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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她继续在心里自答:不过他喜欢我何须意外,我喜神人见人爱,人界巴不得我天天下凡降世,太受欢迎我也挺苦恼的……

  至于近来,她在劣神榜上的排名,越来越有前进迹象,她已有新解。

  正如同一大群朋友中,往往是最好相处、最没脾气、最好人缘的那一位,时常被众人端出来当开玩笑的主角。

  仙济们不好意思把票投给真正想投之神,生怕打坏彼此关系,徒生嫌隙,万不得已,才转而投给她,这不正是她最好相处、最没脾气、最好人缘的生生铁证吗?

  内心深处涌现下一题自问: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这样不是很不妥吗?!

  自答得很笃定:不妥!就不妥呀,我喜神向来最不喜弃糟糠妻之辈,见一个就没收喜泽一次,没可能让那种家伙幸福美满!

  对,她不能见忧歌误入歧途,即便她喜神广受爱戴、惹人垂涎,他也该自我把持嘛,见一个爱一个,是男人大忌呀!

  思绪转完一轮的开喜,在水玉大床上睁眼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开导迷途羔羊,早早返回正道。

  至于这个“正道”,是将他赶回未来魔后身边,不知怎地,让开喜有了一点小纠结……

  一转头,被睡在身旁的忧歌吓了小半跳。

  她本以为,自己应该睡在床脚下或被子胡乱捆捆,丢于屋里某一角落……没料到,身为待宰食材,还有床能躺一一受宠若惊,正是她此时写照。

  不仅有床能躺,躺得还很舒适,忧歌一手横挂她腰际,以袖为被,覆盖在她身上。

  他浓睫闭合,睡颜平宁好看,不知是不是水玉大床透出的晶石光辉,映照在他脸庞,浅浅淡淡的银亮,沿着他五官镶嵌,少去几分魔主霸气,增添更多的巧夺天工。

  她醒来的动静,似乎没有吵醒他。

  寻常话本子里,在这时刻,男主角早该清醒,仅仅假寐,等女主角准备下床溜跶时,魔爪便会伸来,将人一把勾回床上。

  她右掌在他面前挥挥,故意停顿好半晌,等他探手擒来,再张开那对太过漂亮红眸,魅惑般地瞅着人瞧,……但没有,他仍在睡,看来并非假装。

  男主角这么贪睡,书里没提过如何应对呀。

  她只好又躺回原位,百无聊赖,从他衣袖玩到他襟口绣纹,再一路玩到他垂下的墨发。

  “这样还吵不醒呀?你也挺没危机意识的嘛,我若心怀不轨,都能捅你九千九百九十九刀了。”她看着他的睡颜,忽不在咕哝教训道。

  玩够了他发丝,她继续改找其他东西玩,是将他鼻头顶上去,变成小猪鼻好呢?或是去找支笔,在他脸上提句“喜神到此一游”好呢……

  思考之际,她贪恋美色的手指,先一步摸上他脸庞,揩些油水,却被如冰似霜的体温所震。

  定过神后,双掌整个捧住他的脸,甚至凑上额头,去探他额温。

  冰的。

  连一丝丝的暖,都没有,像是……死人。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呀?!

  她拍他脸,喊他,摇他,他皆一动不动。

  他仍有呼吸,只是非常浅,浅到几乎静止,她若再惊慌失措些,兴许就会失察了。

  一时之间,开喜有些反应不及,难得一见的慌乱流露,换作平时,她定会女力大爆发,扛起他,直奔霉神家求助,可这里是魔境,此招无法,她只能向外请援,在魔主房外,至少会有几名守卫能找吧?

  岂料,竟半名守卫也无,这只魔主是有多讨厌周遭闲杂人等出没呀?

  开喜跑出房间,下了长阶,又寻找许久,才在颇远的一池地泉边,看到一名老魔婢缓慢洒扫。

  她扬声喊了几回,老魔婢都没听见,她只好喘吁吁奔到老魔婢耳畔大喊:“快些去叫狩夜过来!”这是她唯一在魔镜中,能想到求援之人。

  “要叫狩夜大人!而且必须用“请”这个字!”老魔婢很认直纠正她,一脸嫌弃她的无礼。

  “……”开喜白眼险些翻到后脑杓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称呼?!然与老魔婢争执,更加浪费时间,开喜认了:“快些去请狩夜大人过来,到魔主寝宫。” “请”及“大人”这三字,用力强调。

  话说完,不想再同老魔婢啰嗦,掉头又往原路奔回去,急忙折返忧歌身边,握着他的手搓揉,想 煨暖他

  一些。

  一边朝他指掌呵气,一边持续摩挲他的手,一边担心老魔婢是否听清楚、走得快不快,一边又嘀咕狩夜怎还不见人!

  这段时间,漫漫难熬。

  “……你到底怎么了?昨夜还生龙活虎,嚣张欺负我这个弱小,我不过睡一觉起来,你却成了这样?”

  瞧他这模样,胸口莫名窒闷。

  虽然他醒时,魔主姿态高傲,满嘴本君本君的,可那时的他,会凝着眸光看她;会很偶尔地朝她勾唇一笑,会与她斗斗嘴;会托腮听她说话;会在举手投足之际,墨发间的辉泽熠熠,艳红色的裳,宛若生命之火,炽烫且能燃烧。

  而且,他吻她的时候,明明那么火热,现在,一点点温暖也感觉不到……

  “他无事。”

  开喜太分心,连狩夜进入寝宫的铁履跫音,竟都没有察觉,直至他开口,她才回过神,表情有些呆滞,像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面具下的狩夜,难辨情绪,嗓音倒未闻不耐,重复又说一遍,还添了数个字:“他无事,你不必紧张,让他睡,醒了就好。”

  “他这样叫无事?”她的呆滞,来自于对狩夜之言的质疑。

  不要以为她长得小,脑袋也跟着小,她此刻最大的,是脾气:“无事之人怎可能像他这般冰冷?!叫不动,唤不醒,不暖,连吐纳也几乎探不到?!”

  “他醒后,你自己再问他。”言下之意,这问题太麻烦,他并不想回答。

  狩夜转身离开寝宫,来去皆如一阵风,无影无踪,根本没给她任何援助。

  开喜朝空荡荡的寝宫门口啐声,尚未啐完,形似鬼魅的狩夜又回来了,她还维持着一副鬼脸,来不及收回。

  狩夜:“……这颗蚊眼蓝晶,摆在他胸口。”

  明明听到也看到她的行径,狩夜还能如此平静说道,虽然她默默猜想,那张面具不知挡下多少青筋暴凸?

  “哦。”她伸手接过,没多问这是何物,直觉认定应该是好东西。

  蛟眼蓝晶颇为烫手,她按狩夜说法,将之轻轻放在忧歌胸口,看见蓝晶吐露光晕。

  狩夜二度要走,开喜出声着唤住他:“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别迁怒到我弟弟身上。”万一她朝他啐声做鬼脸,得罪了狩夜,难保他不会把气撒在破财身上,小崽子就太无辜了。

  “昨夜,他企图将定身灯用在我身上,想揭我面具,我已经迁怒过了。”

  糟糕,她一时忘记取回定身灯,果然发生憾事,破财这小笨蛋,真有蠢胆,居然做了!

  “他得逞了吗?……不,我是说,跟个孩子较真,实在没必要,骂他两三句、罚他墙角站站、饿他一两顿,就足够了吧。”现在替破财求情,算不算太晚?

  狩夜未作回应,沉默之金,倒是开喜抽了口凉气,想到更糟的情况:“……他不会在揭你面具之后,还说了什么,嗯……不得体的话?”例如,没想到你长这么丑,难怪要戴面具——这一类的。

  按她对破财的了解,这可能性……忒大呀!

  她开始要担心,破财崽子是死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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