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喜欢跟她呕气吗?我看襄阳侯府的亲事成不了,好心给锳姐儿寻另一门亲事,她不但不领情,还怪我有眼无珠。”姚氏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她也不想想看,锳姐儿那样的性子能当宗妇吗?”
“襄阳侯府的亲事成不了?”
“长公主至今没有动静,这门亲事肯定成不了了。”姚氏幸灾乐祸的道。
“祖母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样的好亲事,她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可是锳姐儿那样的木头如何配得上襄阳候世子?长公主如此刁钻的人会看上锳姐儿,那是天下红雨。”
云馨兰还真希望徐华锳是个木头。“娘没发现吗?自从撞了脑子之后,锳妹妹变得更活泼,说话也更大胆了。”
姚氏想起这几次在德安堂见到徐华锳的情况,还真的不太一样,但那又如何?她嗤之以鼻地唇角一勾,摇了摇头,“她最近确实不再是那副死人样,可是在我看来,她连进我们荣国公府的资格都没有,长公主又怎么会看上她?”
“娘给锳妹妹寻了哪户人家?”
提起此事,姚氏就很郁闷,“除了姚家,我还能找谁?”
“大表哥吗?”
“是啊,可惜老夫人根本看不上眼,她还紧盯着襄阳侯府。”姚氏越想越生气,“老夫人真是太偏心了,我们荣国公府哪个姑娘比不上锳姐儿?就说你,样样都比锳姐儿出色,若是老夫人选的是你,长公主还会拒绝这门亲事吗?”
云馨兰抿了抿嘴,低声道:“娘,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若锳妹妹真的不是姑母的女儿,为何祖母如此宠爱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姚氏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解,小姑是真心疼爱锳姐儿,比起文轩他们两兄弟,她对锳姐儿更用心。当初无意间听见这个秘密时,我还以为听错了,后来我让丁嬷嬷借着跟齐嬷嬷小酌几杯套话,才确定这是真的。”
“齐嬷嬷不是专门帮祖母梳头吗?”
“正是因为她,我才相信这是真的。”
云馨兰也相信此事错不了,不过……“我觉得这事不简单,娘得想个法子查清楚。”
姚氏微蹙着眉,“这事有那么重要吗?”
“娘看陈姨娘如何?看大姊姊又如何?”
虽然陈姨娘是姚氏为了展现大度,从丫鬟里面抬举上来的,却没想到眼中向来只有她的夫君竟然收了,还跟她生了一个女儿,这对母女从此成了她无法抹去的耻辱。
“娘明白了吗?姑母再能容人,也容不了侍妾和庶女,更别说人人都以为姑父对姑母有多痴心专一,锳妹妹的存在无疑是在打姑母的脸,姑母如何会喜欢她?”
仔细琢磨一番,姚氏品出其中的味道了,“锳姐儿的生母只怕不是单纯的侍妾,要不,锳姐儿根本是人家托付给你姑母的。”
“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若是他人临死之前托付姑母,祖母那儿传出来的不会是庶出,而是托孤。”她倒希望是托孤。理论上,托孤比庶出还不如,托孤是父母双亡,若父母身分不可告人,甚至会成了父母不详的孩子,想要说一门好亲事很难,而庶出好歹有父有母,更别说父亲乃大名鼎鼎的将军,还是有很多高门愿意上门求娶。
姚氏认同的点点头,“也是,这两者差得可远了。”
“总之,这事不好查,娘可要当心。”
“荣国公府可是我掌中馈,藏得再深的秘密,也能教我挖出线索。”
云馨兰的唇角微微上扬,徐华锳的秘密不但要挖出来,还要她永远无法抬头见人。
第三章 赵公子人真好(1)
若在桃花林撂倒猴儿的就是徐家姑娘,赵珵知晓迟早会见到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竟然是在打铁铺这样的地方见到面。
“师傅,我的马刀还要刻上这个图样。”徐华锳递上图稿,上头是一位将军威风凛凛的坐在骏马上,不过是公仔版的,看起来不难刻,但对打铁铺的师来说,这可不是他的专业。
“姑娘,这可难倒我了,我只会打铁,不会雕刻。”
徐华锳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好吧,你只要帮我打一把马刀,几日可以交货?”
“最快五日。”
“好,五日后我来取货。”徐华锳将图稿折好,转身递给后面的春儿,交换她手中的另一张图稿。
“姑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玩意儿肯定很花银子,姑娘舍得吗?”春儿忍不住伸手拉住徐华锳。虽然不久前有了五百两的进帐,可姑娘花银子更是不手软,昨日又给了她哥哥十两银子,哥哥为此还狠夸姑娘大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以后他要追随姑娘,但她完全笑不出来,只觉得愁死了。
“银子不用只是死物,一点价值都没有。”徐华锳从来不是死守银子的人,再说了,这张图稿上的东西对她而言比马刀更重要,而且这才是她今日来打铁铺的真正原因,马刀不过是借口,毕竟送她们来这儿的车夫不是她的人,无法封他的口,只能借着父亲生辰的名义来这儿。
“可是姑娘要做的东西好像没多大的用处。”春儿实在想不明白姑娘为何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还有,姑娘又是如何知道怎么做暗器?若非姑娘一笔一划当着她面前画出来,她绝不相信这种东西出自姑娘的手。
徐华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我不是告诉你绝对不能小看它吗,平日看似一无是处,但关键时候可是救命符。”
春儿嘴角一抽,这玩意儿真如此了不起吗?
“姑娘我做事自有道理。”徐华锳拉开春儿的手,转身将图稿递给师傅,“师傅瞧瞧,能否做出这样样的暗器?”
“暗器?”师傅看了看,将图稿还了回去,为难地道:“姑娘,这玩意儿太精致、太厉害了,我只怕做不来。”
“难道是我画得还不够仔细吗?”
“不不不,姑娘画得很仔细,只是这不单靠我的打铁技术,里头还有机关……”师傅叹了口气,这是真正的难处。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到,可是她对这个时代的认知有限,“师傅知道哪儿可以做这样的暗器吗?”
“这个嘛……大概只有宫里的神机营可以做了。”
徐华锳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这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姑娘,这肯定是老天爷的意思,要你省下银子。”春儿欢喜的嘀咕道。
徐华锳真想拿块布塞住某人的嘴巴,看不出来她很失望吗?
这时,铺子的伙计走到师傅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回头看了在角落的赵珵一眼,接着笑盈盈的看着徐华锳道:“姑娘,今日你可幸运了,正好遇到赵公子,赵公子对这玩意儿有研究,愿意试试能否帮你做出来。”
徐华锳愣愣的眨了眨眼。“真的吗?”
“是,请姑娘将图稿给我。”伙计恭敬的道。
徐华锳连忙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一旁的伙计,看着他走过去将图稿交给赵珵。
男女有别,徐华锳没有试图窥探站在角落的赵珵,只是静静等候,过了一会儿,赵珵走过来。
哇!真是个美男子!徐华锳庆幸自个儿的心灵年纪够成熟,要不然这会儿对着人家流口水多丢脸啊!
敛住思绪,她连忙行礼道:“赵公子吗?”
“是,不知如何称呼姑娘?”这会儿如此靠近,他发现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精致娇小,而这样的她先是撂倒猴儿,如今还亲手绘制暗器……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