的身分,众人更是哗然。
首先,没人知道楼冬涛有未婚妻,而且就在出云山城。再者,堂堂一位未来的将军夫人,应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怎会带着一个小厮大剌剌地走进沐春楼这种地方。
再想起她刚才把李老扳那么一摔,所有人一时半刻都说不出话来了。
“绿湖,她真是楼将军的未婚妻?”春姨难以置信。
“一点都没错,我昨晚才在行馆里见过五小姐。”绿湖说着,笑问杜书渊,“将军可知道五小姐到这儿来?”
杜书渊迎上她寻衅的眼睛,“我去哪儿不必跟他报备。”
“那倒是。”绿湖唇角一勾,“五小姐毕竟还没过门,算不上是将军的人。”
听着绿湖这些话,杜书渊觉得刺耳极了。
说她算不上是将军的人,那怎样才算得上是楼冬涛的人呢?像她这样进得了楼冬涛的房间,上得了他的床吗?
想起昨晚的事,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起波澜。
“呜。”黑丸上前,示意她离开。
她瞥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好吧,沐春楼毕竟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再说,不管她算不算得上是楼冬涛的人,她未婚妻这个位置可是坐实了的,根本不必跟绿湖一般见识。
“我们走。”她说着,转过身子,迈开步子走出沐春楼。
第3章(2)
离开沐春楼后,杜书渊设有立刻回到行馆,而是继续拉着黑丸到处玩——尽管她玩得不是很惬意。
是的,见了绿湖后,她心情奇差无比。想起绿湖那宛若胜利者的笑容、姿态及言语,她气得牙痒。
楼冬涛是什么时候告诉绿湖她的事?昨晚绿湖去行馆找他时吗?这么说,昨晚绿湖便已经知道她的身分?
明知道她是楼冬涛的未婚妻,昨晚离开时却一副赢家的架式,可见得绿湖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样的自信是楼冬涛给她的吗?她知道就算楼冬涛有了未婚妻,他身边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好个楼冬涛,竟然让她这个未婚妻如此窝囊!
不知不觉间,时候已经不早了,见大街上的摊贩开始收拾着,杜书渊跟黑丸才慢慢的晃回行馆。
一进到行馆,下人脸色惊慌并急急禀告,“五小姐,将军要你回来后立刻去见他。”
“他要干么?”她没好气地道。
“小的不清楚。”下人恭谨地回答,“将军只说要五小姐回来,立刻去他院子。”
“……”她沉吟须臾,撇头看着一旁的黑丸。
“呜。”黑丸看着她,眼底有一丝忧虑。
“该不会是今天在沐春楼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他耳里了吧?”她低声地喃喃自语。
“呜。”黑丸点点头,附和着。
忖了一眼底虽有一抹不安,却还是故作若无其事地说:“去就去,他能吃了我不成?”说罢,她跨开脚步,快快的朝楼冬涛的院子前去。
一进院子大门,就听见花厅里传来楼冬涛跟张恭的声音。她原以为他们可能在谈论她的事,并且商讨着该如何处置她,但待她走近,才发现他们在聊军需的事,不知怎地,她竟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他们知道她来了,她故意轻咳了两声,听见她的声音,正在说话的楼冬涛停口,他看了看门外,觑见站在院子里的她。
顿了一下,他转头对张恭说:“刚才说的事,就照我说的去办吧。”
“是。”张恭站起,转身走出花厅。
杜书渊见他出来,这才慢条斯理地走进花厅。“你找我?”
楼冬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迳自先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两只眼睛扫了过来。
“你跑哪儿去了?”他问。
“到处逛逛。”她说。
“是到处逛逛?还是到处惹事?”他目光凌厉。
“……”不用说,肯定是她去沐春楼的事让他知道了。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吗?”他语带质问。
“我爹早被拔官,我只是个寻常百姓,还有什么身分不身分?”
“就算你只是个寻常女子,那沐春楼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地方吗?”他尽可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稍早前,他返回行馆,不只见不到她的人,还听见前来求见的绿湖说她今天去了沐春楼,并且伤人的事情。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但他也知道绿湖没理由也不敢胡乱造谣。现在看她的反应及回答,他可以确定她的确干了绿湖说的那些事。
“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脸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去逛沐春楼,甚至伤人?!”
“他自找的。”她直视着他,“谁教他毛手毛脚的?我只是摔了他,还没折了他的手呢。”
“什……”闻言,他一怔。
今天听绿湖说她伤人时,他还猜想她了不起就是顺手拿只杯子丢人家,没想到她居然是“摔”人家?那李老板他是知道的,身形夯不啷当是她的三倍大,她是怎么摔他的?
“你说你……摔他?”他难以置信。
“没错。”提起那手脚不规矩的胖子,她还一肚子气。
“你如何摔得了他?”他问。
“那有什么难的?就过肩摔呀”她挑挑眉,有一点得意。
虽然好多年没大展身手,但她可没把教官教过的东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