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教我哪里宽容了?动不动就骂我笨,讲过的还忘……”她撇撇嘴,咕哝抱怨着。
过去他虽不曾拒绝教她功课,可他容易面露不耐烦的神色,后来她才转而找班长请教数理问题。
除她以外,好几个女同学也会在下课后找班长问上课时的难题,班长总是态度温和又耐心地教导她们,令她不禁对班长萌生情愫。
“你本来就笨,死背的还行,但理解力跟逻辑很差。”罗方竞说得直白。
他不会刻意说好听话,不像钟威华,对女生很有一套,装作体贴绅士,异性缘也因此特别好。
可私底下,钟威华的个性并不是那样,一样在背地里批评一再找他问功课的几个女生理解力差、脑袋驽钝,那当中也包括她。
这些话,他自是不会向她挑明了说,即使他道出真相,她一定认为是他嫉妒钟威华,故意说对方的坏话。
罗方竞看似嘴巴坏,却对她不懂的问题,一再反覆验算教导,直到她确实了解为止。
每天在她回家前,他会给她作业,要求她回去做完,隔天有问题再问。
她感觉不像过去找他问功课那么简单,问完就结束。
现在她不禁有上补习班的体悟,或者说是上家教更为贴切。
他替她从高一至高三按时间表做总复习,还替她画每科的重点,另印别的讲义试卷给她,即使放寒假,她每天带回家的功课,比上课时还多一倍不止。
第2章(2)
“罗老师。”游家欣笑咪咪提着补习提袋进到他房间,刻意这么喊他。
她走到他书桌,往他旁边属于她的座位坐下,从提袋拿出几张试卷,“这是昨天作业,我都认真写完了。这次都会写耶!”她不禁很有成就感。
她转头看他,又道:“我觉得你很适合当家教!以后可以兼差。”
被他认真教授一周,她脑袋清明许多,对一向害怕的数理,逐渐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它、解决它。
她不得不称赞他脑袋聪颖且教学有条不紊,对于他的严厉要求,也不再觉得负担。
他虽然大她一岁,严格来说只虚长她几个月,两人是同届,但他不管各方面都比她大上好几岁似的,尤其上高中后,他高她很多,也变得成熟了。
她不禁盯着他瞧,仿佛已经很久没仔细看过他。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罗方竞愣问。
一被她这双黑白圆亮的大眼凝视,他竟有些不自在。想想,他已许久不曾跟她正眼相望。
虽说这几日她天天来他家,两人在他房间待上好几个小时,但他专心教她功课,她是低着头面对桌上的课本或试卷,两人几乎没有四眼相对的机会。
尤其像现在这样,她张大着眼,直直瞅着他的脸容好半晌。
“呃?没有。”游家欣眨眨眼,摇摇头,心口无端一跳。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忽然盯着他瞧。
过去两人曾经很熟悉,后来因故变得疏离,她对现在的他不免有些陌生,应该说是对他的长相有一点陌生感。
“只是觉得你变很多,不仅变高,喉结好明显,胡碴也变多了,看起来很成熟,像男人。”算算他已十八岁,快成年了,而她过去从没觉得原来他长得很好看。
“倒是你都没变,脑袋没长智慧,身高没增加,身材也没变。”罗方竞笑笑的调侃,试图抹除内心的那抹不自在。
“谁说我都没长?我有长高两公分,还有,增加一个Cup!现在是B!”游家欣刻意抬头挺胸向他强调,她已脱离A Cup行列。
闻言,罗方竞愣了下,视线不觉向下望去,盯着她穿着宽松的T恤领口。
“完全看不出来。”他别开眼,因她向前挺身,坐在椅子上的他,不由得稍微往后退。
“厚!没骗你,我真的有长大!”一被他瞧扁了,游家欣有些不服气,站起身,两手刻意将宽松T恤往后捉紧,挺起胸部道。
小时候他总笑她是“扁平族”,没当她是女生,如今,她早已是不折不扣的大女孩。虽说只有B Cup不足以骄傲,班上半数女同学都是C、D以上等级,令她真的羡慕。
但因面对他,她偶尔会有些幼稚举动,也忘了男女之分,大剌剌想向他证明她有长大了!
罗方竞见状,更愕然。
他的眼睛不禁又盯着她的胸部,即使隔着衣料,但因她紧扯T恤,明显看出她凸显的胸部,令他心跳微乱,呼吸有些不顺。
她朝他又靠近些,脚尖不慎踢到他的椅子脚,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向他扑去,而他被她一撞往后仰倒,倒向床铺。
她趴跌在他身上,倏地一惊。“那个,我……”她慌忙撑起双手欲离开他的身上,她手心直接贴上他灼热的胸口,教她惊慌,仿佛烫到手似的仓皇离开床铺,用力甩手,将手背到背后,尴尬得脸红耳热。
还仰躺在床铺的罗方竞,心跳更是异常。
方才她趴跌进他胸膛,纵然隔着衣料,仅是短暂的接触,他仍明显感觉到她胸脯的柔软,身体不由得绷紧,心口鼓噪不休,他也才意识到自己对她其实仍藏有一抹情愫。
“要证明你有B Cup,不用直接贴上来让我检查。”他从床上坐起身,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意图消除空气中那抹尴尬的暧昧氛围。
她绷着脸嘟起嘴,不满的道:“刚才是意外,意外!谁要倒贴让你检查!”
她没好气的坐回书桌前属于她的位置,拿出课本低头翻看,心下其实很想转身逃开。
罗方竞见她气呼呼的模样,莞尔一笑。
虽然跟她因故疏离了两、三年,但他对她还存在着一抹对异性的好感,而他早将她当女孩看待,却又难以向她告知他的心情。
接下来因为逢农历过年前夕,每年这时节是游家生意最热络的时刻,一家人从早到晚忙着做粿,游家欣自是要参与,暂停几日上罗家补习。
直到农历初四,她才又来罗家。
原本母亲要她慢几日再来打扰,因得知罗方竞感冒在家,没跟父母出门向亲戚拜年,她不放心过来探看。
“哈罗,新年快乐!”她按了电铃,庭院的铁门一开启,她便自行入内。
他家与她家虽仅隔两条街,但他家这区的房子是附前院和车库的三楼别墅住宅,在他小一时新屋落成,罗家也才搬进这里。
而她家那边是一整排相邻的二楼透天厝,是爷爷买下的房子,屋龄比他家至少多上三十年,坪数不大的一楼当店面使用。
两家母亲因为谈得来,交情很好,但她家和他家在经济条件上其实相差一大截。
“听说你感冒,还好吗?有没有看医生?吃药了没?中午有吃吗?”游家欣一进客厅,见他从二楼楼梯走下来,感觉没什么精神。
“还好。要开始补习了?”罗方竞在沙发上落坐问道。
因父母不在家,若她直接上楼到他房间不太妥,他便先下楼来。
就算双方父母对他们很信任,他还是想避免上回的意外发生,否则难保他会对她做出不礼貌的行为。
毕竟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是身心正常的大男孩,而他对她很有感觉。
“还没。我是来探病的,不过若你不严重,要恢复补习也可以。”游家欣笑咪咪的回道,将拎着食物的提袋放在茶几上。
她先拿出一只保温壶,“这是鼠曲草泡的茶,我有加点蜂蜜,不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