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姊姊,前世我们必定是情人,要不,为何我觉得你似曾相识?”四皇子恨不得整张脸贴到徐华锳面前,可惜身高不如人,只能努力抬着头看着她。
徐华锳顿觉额头挂满了黑线,若非他是个古人,她肯定会认为他是罗曼史小说看太多了。
为了强调他们之间的差距,徐华锳低头看着他,用充满怜悯的口气道:“可是我对四皇子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四皇子会不会认错人了?”
“那你为何救我?”从他有记忆以来,不曾有人紧紧抱着他,为他挡住所有的危险,他永远会记得她怀里的温暖,明明刀剑随时会刺向他,但他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你是小孩子啊。”徐华锳真想朝他的脑袋瓜巴下去,这不是常识吗?
四皇子的脸都绿了,不悦的道:“我才不是小孩子!”
“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皇子,臣女不能不救。”她状似无奈的双手一摊。
四皇子有一种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慕少艾的纯情全部消失不见,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你真的不是因为对我似曾相识才救我的?”
“巨女可以对天发誓,过去我绝对没有见过四皇子。”徐华锳很慎重地举起右手。
四皇子很委屈的瞪了她一眼,傲娇的转身走人。
见状,徐华锳笑了,“真是人小鬼大!”
春儿好想用双手遮脸,可是却不能不靠过去拉了她一下,“姑娘。”
“怎么了?”
春儿用眼角瞄了赵珵一眼,“襄阳候世子。”经过这段日子,她已经知道赵公子就是襄阳候世子。
怔愣了下,徐华锳终于想到赵珵也在这儿,真是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她硬着头皮转过身,尴尬一笑,“赵公子见笑了。”
“四皇子有点调皮,但没有恶意。”在赵珵看来,四皇子对华锳的纠缠纯粹是恶作剧,不过四皇子显然很喜欢她,要不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绕着她打转,还好四皇子只有八岁,否则他想娶她,不知道还要扫除多少“敌人”。
“我知道四皇子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他似乎忘了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他先是皇子,才是一个孩子。”
徐华锳莫名觉得有点心疼,想来当皇子也挺可怜的,无法享受孩子该有的天真。
“你放心,皇后不会放纵他。你对四皇子有救命之恩,四皇子如今惦记着你,皇后可以理解,一旦你回荣国公府,皇后就不会容许四皇子上门打扰。”
徐华锳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皇后娘娘不愿意四皇子跟权贵扯上关系,不过她对四皇子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谈情说爱”,她疑自个儿都快变成智障了。
“我正想告诉你,我已经好了,可以回荣国公府了。”前两日她就问过钱院使是不是可以回府了,钱院使总是闪烁其词,说什么借此机会将身子休养好,于她日后也有益处,她实在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病养好了不就走人了吗?
徐华锳真的冤枉钱院使,坚持她应该在百花园多养一段日子的人是皇上,他不过是奉命行事,这一点赵珵也很清楚。
赵埕也盼着徐华锳赶紧回荣国公府,外祖母才能请安国公夫人上门说亲,于是点头道:“明日一早我进宫禀明皇上,便安排马车护送你回荣国公府,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请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徐姑娘请跟我来。”赵珵行礼,转身在前头带路,徐华锳赶紧举步跟上去。
虽然京城已见暑气,可是他们一路走来,拂面而来的轻风带着湖泊的水气,教人浑身舒畅。
当他们一前一后走进花房,徐华锳终于知道此地为何称为百花园,这座花房里面的花卉说不定有上百种,对于喜欢花花草草的人,这儿无疑是个天堂。
进了花房,她瞬间化成蝴蝶,欢喜的畅游百花之中,深深吸一口气,每一种花都有属于自个儿的香气,浓郁也好,清淡也罢,甚至是若有似无,皆是独一无二。
这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的,赵埕完全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抽离,她比起万紫千红更娇媚动人,明明生得如此娇小,惹人怜爱,但是危难来临时,她不会躲在身后,而是会勇敢的站出来。
驻足山茶花前,徐华锳翩然回头一笑,献宝的道:“我最喜欢山茶花了,你知道为何吗?一般花朵凋零是花瓣一片片地掉落,而山茶花是连同花萼整朵掉落,这不是很率性吗?终究零落成泥碾作尘,何不潇洒一点吗?”
目光一沉,赵珵心悦的道:“率性很好,就好像徐姑娘。”
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很暧昧,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对了,赵公子要我看什么?”
“我要徐姑娘看的东西在这儿。”他将她引到角落,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只只紫蝴蝶停在枝上,靠近才看出那是一朵朵紫色的花,看似蝴蝶,但并非蝴蝶兰。
徐华锳稀奇的瞪大眼睛,“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花,这是什么花?”
“此花名为紫蝶,生长在炎镇这个巴蜀的小村落。”
“紫蝶?”
“当地村民不曾看过这种花,见其像是身着紫衣的蝴蝶,便取名紫蝶。”
徐华锳上前想要细闻花昋,却先被一股热气轰得眯起了眼,她赶紧往后一退,“奇怪,为何这儿特别热?”
“这个花盆是暖玉制成的,我们费了一年的时间才找到这个法子保持泥土的温度,将紫蝶从炎镇移植京城。”
徐华锳想了想,问道:“紫蝶生长的地方格外炎热,是吗?”
赵珵点了点头,“炎镇的泥土比邻近村的温度还高。”
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你就是玉香堂的大掌柜。”
她是个聪明人,这么快就能猜到他跟王香堂的关系,他并不意外。
“是,徐姑娘能否为紫蝶配出受欢迎的香丸或香粉?”
徐华锳再一次靠过去,双眼一闭,让全副心神专注的在热气中寻找紫蝶的香味,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子,单凭直觉说道,“紫蝶的香味很特别,但似有若无,想要配出受欢迎的香味不太容易,我需要一点时日钻研。”
“我明白,玉香堂的师傅在这上头花了不少心思,可是一年过去了,还是毫无进展。”
“我能尽力而为,无法保证。”
“此事至为重要,还望徐姑娘多费心思。”
“我知道,若有消息,我会请良生通知玉香堂的姜掌柜。”
顿了一下,赵珵忍不住道:“无论何时,只要徐姑娘想见我,就可以见到我。”
怔愣了下,徐华锳瞬间脸红了,然后做了一件不曾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落荒而逃。
可是静下来后,她感到懊恼不已,为何要逃?人家很可能只是单纯表达急于得到好消息,没有半点暖昧,她却当人家在表白……好丢脸哦!
没关系,下次见到他,应该过了很久很久,这件丢脸的事,想必他应该也已经忘了……吧。
隔日,徐华锳顺利回到荣国公府,紧跟着来的还有皇上和皇后的赏赐,不但有她个人的,也有荣国公府的,这是不是太荣宠了?好吧,四皇子不单单是个皇子,还是嫡子,他的命可宝贵了,她救了他的命,功劳是双倍的,所以荣国公府当然也要一份,只是这一份没有她的实在、丰厚。
“姑娘发财了。”春儿看着一箱又一箱的赏赐,笑得嘴巴都阖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