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玥宁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爹在啊,他是大宅门里出来,从我会说话起,就一直致力于对我普及大宅门生存规则,这么多年不间断地听下来,我基本已经形成惯性思维了,经常会忍不住从受害者的角度去揣摩人心,说实话,我其实挺不喜欢这样的。”
齐渊:“……”他家岳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那么早就具有前瞻性了吗?知道他的宁姊姊将来肯定要嫁入高门,所以从小就抓素质教育?细思极恐啊!
“他那时还不是我爹,但天天腆着脸要收我当学生,我最后被他烦得不行,就勉强拜了师,充了个数。”忆及自己的童年,程玥宁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程大儒的门墙求你入,你还是勉强才答应入,厉害!
齐渊觉得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人!
“我爹嫌我脑子笨,说是多给我些案例分析,好歹也能让我长点脑子。”
齐渊:“……”岳父对聪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宁姊姊这样的,他都嫌笨?
宁姊姊成功地用对自己智商的极度不自信打击了齐渊对自己智商的极度自信,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我爹说了,聪明人有时活得太累,像我这样笨一点儿才活得简单快活。我脑子转不过人家的时候可以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一力降十会,直接暴力解决。”
齐渊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直视“笨”这个词了。
“我个人比较喜欢用拳头说话,简单,直接,见效快。”她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身边的人一脸的难以描述,“你怎么了?”
齐渊小心翼翼地开口,“宁姊姊,你看啊,我觉得吧,我还是能听得进道理的,咱们以后遇到事情,你可以先跟我语言交流,别直接动手,行吗?”被家暴什么的,传出来丢人。
程玥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撇嘴,“可我觉得你这人花花肠子其实挺多的。”
言下之意,也就是她更喜欢用拳头跟他讲道理。
这意思齐渊听明白了,简直后背发凉啊。
“这才新婚头一天,你能不恐吓我吗?”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程玥宁“噗哧”一声就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坚强点,你成亲就是大人了,得有担当。从你决定娶我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有这种觉悟才是啊。”
“我就是觉得你这话说得有点儿太早,这才新婚头一天……”齐渊垂死挣扎。
“早说晚说都要说,早点说也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说我不告而诛。”
看着她走向院子那片菜园的身影,齐渊搓了搓自己的脸,朝天吐了口气,成亲头一天就这么敲打自己丈夫,宁姊姊你真是可以的。
程玥宁听到他跟来的脚步,看着菜园中那一架的黄瓜笑着说道:“长得很不错啊,看着种了不少日子的样子。”
齐渊并不避讳尚在院中的丫鬟婆子,伸手从后环住她的腰身,将头搁在她的肩头,懒洋洋地道:“自从确定了婚期,我可是日日盼着你过门,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上心的。”
“这嘴真是抹了蜜。”她向后靠在他怀里娇嗔着。
齐渊笑着亲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语,“可宁姊姊全身上下都抹了蜜,让我怎么吃都吃不够。”
程玥宁脸一红,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把。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早点睡,嗯?”
她听懂了他的暗示,脸上越发的滚烫,轻声道:“明天回门。”
“我知道,不闹你整晚,总不会做到你下不了床就是了。”
“滚。”她羞恼极了。
齐渊却是哈哈大笑。
晚饭很快做好,夫妻两个回房去吃,简单安静地用过饭,洗漱之后两人便早早上了床。
一上了床,齐渊就变成了一头饿狼,一遍又一遍地吃着自己口中的美味,百尝不厌。程玥宁的身子虽有些不适,可是见他兴致这么好,也不忍拂了他的意,忍着那些不适迎合他的需索。
“弄疼你了吗?”事后他小心地问她。
“不要紧。”
齐渊有些愧疚,“我还是太急切了,我……”
程玥宁伸手捂上他的嘴,柔声道:“没事,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我总要习惯的。”
他搂着她,“我就是太想要你了,成亲前天天想得要死,这一打开了闸门,一时就有些收不住,让你受累了。”
程玥宁往他怀里钻了钻,掩口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道:“时间不早,睡吧。”
“嗯。”拥着怀中的人,齐渊也闭上了眼睛。
夜晚又归于了寂静。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齐渊自打成亲后,就整日待在府里,连挂职的卯都懒得应,跟自己的妻子形影不离地腻歪,每日早早歇下,却是日上三竿才起身。
夜里龙精虎猛,可劲儿地折腾,到了白天就意兴阑珊懒洋洋的模样,直把程玥宁看得无奈又好笑。
三朝回门回来,这人便成了游手好闲、整日只想床上厮混的浪荡纨绔,说他两句吧,他还振振有词的说他这是新婚,还不许放浪几天啊?
后来程玥宁也就懒得理他了,他这模样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两人新婚,他一时有些贪恋情事也是在所难免,顺其自然就行,新鲜劲过了他大概就能恢复正常了。
“谁家的帖子?”齐渊从净房出来就看到妻子手里正拿着张帖子看,眉头蹙着,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忍不住问了声。
程玥宁撇撇嘴,将帖子扔到了一边。
齐渊自己捡过来看,眉头也跟着蹙起,“如今又知道缠上来了,当初断得不是挺利索的吗?”
帖子是安远伯府的老夫人下的,说是想请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过府赏花。
想她当初能因为别人几句“老管家主动要求去接大姑娘,想必跟大姑娘的关系极好,这样的管家她用着能放心吗”诸如此类的挑拨言语就头脑发热地要把老管家一家发卖出去。
如今见伯府日渐没落,没有宁姊姊这么一个主心骨撑着,光她儿子那个光杆伯爷根本什么都不被当一回事的时候,这才回头又想联系所谓的姑嫂情,这位老夫人想得可真好啊。
“你出嫁时不邀请席家的人,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席二郎一家倒是识趣,没来打扰,这位老夫人却是有些不识趣了。”齐渊一边嗤笑,一边也将那帖子扔了开。
“自卑又自大,胆小又狠毒,说的就是我这位好四嫂。”程玥宁拿起自己的针线继续做。
齐渊又挤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看她给自己缝荷包。
宁姊姊惯不爱绣花,缝衣做鞋就只是裁剪缝好,若是他嫌衣物素净,那就只能劳烦府里的绣娘再加工一次。
可他如今就爱穿她亲手缝给他的衣物鞋袜,让别人往上绣花样他还嫌太花俏。
听到他打了声呵欠,程玥宁侧头看他,“困就到床上睡去。”
“不困,就是有点儿无聊。”他的手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摩挲,“咱们做点提神的事好不好?”
程玥宁直接伸指往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啐道:“还能不能有个正形?”
“不能。”他回答得无比坚定,“我跟自己妻子要什么正形,我们得如胶似漆,最好每时每刻都不分开,身子都连在一起。”
程玥宁脸上发烫,在他腰侧狠狠拧了一把,“闭嘴。”
齐渊伸手揉自己被拧的腰,略带抱怨地道:“没得到的时候,对我如珠如宝,现在就对我厌烦了,动不动就上手,宁姊姊,你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