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曹“哦”了声,“我那乡下宅子,用不到你身边那种大师级的人物。”
“这事我来安排就是。”
拒绝不了,她也不多说了。“那就多谢你了。”
阴曹不说话了,这沉默让始感觉不好。
“那个杂毛道士说小姑娘喜欢甜言蜜语,要人家哄着,让我别吓着你,也别整日板着脸,你也知道……这些我都不擅长,”他说着话别过脸,心里更焦躁,佢是他的心情更加坚定,“但是,我对你的喜爱只真不假。”
那些压抑掩藏的情绪油涌而起,更可怕的是,他也不想去压抑这样翻腾的情绪,他肆无忌愧的重新对她看过去,目光像燃着火焰。
阴曹不由得攥住了手指尖,心里有些莫名的酸胀,鼓鼓囊囊的,似乎一下塞了很多东西,她却不想舍去,只觉得饱满的那些情绪是如此美妙。
她避开他的视线,没话找话道:“我以为你和师父会一言不合的打起来。”
没想到她没有得到始的任何回应,她仰起脸看过去,暗影却骤然覆下,她的红唇被重重噙住,滚烫的舌毫无顾忌的伸进她的口中。
她感觉错乱,不知该如何反应,下意识便去推他,可始一个大男人她哪里推得动,而且她以为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殊不知只是蚂蚁撼树,对情欲勃发的始来说不过是欲拒还迎。
他喜欢这样的欲拒还迎,那杗示,她的心里不是没有他。
答案这么明白,这也是他第一次吻她,滋味如此芳香甜美,他深深地沉溺其中,完全不想放手。
“你够了喔!”阴曹浑身瘫软如水,好不容易从始不要脸的行径中回过神,这家伙不知发什么疯,抱着她乱啃一诵,要是继续放任他下去,她不知道会不在这里被吃干抹净。
始头抵着她的额,微微地喘气。
两人靠得那么近,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他抱不够似的又将她重新抱进怀里,靠着她的耳畔低语,“倾心花一朵,愿携手白头。”
一个男人对你掏出了心,有哪个女人能不感动的,阴曹不再试着和他保持矜持的距离,嘤咛一声,偎进了他宽阔的怀抱。
两心相属,情意坚贞。
第十四章 第三次天劫(1)
夏季多雷雨没错,可都秋天了,烟花村周围的十乡八里还下起了磅礴大雨,这一下就是两天。
农人倒也不慌不忙,下就下吧,秋收已经过去,就算雨多了点,也不碍着什么。
雨足足下了两天,天一放晴,阴曹请的工人就忙着整地,阴曹虽说不供饭,却让一莱在已时和申时送上两回的点心和热食,因为这两趟的吃食,让工人们更努力干活,彼此还会互相督促,谁敢偷懒都会招来白眼。
然而,让工人啧啧称奇的是,两天大雨,本来别说靠近水源,就算将来茶树种上要淹水,得从远处挑水的丘陆地竟然因为这一场大雨,靠着她的地的边边自然形成一条蜿蜒的小河,也太凑巧了。
河很小,就潺潺一条水线,说起来也只是雨势冲刷而成的河道,有些见得多的村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说难听一点,不知它什么时候就会干涸掉呢。
因着水还混浊,没人想捧起水来尝一口,自然不知道这从飞泉流下来的水喝了能让人生律止渴呢。
更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这条小河以令人不易察觉的水势,慢慢的加宽水道的宽度,等到山坡地杂树清光,整地完毕,小河里已经清晰可见小鱼在其中游来游去。
有人去尝过河里的水,这才发现这水甘冽可口,十分的好喝,又见它丝毫没有要消失的样子,便传出这是老天爷要帮阴家,就连河道都为了阴家这块风水宝地改了道。
为着赶紧把茶树种下去,丁山在接回身体逐渐康复的丁大和妻子及小儿子后,安置好便带着丁丁和一莱去了江陵府。
丁山是个知道要感恩图报的人,他到了江陆府,利用他早年的人脉,又发挥他长袖善舞的本事,不只君山银针的茶树苗用合宜的价钱拿下,更谈好将来阴家的茶叶要是种得好,对方愿意高价收买。
为什么?
这君山银针只辨集刚抽出尚未张开的茶树嫩芽制作,细芽分量很轻,产量很少,非常名贵,若有了收成,且不论品相如何,可想而知那会是多大的获利。
茶园慢慢的成型,之后换阴家前面那块荒地动工了。
家里突然多了许多人,众人都觉得十分不方便。
没人知道盖房子的工头是打哪来的,不只烟花村村民没见过,就连其它村的人也不晓得,村民一开始也没把他放心上,只当他是阴家人从别处请来的人,因为怎么看他就只是穿着布衣,一副乡下老头的模样,也只知道他姓蒯,后来他露了一手精巧的木雕技术,慑服了所有的工人。
这绝对不是乡下人能有的技艺。
有人请他回家喝酒聊天拉近关系,这才知道他竟是有官阶的郎中大人,虽然来自江南农村,但因为盖了天门,由民而官,这下鼓舞了很多无法读书的孩子,原来,只要有一技之长也是能当官的。
阴曹只能干笑,她早跟始说过,请蒯先生来替她盖宅子是大材小用,一个先后得到四个皇帝信任和看重的大匠,却被始叫来替她这无名小卒盖房子,她真的觉得自己承拒不起。
为了表示她的慎重和诚意,她在村民轮着宴请蒯先生的同时,也抽了个空打算亲自下厨,只是蒯先生不给她面子,他觉得无尘煮的饭菜比她的好吃太多,说她真要有诚意,不如让无尘给他烧饭。
而为了让无尘给他烧饭,阴曹只能割地赔款,还预支了未来的大红袍,才得到他爱理不理的首肯。
她又不盖宫殿还是什么园林大院,只要找个积年老手的工头来也就可以了,始却请了个这么大名头的“死人”。
好吧,瞧他那股子鲜活劲,活得比她这实在的人还要起劲就是了,今天到东家泡茶聊天,明日至西家聊天泡茶,日子不亦乐乎,直呼这样的人生才有滋味。
在这一片忙忙碌碌里,腊八过了,年悄悄的来了。
今年阴曹赚了钱,又添上无尘、小飞、三花神婆、一莱和丁家这么多口人,不想热热闹闹的过年都不行,见者有份,每人一套新衣新鞋新帽子,就连蒯先生也得了一套。
既然蒯先生都有了,始那一套自然不能少,也不能马虎。
上回是买布疋请绣娘裁制的,想想自认识他以来,她总是仰赖着他,自己好像没为他做过什么,就算他从来不缺穿的,呢,应该说他什么都不缺,但她总该表现一下自己的心意。
她打算亲手来替始做一件新袍子——送人家礼,就算女红再差,都得亲自动手做。
然而事与愿违,她就是个手残的,袖针戳得十指都有洞也就算了,绣线被她缝了又拆、拆了又缝,布料都不成样子了,她没办法,别扭的把一莱叫进房里。
一莱一看那袍子的样子就知道是男袍,问明阴曹想要的花样子以及款式,默默的拿起针线,将这活计包了。
家里就两个男人,看着袍子的大小铁定不是给无尘的,也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无端端就落了下来。
她的女红是一等一的好,在阴曹手上千难万难的东西来到她手里,几个日夜就大功告成,最后留下一边的袖口让阴曹意思意思的添上几针,表示是从她手里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