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先一头雾水。现在到底是怎样?还在演戏或者认真的?
算了,当做还在演好了。
“你说什么鬼话!”他故意探过收银台,想抓她的手臂。
“喂!你干什么?”一声大喝引来周围无数道眼光。
关河,你终于来了……呃,为什么是那个帮她发传单的工程师?
虽然落难的公主大有自救的本事,可是白马王子也不用过得太安逸吧?难得有机会让他表现呢!
“你是什么人?”王承先一喝。
“我是江小姐的朋友!”工程师从大门口跑过来。“大庭广众之下,你对人家女孩子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日暖和公司里的人素来交好,更有可能是未来的副总夫人,他当然要乘机护驾,好好表现一番。
四面八方开始投来谴责目光。
喂,再这样下去我会出名,以后很难在这栋大楼混说!王承先向她打个pass,她点点头,两个人各自敛气收功。
“哼!你不赏脸就算了,以后你这里少了我们公司的客人,不要怪我。”他丢下一句退场词儿,正待忿忿然转身而去。“喂,那个阳明山……”临走前犹想再挣扎一下。
“没空!”日暖从嘴缝迸出话来。
王某人黯然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关河大步走过来。
方才他专心在说电话,隐约只听到某处有喧闹声,等收了线才发现有人来闹她的场。
“没事没事,刚才有一位受挫的追求者闹事,我和江小姐把他打发掉了。”工程师不忘为自己邀功一下。关河瞄他一眼,工程师咽了口口水。“咳咳,我先上楼去,不打扰你们了,两位慢慢聊。”
快溜!
日暖转到收银台更里面去磨咖啡豆,不理他。
小混混都走了,他现在才来有什么用?难道他不知道,迟来的王子就和迟来的正义一样可悲?
对,她在使性子。她是女人,女人可以使性子,日内瓦公约有说。
“过来。”他不需要提高嗓音,话里自有一股威仪。
日暖又气又怨,还是乖乖走到他面前去。
关河细细审视她,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
“下次再有人来闹事,记得叫我。”
“叫你有什么用?你人在现场,不也是分身乏术?”她白他一眼。“我有朋友会帮我应付,不必麻烦你!”
她气呼呼地拿起水壶,钻出去替每桌的客人添水。
朋友吗?关河的视线望向工程师消失的方向。
或许她说得对,她并不是非要他不可!
第六章
江日暖彻彻底底被惹毛了!
她敲下铁门旁的按钮,悠扬的门铃声对于降低她的火气没有任何帮助,完美的空调系统也于事无补。
当一个女人想要发火的时候,生人最好回避。
“可恶的家伙!你最好有绝佳的理由,不然……”门打开,她和他的娇客面面相觑。“阿美?你为什么在这里?”
“和你一样,来探望关先生啊。”阿美开门走出来,回头对送客的关河娇笑。“关先生,你慢慢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同行还有另一位也受邀到江家吃饭的前同事,两个人若无其事地经过日暖身边。
“各凭本事,呵呵。”阿美在她身旁咬耳朵。
日暖眯着凤眼望向离去的人影。
“你要进来吗?”门内低沉的嗓音唤回她的注意。
她甜甜地笑了一下——事实上,是太甜蜜了。
“不了,关先生,真抱歉打扰了您,您慢慢休养,我这就离开。”她转身就走。
一只铁臂勾回她。她越想越气,猛然转过来开始戳他硬邦邦的胸膛。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先是莫名其妙变得阴阳怪气,问你原因你也不说!再来是开始变成藏镜人,不来喝咖啡看杂志,连我上楼借影印机,顺道去你办公室打声招呼,都会被你用忙碌而伟大的会议行程给请出来!这次更厉害了,你请假去做雷射近视手术,顺便休年假,一休十天,都还是你们公司同仁告诉我,我才知道!如果不是我今天上班前临时想到上楼问,只怕连你销假回公司我都不晓得你曾经开刀过呢!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您到底在闹哪门子别扭……唔!”
回应她的是一记深而长的吻。
极度的震惊,让日暖甚至无法“享受”。
他退开来,不甚满意地喃喃自语,“显然这一招并不管用。进来吧!”
日暖呆呆被他拉进门,仍然一脸惊吓。
他把她丢在玄关里,迳自去服降眼压的药;从厨房探头出来看,她还在震愕状态,好,去削几颗苹果待客。
水果端出来,她仍一脸呆愣。那就去换件衣服吧!他本来不预期有任何访客,穿的是平时居家的运动长裤及休闲服。五分钟后再踏入客厅,他已经换上正式一点的西装长裤和POLO马球衫。
“你……你……你亲我……”她捂住芳唇,狂野的红晕漫天席地的涌上来。
“好吧,起码这确实让她安静了一阵子。”他自言自语。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走到沙发前,目动坐下,眼波里仍然闪着不敢置信。
“你为什么亲我?”她小声地问。
“有一个笨蛋建议的。”他咕哝道。关城,谢了!
日暖望着在她身旁落坐的男人。不对!
“你也这样亲阿美?”微眯的眸再度释出危险信息。
“没有。”他没好气地瞪她。
“她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地址?”日暖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不肯亲口告诉她动近视手术的事,却让阿美知晓,还让人家上门来探病!
“她知道我住址的方法应该和你一样。”也就是说,他该换一个秘书了。
日暖立时想起,稍早她问陈姊他家的住址时,陈姊还一脸纳罕的反问,“你不是要和朋友一起去吗?”敢情是那个阿美探听到他休假在家的事,假传圣旨。
好个阿美,算你狠!
日暖不急着秋后算帐,先细细打量他。
除了眼白处带一点淡淡的红丝之外,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的大碍。
她稍微放心一些。
于是,之前的怒火再度扬起。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毛病不大,一千两百度的老近视,长年戴隐形眼镜又嫌麻烦,所以干脆去做个雷射手术,一劳永逸。”他四平八稳地回答。
“我不是在问你眼睛的事……唔,但是你开刀的情况也谈谈好了,你现在眼睛还痛不痛?”她关心得很心不甘情不愿。
“还好,术后没有太大痛苦,大约一个月之后度数会真正稳定,这一段期间内,走在太亮的地方得戴太阳眼镜。”
“噢,那就好。”她噘着唇点点头。
“除了眼睛之外,我应该没有其他毛病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又光火起来。
“错!你这个人毛病多得很!我问你,你这阵子为什么都阴阳怪气的?”
“有吗?”他完全不承认。她胀鼓鼓的样子实在很逗人。眼珠子变成深黑色,嘴唇和脸颊都鼓得高高的,很像河豚。
他第一次发觉河豚这么可爱。
日暖还想追击下去,却突然气馁了。
人家有权决定自己要疏远任何人,或亲近任何人。她又凭什么要求他凡事必须向她报备,动手术前还得先知会她?只因为他们俩“曾经”非常友好,也“曾经”有过一丝丝暧昧的氛围?
看,连他家的地址她都要经过第三者才能知道,阿美都还比她早一步踏进他的圣殿。他对她的态度,非常明显了。她这样气呼呼的上门,一副伸张正义的表现,除了可笑之外,还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