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料到他体力这么差,才跑没多久,整个人就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直不起身来。
“呼呼呼……我我我,实在不行了……”他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一口气快喘不上来。
她叉腰瞪着他,“你也太废柴了。”
被一个姑娘这般说,他不免窘红了脸,“我自幼身子便不好,让姑娘见笑了。”
“我看你这分明是缺少锻链和运动,整日窝在桌前看书,身体哪会好,久坐伤身,往后你读一个时辰的书,就起来走一走。今天先不跑了,我们就先走半个时辰吧。”
于是从这日开始,她每天早晚都来陪着他走半个时辰的路。
一个月后,他感觉精神比以往好了许多,虚弱的身子仿佛也硬朗了几分。
随着他气色逐渐好起来,有人开始坐不住了,继母以关心他为由,每顿都命人熬上一大盅滋补的汤药给他。
向和安平日里若没其它的事,便会过来找他,有次她瞧见下人送来的补汤,她闻了闻味道后,不让他再吃那些药膳。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虚不受补吗?你身体虚弱,吃了那些大补的药,身体哪消受得了。我问你,你吃了之后,夜里是不是上火睡不着?”
被她这么一问,他羞赧得面红耳赤,哪里有脸告诉她,他夜里憋得难受,还作了春梦,梦里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翌日醒来亵裤都湿了。
“你干么脸红啊?”她奇怪的看着他,她不过是问他是不是火气大,睡不好,他怎么脸红成这样,仿佛她说了什么让人害羞的话。
“没、没事,我觉得有些躁热。”他抬手扇了扇发烫的面颊。
“可今天有些冷呀。”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今日天气阴阴的,又没出太阳,哪里会热?
再被她追问下去,他都要没脸见人了,他赶紧转移话题,“以后我不喝那补汤就是了。”
她又不放心地提醒道:“你那继母人前对你嘘寒问暧,但她明知你体质虚弱,还命人顿顿都送来这些会让人上火的大补之物,我看她分明没安什么好心,以后她送来的东西你最好少碰。”
之后他没再吃那些药膳,不过为了不让继母发现,那些药膳他全都给伺候他的下人吃了。
但隔了一天,她竟开窍的跑来问他,“你昨天是不是误会我的话了,以为我在说那件事,所以才满脸红通通?”
“都昨天的事了,你怎么还提?”他赧然的飘开眼神。
“哎哟,看起来还真的是呢!”她笑咪咪的用手肘碰了碰他,还朝他挤眉弄眼的,“你喝了那补药真的上火啦,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你一个姑娘家怎好问这种事!”他耳根子赧红的轻斥。
“姑娘家怎么啦,姑娘家就不是人吗,难道你不是从女人的肚皮里生出来的吗?还敢看不起女人。”
“我没这意思。”他实在拿她没辙,端了杯茶给她喝,再取出一只钱袋递给她。“这给你。”
她接过,打开一看,发现里头是银子,不解的问道:“你干么又给我银子?”
“这些银子给你留着,你若看上什么,可以拿去买。”
“你上回给我的那些银子我还没用完。”她把钱袋还给他,不想无缘无故拿他的钱。
“你留着,以后也许会用得上。”他再将钱袋塞到她手中。
她想了想,没再推拒,收了下来,“我最近正想着要做些买卖,这些银子就当是你投资的吧,以后赚了钱再给你分红。”她打算要找个营生来养活自己,总不能一直赖在国公府白吃白住。
他满眼温柔的笑应了声,“好。”
接下来在他看书时,她也忙着思考要做什么买卖。
就在会试前一天,魏遐之的两个弟弟又来找他。
“明天就要会试,大哥这阵子看书辛苦了,不如休息一日,咱们陪大哥出去散散心,也好放松一下,免得会试时太过紧张,反倒考不好。”
魏遐之不愿出去,他每日早晚都在府里走上半个时辰,如今体力和精神都见长,随着会试日期逼近,他不仅不觉紧张,反倒跃跃欲试。
他温言拒绝,“二弟和三弟有这番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想再看些书,你们自个儿去玩吧。”
“让你去你就去,罗唆什么!”魏尧之见他不去,不耐烦的动手拉他。
“尧之,我不想出去,你放开我。”魏遐之想扳开他的手。
魏钧之见状,帮着魏尧之拽住他另一只手,两人一块将他往外拖,嘴里假意说着,“大哥,咱们也是为你好,才想陪你出去解解闷。”
“可不是,大哥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咱们都安排好了节目,要让你好好快活一番。”
来到门前,恰遇见刚回来的向和安,她见他们兄弟俩一左一右的攥着魏遐之,而魏遐之皱着眉头,似是不愿和他们出去,她把人给拦了下来,警戒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带他去哪儿?”
魏尧之不客气地骂道:“滚开,少管闲事!”
向和安没理会他,觑向魏遐之,“你想跟他们出去吗?”
魏遐之摇摇头,“我还有书要看,不想出去,可钧之和尧之他们非要……”
他话未说完,就见向和安用手刀劈向两人拽着他的手,然后像只老母鸡似的将他护到身后,瞪着魏钓之和魏宪之,“他说了不想跟你们出去!”
“你这贱丫头敢对本少爷动手!”魏尧之愤怒的招来下人,“来人,给我把这不知死活的野丫头抓起来!”
闻言,魏遐之赶紧拦在她身前,沉下脸斥道:“她是我带回来的客人,谁也不许动她!”
几个下人被他一喝,没敢动手,再怎么说,魏遐之都是国公府的大少爷。
魏尧之恼怒的开口质问道:“大哥,这野丫头对我和二哥如此无礼,你还护着她?!”
“我对你们无礼?不如咱们去找你们爹,让他来评评理,魏遐之不想出门,你们这两个弟弟非要在考前带他出去玩,是存了什么居心?”说完,向和安也不丢他们回话,扯开嗓子大喊道:“寻国公、寻国公,二少爷和三少爷——”
魏钧之和魏尧之被她陡然的大叫给吓了一跳,魏尧之连忙吼道:“你给我闭嘴!”
向和安冷哼了声,“你们如果再想对魏遐之使什么坏心眼,我就去告诉你们爹。”
寻国公虽然偏宠继室生的两个儿子,但魏遐之也是他儿子,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儿子成材,他对魏遐之要参加会试的事是乐见其成的,还勉励他几句,当时得了父亲的鼓励,魏遐之还满脸欣喜的告诉她呢。
魏钧之不愿将此事闹到父亲那里,父亲确实颇为大哥这次参加会试的结果,希望他能中个进士回来,若是让父亲知晓在会试前,他们兄弟俩竟强拉大哥外出,定是会责骂他们一顿,于是他忍着气解释道:“看来向姑娘对咱们兄弟多有误会,咱们是存了一片好心,想带大哥出去解解乏,既然大哥不想出门便算了,就当我们兄弟枉做了一次好人吧。”
他接着看向魏遐之,“那我就先预祝大哥今春会试能金榜题名。尧之,咱们走。”说完,他便偕着弟弟一块离开。
那些他招来的下人也跟着退下。
向和安没好气的撇撇嘴,“分明就是满肚子坏水的小人,还有脸说自己是好人,也不怕别人听了想吐。”
“以后这话可你可别在旁人面前说。”魏遐之指醒了她一句,与她一块往书房走去,同时向她道谢,“和安姑娘,这回多亏了你,否则我若随他们出了门,也不知会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