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少霆忍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称赞道:“夫人真聪明。”
怎知她却忽然咳声叹气了起来。
“怎么了?”他关心的问道。
“没想到我竟嫁了一个心无大志,不知上进的相公。”江夕荷掬起衣袖抹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说。
池少霆一阵错错,却见她忽然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双目灿灿的朝他咧嘴嗤笑,“可是我喜欢。”
池少霆顿时失笑出声,摇摇头后突然就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住她,就像要报复她对他的戏弄似的。
可是唉,怎么办?她好喜欢。
江夕荷预估大概不出三天,她那对便宜公婆大概就会为了他们的宝贝女儿报仇,前来找她这个不讨喜的媳妇算帐。
结果,她还真是高估了他们的修养,竟然只隔了一个晚上,隔日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前来寻她麻烦,真是让她无言以对。
她在下人通报夫人来了之后不得不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餐,礼貌的走出房门相迎,可却不打算牺牲自己的早餐。
所以她直接开口道:“夫人一早莅临不知有何贵干?吃早饭没?若是没吃不介意就坐下来起吃,若是介意的话,就麻烦你坐一会儿,等我用完餐之后咱们再说。”
此话一出,众人一个个都露出了震愕与难以置信的神情,呆若木鸡的瞪着她。
“放肆!”李氏倏然怒声斥喝,“你怎么敢如此对我?我是你母亲!”
这下换江夕荷目瞪口呆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叹为观止的开道:“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啊?”
李氏被她问得一愣,反射性的问她,“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你一天也未曾将少霆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不是吗?儿子都不认了,难道还会认我这个媳妇?你是我母亲这句话你说得出口真是让我既讶异又佩服!”江夕荷冷嘲热讽的回答道。
李氏的脸色青红交织,难看至极。她双拳紧握,死死的瞪着江夕荷,恨不得能将目光化做利剑当场将她斩杀。她怎么敢这样说她,怎么敢这样讽刺她,她怎么敢?!
四周的下人们一个个被吓得屏住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气氛凝滞。
李氏的心腹王嬷嬷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大少奶奶,夫人都来了好会儿了,你是不是该请夫人进屋里坐?”以此提醒两人有话还是到屋里说,免得在这儿让下人们看笑话。
李氏闻言顿时惊醒过来,她冷冷地看向四周的下人,见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妄动之后,这才转头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对江夕荷说:“你随我进来,我有话和你说。”说完便率先举步朝屋里走去。
江夕荷撇了下唇,懒得与她计较,不然她还真想朝她叫“那是我的房间,非请勿入”,气死她。
进到屋里后,李氏自个儿挑了张椅子坐下来,江夕荷则看了她一眼后,径自坐到之前用到一半的早饭前,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跟随她们俩进屋里的人只有迎夏和李氏身边的一个大丫头与王嬷嬷,其余人皆被李氏命人挡在了外头。
然而即便如此,江夕荷的举动还是把屋里这几人都惊得瞠圆了双眼,李氏更是气得直想尖叫抓狂。
“你这个没有教养、目无尊长的丫头!”她咬牙迸声道。
江夕荷了筷蛋饼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吞下肚后,这才淡淡的反讽道:“我再怎么没教养或是目无尊长,也比不上夫人教养出来的三小姐,不请自来,迳自闯入,没大没小,口出秽言,撒泼叫骂,喊打喊杀,这教养可真是让我望尘莫及的好啊。”
李氏脸色难看,自己的小女儿有多骄纵难管教她心里有数,但那也不是一个出身低下又没教养的贱妇能评论的。
“面对没教养的人又何须要有教养。”李氏目光淬毒般冷冷地看着她说。
“嗯,说得好,面对没教养的人又何须要教养呢?”江夕荷点头道,说着伸手又夹了筷蛋饼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吃着,咀嚼食物的声音在静极了的厢房里显得持别明显。
“你……你这个……这个……”李氏被气到发抖。
江夕荷咽下口中的食物,朝她挑了挑眉道:“这个什么?贱妇吗?三小姐就是这么叫我的。她小小年纪会用这两个字践踏他人,想必也是夫人教的,这种教养还真的是……啧啧啧……”她啧声摇头,含意不言而喻
“你……你……你——”李氏真的是快要被气疯了。
江夕荷看了她一眼,凉凉的又开口说:“夫人还是别你了,直接把你今日来此的目的说出来吧,说完了也能尽快离开这儿,免得继续留在这里与我相看两相厌。”
李氏用力的深呼吸,免得自己失控暴走。
“不管如何,名义上我都是你婆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都足以让你得到一个不孝的罪名。”她冷声道。
“那又如何?难道你以为你可以命令池少霆以七出之不顺父母之名将我休弃吗?”江夕荷挑眉道。
“我可以让你身败名裂,被所有达官贵胄之家的夫人小姐们排挤,在京城贵妇圈内无立足之地。”李氏放狠话威胁她。
江夕荷不为所动,反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像你这么一个对继子下杀手,几度杀人未遂的人都能在京城里立足了,我只是不敬一个欲害我夫君性命之人,嗯,想必这个解释应该足以让大家重新接受我才对。”
“你、你胡说八道!”李氏脸上血色尽退。
第十六章 为钱财,求安稳(2)
“你以为过去三年来,庄家三位舅舅什么都没做吗?”江夕荷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但出口的话却嘲讽又扎心,“你要看证据还是证人?说说看,随传随到。”
“我不会承认的,这是栽赃陷害,是污蔑!”李氏面无血色的叫道,想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或证人呢?她该怎么办?
“既然如此,为何你整张脸变得面无血色,神情如此惊慌失措?”江夕荷问她,这不就是标准的作贼心虚吗?
“我死都不会认罪。”李氏用着狠毒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
“这样有意思吗?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了。”江夕荷叹息道。
“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厌恶,见到你就觉得恶心,觉得浑身难受。”李氏满脸憎晋的对她说道。“今天我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把昨日以下犯上的贱婢交出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身为池家主母,掌管着府内大小事,是绝对不容许有以下犯上的贱婢存在,你只要把那贱婢交出来给我处置,昨日之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不想再与她扯别的,她转移话题,说明来意。
“不容许以下犯上的奴婢存在?”江夕荷忍不住嗤笑一声,嘲讽的拍手道:“那真是太好了,麻烦夫人先将昨日闯进我宇轩院的奴婢们,还有厨房里的下人们、打扫庭院的粗使奴们,以及府里的管事嬷嬷,还有……嗯,实在是大多人了,一会儿我让迎夏将府内所有对我这个大少奶奶‘以下犯上’的奴仆名单列一份给你,麻烦你先把那些人处置完了之后再来外置我那个‘以下犯上’的婢女,毕竟任何事都应有先来后到,你说是吧?”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她笑道。
李氏目瞪口呆的瞪着她,险些被她气到吐血,她深呼吸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后才冷笑的反问她,“昨日之事有很多人证,而你说的‘以下犯上’却是你一个人的片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或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