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说要怎么办嘛,难道真要让他住下来,好让他查出大哥的死因,把你给揪出来?”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在为谁心急、为谁慌!
“他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要是买通了王知府,将计就让地定你罪呢?”张氏幽幽地道。
文又闲往榻上一坐,愁眉不展,陷入沉思。
“你要知道那个冯二爷可不是什么君子,他真想要弄死你,还难吗?”张氏撇了撇嘴,朝方静予所居的东方吐了口口水。“也不知道那个狐媚子是怎么媚惑人的,就连冯二爷这种男人也拜倒在她裙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堂上一真替方静予那个贱女人说话,我愈是骂方静予,他的脸色愈冷,不就是为她出头?”一想到方静予,她就一肚子火,凭什么两个都是方家的媳妇,却只有她受到公爹婆母的疼爱?她好歹是灯商千金,可她方静予不过出身农户,拿什么跟她比?
文又闲没理睬她的怒火,细细地将她的话想过一遍,突地用力一拍手。“原来如此,要是如此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张氏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冯二爷确实看上方静予了,而且恐怕是在之前就看上的,否则他何必替她出头?美其名是为了大哥,可分明就是为了她,我甚至怀疑,当初大哥会将庄子的农作卖给冯玉,肯定就是他牵线的,如今他知道大哥死了,就是为了方静予来的。”说完,他为自己的完美推论感到满意。
“那又如何?”
文又闲横她一眼,恼她是个没脑子的。“那又如何?咱们正好拿方静予来引诱他,要是他俩事成,咱们就看他如何反应,如果他颜面有愧,咱们就助他一臂之力,将方静予送给他,只要寡妇改嫁,文羿就没道理继承文家家产。”
“但他要是理直气壮呢?”
“哼,那咱们就上官府告他们私通,告到他身败名裂。”
“这哪算是私通,大哥都死了。”
“嘿,你别忘了,当初你不就是怀疑方静予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大哥的种,才会对外说孩子早产。”
“但……她也不可能搭上冯二爷吧。”
说起这事张氏就有满腹的怨怼,当初好不容易才将方静予给撵走,可偏偏她失踪了四个多月后,竟然叉让大哥给找了回来,这也就算了,偏偏成亲后就传出有喜,这实在让她呕极了!
瞧瞧她都成亲多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偏偏方静予和那病痨子大哥有了喜,再仔细算算时间,这分明是成亲前就怀上的,可大哥向来讲礼,岂可能行事如此出格?她能不怀疑是方静予在外头怀了野种再回来吗?
“就算不是私通,他与寡妇有染就是出格,接下来就由着咱们便编派他罪名,借此要胁他,他还能不从吗?咱们还能要他牵线拿到几笔买卖,有皇商当靠山的买卖,咱们还需要烦恼什么?”
只要他运用得好,这可是一箭多雕的好法子。
“老爷,你果真聪明。”张氏不禁赞叹道。
文又闲斜勾起唇,直觉得这买卖是稳赚不赔的,他真是聪明。
第十章 回到文家(2)
“娘,咱们真的要住在这儿吗?”文羿坐在床上,问得很无奈。
“你不想回来?”将衣物搁进紫檀橱里,方静予回头问道。
“想,可是我讨厌叔叔。”
方静予叹了口气,坐到儿子身旁,搂着他。“放心,不会有事的。”
“可他要是又不给咱们月银,咱们要怎么过活?”文羿小小年纪早已看清文又闲的真面目,更恼火的是活儿都是娘在做,钱全教他们攒在手里,不公平。
“羿儿,你别担心,娘有办法的。”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没个底。
“娘能有什么办法?”文羿愁着小脸,像是想到什么,又突地笑开来。“对了,冯叔叔要住上几天,他肯定有办法,我去跟他说。”
“别去。”方静予一把拉住他。
“娘?”
“这是咱们文家的事,不能让个外人帮忙,这样只会让事情愈来愈复杂。”
“可是我觉得冯叔叔是个好人”
方静予轻点着他眉间的皱摺。“羿儿,正因为冯叔叔是好人,所以咱们更不能害了冯叔叔,是不?”
“可是……”
文羿还是有听没有懂,想再据理力争时,茱萸端着茶水入内。
方静予抬眼望去,就见茱萸臭着脸,她正要询问怎么了,便见她后头跟着……“芝兰。”
“夫人。”芝兰怯怯地喊着,站在门外不敢踏入。
“进来呀,杵在那儿做什么!”
“夫人做什么让她进来?像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根本就不该再让她踏进这屋子一步!”茱萸愤愤不平地道。
茱萸之所以会这般生气,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本她和芝兰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两人本是情同姊妹,无话不说,当初二爷要赶她们母子俩离开时,她二话不说地跟着走,芝兰却选择留下来。
像这种只能共享福不能共患难的人,她压根不想再理会。
“茱萸,别这么说,你也知道芝兰是家生子,她怎能跟咱们走?”方静予起身将芝兰给拉进房内。“她的爹娘都在这里,如果她跟着咱们一走了之,二爷要是拿她爹娘撒气,那可怎么好?”
茱萸紧抿着嘴,事实确实如此,可是当初芝兰连挣扎都没有就决定留下来,甚至一点姊妹情分都不顾,她就是吞不下这口气。
“夫人……”芝兰长得极为秀丽,噙泪的眸是喜也是悲,仿佛喜她谅解她,又悲自个儿不曾共患难,一双眼会说话得很。
“好了,没事,倒是你待在这儿,二爷他们没有刁难你吧?”其实方静予想知道的是张氏有无刁难她,毕竟她长得好,二爷那般贪恋美色的人,要不是张氏管得紧,现怕早就纳妾无数,又岂会放过府里的丫鬟。
“我很好。”
“你当然很好。”茱萸冷冷地嘲讽了一句。
“好了。”方静予没好气地道。“芝兰,都过去了,你也别搁在心上。”
“夫人愿意让我再回到你身边伺候吗?”芝兰怯怯地问。
“当然愿意,既然你来了,我这儿有些东西,你帮我收拾吧。”
“是。”芝兰俐落地拿起搁在床边的包袱,分门别类地放到橱柜里。
方静予故意发派工作给她,回头极不认同地看了茱英一眼。
“夫人,你该端出架子的,有些人你一味姑息,到时候肯定会爬到你头上。”
“你别爬到我头上就好。”方静予没好气地戳了她的额头一下。
“夫人,我说真的。”茱萸简直快喷火了。
方静予受不了的摇摇头。
芝兰整理好东西后,走了过来。“夫人,我忘了跟你说,二爷说晚上设宴要招冯二爷,还要向夫人赔不是,请夫人出席。”
“说那什么话,咱们跟冯二爷非亲非非故,怎能要夫人与他同席?”茱萸想也没想地骂道,十足的泼妇嘴脸。
芝兰瑟缩了下。“我也不明白啊,二爷要我传讯的。”
“不去。”方静予淡声道,“芝兰,你就跟二爷说,非亲非故,不得同席是为礼,相信二爷会明白的。”
芝兰应了声后,便乖乖回讯去了。
“二爷到底在想什么?”茱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方静予沉默不语,这事要是细细地往里头想,就会觉得文又闲是变相在撮合她跟冯珏,可他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