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廷没有兄弟爱,他迅速拉着妹妹们闪身让开,让主子爷能顺利把人摔出门外。
之后四个兄弟姊妹只能定格在原地,八只眼睛看着爷一口接一口,把剩下的蛋糕全收进肚子里,无声叹息在心底……
浅浅回来,郑芳机灵,问:“浅浅,蛋糕都吃完了,你没吃到怎么办?”
爷把她的份吃掉了?一笑,没关系啊,爷爱吃甜食嘛。“料备了很多,我把猪肉处理好后再做,你先帮我把料收进地窖里。”
“好。”郑芳脆生生应了,还有材料呢,她和姊姊眉开眼笑地捧着面糊和卡士达酱往地窖走。
大家可以猜猜,下一个千层乌龙茶蛋糕有没有她的份?
夜里,周嬷嬷进楚默渊房间,轻声问:“爷喜欢浅浅吗?”
这次他没有拢起眉毛,没有反驳,而是回答:“喜欢。”
预料中的答案,浅浅心思通透、爽朗可爱,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
但周嬷嬷还是一怔,笑容在嘴角凝结,长长吐气道:“也好,爷身边早该有个人伺候,老奴正担心雨晴、雪晴……还怕没办法向老夫人交代呢。”
“周嬷嬷是我的人,祖母那边,不需要交代什么。”
“哪能啊,侯府终究是爷的家,何况老太爷和老夫人是在意您的。”
是吗?在意怎会由着他从军?怎么会多年过去,对他的死活不闻不问?或许有两分在意吧,但远远比不过对父亲、对楚默凊、楚默禾的在意。
要不是跟在四皇子身边,要不是对北辽这场仗打得太好,要不是皇帝亲封威继将军,他怀疑侯府还会记得他楚默渊?
“周嬷嬷,我修书一封,让你儿子到辽州来吧。”
闻言,一阵心头无措,周嬷嬷连连摆手,道:“不必,他在京城好好的,老夫人已经提了他当管事,何况媳妇都已经定下了,就让他们一家人在那里待着吧。”
“在我身边当个良民不比当奴才好?我可以留几间铺面给他们做生意。”
出乎意料的话让周嬷嬷激动不已,但……
她摇头。“什么人什么命,都有定数,他们一家能够平安,奴才就满足了。”
深邃目光在周嬷嬷脸上绕两圈,楚默渊没有坚持,道:“既然嬷嬷这么说就算了,如果嬷嬷改变心意,随时可以跟我说。”
“爷肯顾念老奴,老奴心里已经很感激,夫人要是九泉之下知道爷这么有出息,肯定会很高兴。”
“嗯,嬷嬷早点歇下。”
“爷也早点休息。”
楚默渊走出周嬷嬷屋里,门关上后,又停留片刻才转到浅浅屋里。她睡熟了,忘记吹熄蜡烛,粉扑扑的小脸在蜡烛的照映下,看起来更添娇妍。
看着她的脸,楚默渊想再次确定自己的感觉,轻轻握住她的手,软软的温暖再度入侵知觉,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绕,犹豫片刻,楚默渊除下鞋子,上了床,把她揽在怀里。
然后……又心猿意马了,又心跳加速了,身子某个点再度触动,他又必须运行内功才能让生理恢复正常。
果然,他是喜欢她的,非常地喜欢。
做出结论后,他很满意这个结论。
既然结论出炉,他就该下床回房的,但念头刚起就出现一股阻力,阻止他想做的事。
没有经过太多挣扎,他决定顺从阻力,浅浅怀中抱着装着人参的盒子,他把盒子推到床尾,再次躺下,将她抱入怀里,甜甜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像她做的甜点,像千层蛋糕、像玫瑰饼,让人爱不释手。
真的不应该这么做,他不是登徒子,还有人说他是柳下惠,但不想管这些,他就是很想很想很想唐突她。
他发誓,自己真的控制过了,但是欲望过度强烈、自制力不够强大,总之他亲了她,更严重的是,他一亲再亲,亲到控制不了……
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楚默渊从窗外望出去,浓眉皱起,今儿个怎会睡过头?
通常他起得更早,会先练过两套拳再开始一天的工作,可是……看一眼怀里的浅浅,他承认这是自己的弱点——他拒绝不了甜食诱惑。
趁着浅浅熟睡,他轻手轻脚下床,却不料打开门,门外郑齐的手正举在半空中,准备敲门唤醒浅浅。
看见主子爷从屋里出来,他的眼珠子差点儿滚出来,所以浅浅和爷是……那种关系?难怪爷特意嘱咐,难怪爷对浅浅上心,可是,那么好的浅浅怎么会那么傻……
日后爷娶新夫人进门,浅浅要怎么自处?要是夫人器量狭小,浅浅会不会被欺负?越想越烦恼,越想越觉得浅浅好可怜,他把心情全写在脸上了。
他的一脸担心让楚默渊很不爽,他的女人需要别人担心?轻哼一声,他的声音更冷。
“你同浅浅处得很好?”
“是,我很喜欢浅浅。”话没经过大脑就吐出来,没有风,没下雨,他却觉得寒意侵体,迎上爷的森冷视线,他错了……为弥补过错,他连忙解释。“不只我,大哥也很喜欢浅浅。”
惨!爷的脸臭上加臭了,郑齐懊恼不已。
再弥补一次,他急急解释。“浅浅可爱可亲又温柔,没有人不喜欢她,市集上哪个人对浅浅不特别热情?还有人问浅浅订亲没,想上门提亲……”
越说越错,楚默渊的脸庞结冰,这是法不责众的概念吗?郑齐以为牵扯越多人,他就没事?
正想开口,谁知郑齐又挤出一句没经过脑浆的话——
“爷,您以后娶新夫人,不喜欢浅浅了,就让浅浅住到庄子上吧,属下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轰!楚默渊爆炸了,拳头重重捶在门板上,砰一声,生生把睡梦中的浅浅吓醒。
她弹起身,左看看、右瞄瞄,刚刚是地震吗?哇,会不会有余震?念头一起,她想抱起人参往外跑,可是……她的人参咧?
“啊——”尖叫声从门内传出。
楚默渊转身冲进屋里,郑齐随后跟上。
“怎么了?”楚默渊问。
“我的人参不见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楚默渊叹气翻白眼,没好气地把被他推到脚边的木盒捧到她怀里。“呶,不是在这里?”
看着熟悉的盒子,连忙打开,确定人参还是一棵长好好,手在、脚在、胡须在,长长吐气,她宝贝地把它抱进怀里。,
郑齐想起昨天,她以为人参被野猪给毁了,放声大哭的情形,忍不住嘲笑。“那是人参,不是你娘。”
“它不是我娘,是我祖宗。”浅浅瞪郑齐一眼。
郑齐咯咯笑开,问:“抱着祖宗还没睡好吗?你眼下发青钦。”
“有吗?”浅浅压压眼眶,鼓起腮帮子说:“对,我作恶梦了。”
“梦见人参卖不出去吗?”郑齐问。
楚默渊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他完全排挤在外,他的不爽濒临爆发。
“不是,我梦见有把棕刷一直在刷我的脸,很剌、很烦。”
棕刷?!郑齐直觉转头,盯着爷那把大胡子。
楚默渊的不爽顿时变成不自在,可郑齐还不晓得节制,一看再看,看个没完没了,最终,一把眼刀子射去,才逼退他的眼光。
“不是想去市集?还不快起床。”楚默渊脸臭声音僵,却没忘记她要卖“祖宗”的大事。
“对欸,起床啰。”她捧起人参,再度深情款款看上两眼,才放下它。
“我去给浅浅打水……”郑齐话出口,又被眼刀子射退。“呃,我忘记我娘让我去打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