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帮帮我!”夏蓉一把拉住鞠清子的衣袖,“妺妺还是觉得姊姊应该回去,再怎么样,你是原配,那位的小姐断不敢对你太跋扈,得姊姊照拂,妺妺在司徒家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打架找帮手?可惜,她这个家道中落的弃妇,在司徒家眼里也是高攀。她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别人?
“别再浪费唇舌了,”鞠清子道:“等会儿我要出门做买卖了,夏蓉你快回去吧。”
“姊姊——姊姊——”夏蓉依旧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放手,鞠清子一时间挣扎不开。
“住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鞠清子与夏蓉同时一惊,抬眸之间,音看到奚浚远阔步而来。
“把手松开!”他指着夏蓉道:“否则,本侯对你不客气!”
“拜……拜见侯爷……”夏蓉吓得马上跪下行礼。
“怎么,她又为难你了?”奚浚远对鞠清子,立刻换了温柔口吻。
他、他怎么来了?天啊,她家这么简陋,如何能招呼他这个侯爷?!
“没有,侯爷误会了……”鞠清子怔了一愣,连忙道:“夏蓉只是来看看我,说几句家常话。”
“真的?”奚浚远凝眸。
“真的、真的”,鞠清子道:“夏蓉,你快回去吧。你家相公既然不在家,你更该好好待在家里才是,别乱跑了。”
“是、是。”夏蓉瑟瑟发抖地道:“侯爷,民妇……能否告退?”
“走吧。”奚浚远瞪了她一眼。“别再来找碴了。”
夏荣踉跄地站起来,逃也似的去了。
鞠清子立在原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侯爷——”半响,她抿唇问道:“你怎会来?”
第九章 当众表心意(1)
鞠清子想给奚浚远沏壸茶,才发现家里没有好茶叶,于是连忙拆了一包本来打算卖给客人的红砖茶,烧了热水泡了。
“你别忙,我也不渴。”奚浚远在一旁道。
“这是礼数,”鞠清子道:“民女不敢对侯爷不恭。”
“不过你亲手沏的茶是什么滋味,本侯还没有尝过呢。”奚浚远却忽然笑道:“品一品也好。”
她泡茶不在行,泡咖啡倒是不错,也不知能否从西域弄些咖啡可来,或许还能在他面前露一手。
“这是什么茶?”奚浚远尝了一口,称赞道:“好浓郁的香味,这汤色也好看。”
“这是发过酵的砖茶。”鞠清子答道:“没侯爷平时饮的茶那么清香,不过想让侯爷尝尝新鲜。”
“好喝!”奚浚远赞道:“你这里的货,本候全要了!”
“还真没有存货,这里有几包,是订了卖给别人的。”他能不能别这么十豪,每次都要在她面前一掷千金?
“下次……下次的货,本侯全要!”他依旧道。
她发现,他又用上次那种目光瞧着她,那种波光闪烁的目光,不过这一次少了些可怜,倒是多了些神秘的喜悦。
他能不能别这样,仿佛眉目传情一般,弄得她双颊微微发烫,虽然她知道,他绝不可能爱上自己,但这种时刻总能产生爱情的幻觉……她真是疯了。
大概太缺少关怀和凝视,她心里的渴盼也超过了常态,只一滴水珠滑过,对她而言,就如同碧海长川。
“侯爷,你怎么知道民女住在这里?”鞠清子连忙转移话题,“冯七哥说的?”
“还用问吗?每回都让他送你回家,他当然知道。”奚浚远道:“不过今天他没来,在府里张罗呢。”
“侯爷大清早就来民女这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鞠清子心下有些忐忑。
“大喜事,”奚浚远笑逐颜开,“刚才我娘亲捎了封信,说同意回府过生日了。”
“真的?”鞠清子亦是一喜。
看来高兰郡主的劝说果然有效,延国夫人还是卖了未来儿媳妇这个面子。
“清子,本侯真心感激你。”奚浚远却忽然由衷道:“说吧,想要什么,本侯都能给你,只当报答!”
“报答?”鞠清子佯装不解道:“侯爷,民女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需要侯爷报答?”
“你劝我母亲冋家,这还不了得?”他道。
“不不不,”鞠清子连忙摆手,“此事与民女没有关系啊,延国夫人自己想通了要回家,民女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啊。”
这份功劳,是要给高兰郡主的,她当然要装胡涂。
“我母亲那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十匹马拉不回来!”奚浚远倒是很清楚,“肯定是你平日的劝说奏效了,虽然她没说搬回来住,但生日能在家里过,已经算难得了。”
“真的不是我。”鞠清子坚持道:“我不过去延国夫人那里几次,都是送东西,什么都还没劝呢。”
“真的?”奚浚远凝眉,“那就古怪了。”
“等夫人回了府,侯爷再好好问问她是如何回心转意的。”鞠清子莞尔道:“总之,不论原因如何,这是件大喜事,民女为侯爷高兴,给侯爷道喜!”
奚浚远瞧着她,有些半信半疑,心中仍旧觉得母亲之所以回心转意是她努力的缘故,但她不承认也没办法。
“这只是第一步,”浚远道:“该想个法子把那位袁先生打发了才好。”
“侯爷想到法子了?”她试探道。
“那人爱赌钱,该带母亲去一趟赌场才是。”奚浚远道。
“男人赌不赌钱,跟女人爱不爱他,并没什么关系。”鞠清子摇头道:“那位袁先生也不曾向延国夫人借钱,他自己作画为生,说不定延国夫人还会觉得他有骨气呢。”
“那就带母亲去见见他那位原配夫人。”奚浚远忿忿道:“看看别人是什么下场,或许母亲就知道害怕了。”
鞠清子觉得不妥,“他与原配夫人早已和离,如今除了孩子的赡养费,再无瓜葛,那位前妻过得好与不好,延国夫人并不会在乎,说不定看到那位前妻凶恶的模样,延国夫人还会心疼袁先生娶错了女人呢。”
“那该怎么办?”奚浚远有些发怔,“就没法子了?我娘亲就要一辈子被这只‘鸡’迷惑了?”
“再想想吧,侯爷,别着急。”鞠清子安慰道。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作家,能为世间每个人都写上最合理的结局,鞠清子相信,两个不合适的人迟早会分开,若能在一起,他们年轻的时候早就在一起了,错过了本该共结连理的年纪,都这把岁数了,还能天长地久到几时?
延国夫人对那位袁先生也并非忠贞不二,否则,她当年也不会嫁给奚浚远的父亲了。
人心本就脆弱,何况是两个脆弱的人,又禁得起多少考验呢?
“对了,我母亲生辰那天,你也来吧。”奚浚远忽然道。
“啊?”鞠清子一时没听清。
“来喝喝酒,大家热闹热闹。”
“民女……民女草芥之人,不敢前往。”鞠清清子慌忙摇头道。
“怕什么?”奚浚远道:“反正我母亲也认得你。”
鞠清子暗暗叫苦,认得才糟糕,到时候高兰郡主也要去吧?想想都是大麻烦。她原本就是为了讨好高兰郡主才接近奚浚远,后来又为了讨好奚浚远接近延国夫人,万一说漏了嘴,穿帮了,那她就惨了。
她要好好把这些复杂的关系理顺,对谁说过什么、对谁隐瞒了什么,都得一一记下来,否则脑子一团乱麻,就像困在蜘蛛网里,恐怕会殃及自身。
“到时候我会在偏厅摆一桌,让你和冯七、还有秋月坐在一起聚聚。”奚浚远坚持道:“你来吧,就是吃顿饭,见见熟人,有什么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