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根本不想嫁给他呀!”棠书琦只好说着违心之论,然而她那口是心非的神情,怎可能骗得过知女莫若父的棠正国?
“傻孩子,不用担心这么多,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我……”
“好了,琦儿,别想太多,总之这妆婚事己经谈定了,你就尽管开开心心地等着拜堂成亲吧!”棠正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之后,便转身走开了。
棠书琦咬了咬唇,霎时乱无头绪。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定得想办法阻止这桩婚事呀!
第7章(1)
夜深人静,东方淳躺在床上,恼怒得无法成眠。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刚怒火冲天地告诉棠书琦,他这辈子不想再见到她,一回家竟得知爹擅自和安庆郡王谈定了婚事!
他恼怒地断然拒绝,爹却异常坚持,要他三个月后乖乖迎娶棠书琦进门,父子俩为此起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执。
然而,无论他怎么拒绝,爹就是执意他非娶不可。
这让东方淳恼怒到了极点,决定明日一早要到安庆郡王府走一趟,亲自去拒绝这妆婚事真是岂有此理!既然得知那女人从头到尾都只是耍着他玩的,他怎么可能还会娶她为妻?
“可恶!我岂是如此容易摆布之人?”
东方淳低咒了声,即使夜色已深,他却依旧毫无睡意。
只要一闭上眼,棠书琦那张娇美的脸蛋就会立刻浮现脑海,那让他的心仿佛被一条带刺的藤蔓狠狠地揪紧,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疼痛。
即使已经知道了她是个可恶透顶的女人,他却还是无法控制地想着她。
想着她那双美丽澄澈的眼眸,总是用柔情似水的目光望着他。
想着她教导孩子们读书习字时,总是温柔而充满耐心。
想着她怕他有危险,不顾自身安危地朝他奔过来……
东方淳的眉头不禁皱起,而且愈皱愈紧了。
或许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愤怒的情绪稍微沉淀了一些,也或许是夜晚的平静让思虑清晰,他愈想,就愈觉得不太对劲。
倘若她真的是个骄纵自负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如此耐心、细心地教导那些调皮的孩子?倘若她真的只是个自私的女子,当初在那些巨大木柱倒落时,她怎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想保护他?
若说只是苦肉计,一个自私的女人又怎么会拿自己的安危来开玩笑?
还有,那日去巴阳村,他曾听村民们提起过去她时常带一些米粮、衣物去分送给村民,而且还要大伙儿别放在心上、别老是向她道谢。
倘若她真的是个势利的女子,瞧不起贫困的百姓,怎么还会如此慷慨地帮助村民?而从村民们对她喜爱的程度看来,她绝对不是个刻薄无情的女子。
更重要的是,若她真的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胜过丞相之女,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拆自己的台,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呢?
继续假扮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岂不更容易达到她的目的?
此刻冷静下来想想,当时她所说的那些话,简直像是故意要激怒他似的,这是为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浮上东方淳的心头,让他愈想愈觉得事有蹊跷。
都怪那时候他的理智被怒火给燃烧殆尽,完全失去了冷静,才会没有察觉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不行,我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才行!”
明儿个一早,他还是要照计划到安庆郡王府一趟,他非要再次当着棠书琦的面,把一切的疑惑全部解开才行!
隔日,东方淳一直按捺到早膳过后,才动身前往安庆郡王府。
事实上,若不是怕太早登门造访会过于失礼,他恐怕天还未明就己迫不及待地前去了!在表明身分与欲见棠书琦的来意之后,奴仆恭敬地将他请了进去。
“东方公子请进,奴才这就去请老爷和夫人出来。”
老爷和夫人?但他要见的是棠书琦呀!
东方淳怀着一丝疑惑,在大厅中静静等候。
过了一会儿,安庆郡王和夫人杜月雪相偕现身,就连秋月也跟着一块儿前来,可就是不见棠书琦的身影。
“郡王、夫人,晚辈有些话想再当面问问琦儿,是否可以让晚辈见琦儿一面?”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棠正国皱起了眉头,脸色显得相当不悦。
刚才一瞧见东方淳时,他就己没好脸色了,这会儿听见了东方淳的要求,他更是按捺不住脾气。
“见?还见什么?这会儿连咱们当爹娘的都见不着了,还轮得到你吗?”
东方淳一愣,郡王的反应令他疑惑不解。
“不知郡王此话是什么意思?”
“琦儿不见了!”棠正国怒道。
“什么?!”
东方淳震惊不已,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琦儿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昨天琦儿回来之后,听说我与你爹已谈定了婚事,她竟说不想嫁给你。”棠正国说道:“我当她只是担心你不肯娶她,所以要她只管安心等着拜堂成亲就行了,想不到那孩子却……”
杜月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今儿个一早,我发现那孩子竟然不见了,问过侍卫之后,才知道她一早曾编了个借口支开他们,想必她是趁着那个空档偷偷溜了出去。”
东方淳僵住,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做出离家出走的举动!
看来,这整件事情果然大有蹊跷!
倘若她真的如她昨天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那么成功地订下与他的婚事,她应该得意洋洋才对。
但她却不仅对郡王表达了拒嫁之意,竟然还不告而别?
“喏,这是琦儿留在她寝房桌上的,你自己看!”棠正国取出一封书信,扔给了东方淳。
东方淳立刻展开来一看,就见上头以娟秀的字迹写着——
爹、娘:
女儿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东方淳,既然爹已与平远将军谈定婚事,执意要女儿出嫁,女儿也只好任性地离家,直到爹同意取消这妆婚事为止,请原谅女儿的任性与不孝。
不肖女儿书琦笔
东方淳反覆将内容看了几遍,心中既震惊又困惑。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昨日那些话肯定不是出于她的真心,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拼了命地在他面前扮演一个任性刻薄又心机深沉的女子呢?
“这会儿,琦儿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那孩子虽然时常往外跑,可至少都会带着秋月同行保护她,现在却自己一个人悄悄离去,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杜月雪愈想愈难过,忍不住掏出帕子拭泪。
东方淳不经意地一瞥,俊眸忽然掠过一抹诧异。
“夫人,那条帕子是……”
杜月雪一怔,疑惑地问:“帕子?这帕子怎么了?”
“那上头的兰花,可否让晚辈瞧瞧?”
“这兰花怎么了吗?这是琦儿绣的,她最爱的就是兰花了,常在她自个儿的衣裳、绣帕绣上兰花,这条帕子就是前些日子她亲手绣给我的。”杜月雪一边说,一边将那条绣帕摊开
东方淳仔细观看,那朵雅致的兰花看起来与当初他在破庙拾到的那条绣帕上的兰花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琦儿绣的?”
“那当然,琦儿的绣工精湛,尤其兰花更是绣得栩栩如生,只怕京城未必有第二个姑娘能绣得和她一样好。”
未必有第二个姑娘绣得出来?但……
“可晚辈曾在其他姑娘的衣裳上,见过几乎一样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