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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此刻的她,对他来说只是路人甲乙丙。刘福的眼眶红了,深吸了口气,“你心情不好,我改天再来看你。”她将装有三明治的盒子放在桌上。“没什么东西可以送你,这三明治是我做的,你试试看。”她顺便放下一张纸条,上面列有他曾和她一起去光顾、且颇得他心的餐馆住址和菜色。“这个也可以去试试。”

  祁勋丰本来要叫她带走,都说他不吃陌生人的东西了。可他接着又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名花有主的女人还这样对别的男人献殷勤、态度如此暧昧,真恶心!

  他手一挥,将她放在桌上的盒子打到地上。“都跟你说不用了!”

  盒子摔到地上,里头的总汇三明治散落一地,放在上头另外用小盒子装的沾酱也洒了出来。

  刘福眼睁睁看着自己特地为他做的东西就这样被扫在地上,曾有的美好、给她安慰的凭藉——当初他在吃这三明治时的满足笑容,好像都被抹杀消去了。

  她慢慢的蹲下身,将散在地上的三明治又放回盒子里,每捡一块就像捡拾一片她碎裂的心。她的眼泪从蹲下来那一刻起就没有停过,一滴紧接着一滴……

  病房的门倏地被推开。“勋丰,我今天——”冯臻妍一推开门看到刘福,吓了一跳。“你……”

  祁勋丰口气不豫的说:“我饿了,你的自制便当呢?”这陌生女人的眼泪让他心情变得更烦躁,只想转移注意力。

  冯臻妍看了刘福一眼,有点心虚。“那个……”

  刘福看了眼支支吾吾的冯臻妍,有些不解,她说过她厨艺不行,哪来的自制便当?

  “第一天是红烧排骨当主菜,第二天有清蒸鳕鱼,我本来还想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深藏不露了,还满期待今天的说……怎么,变不出花样了?”

  “那个……”冯臻妍装模做样的耸耸肩。

  刘福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她交给陈耀东的便当,都被冯臻妍居了功。她怎么忘了这女人有多么喜欢玩花招?

  其实,冯臻妍并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祁勋丰对冯臻妍的宠护和信任、含着浅浅情愫的取笑语气,这些都曾经是她的,而今却易了主。

  刘福的眼泪更一发不可收拾。他记忆中的孙宜苹擅长厨艺吗?她做出来的东西也是这个味道吗?如果不是,那他为什么不怀疑?

  她知道对一个丧失记忆的人,她不能要求太多,可是她真的好无力、好灰心。

  刘福看着祁勋丰,默然不语,眼泪没停过。她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情感,怨怼、伤心和无奈。叹了口气,她把收拾好的盒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站起来转身离开。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明知会有什么状况,也事先做好了心理建设,为何这些都抵不过他一个眼神——那个遗忘了从前、否认相爱过,把她当陌生人的冷漠眼神。

  她不是怕放手,只是不忍心他此时的寂寞,不想他又回到认识她之前,那个凡事防备、算计的祁勋丰。可是她错了,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不是别人无法取代的,只有他在她心中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他一个人寂寞吗?不!真正寂寞的人是她,在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找到取代她的人,可是她呢?

  刘福哭着走出病房,病房里的气氛却没有因此而回温,反而更凝滞。祁勋丰看着垃圾桶里的盆子,注意到那一小盒打翻的沾酱——

  “……这个酱你沾沾看,这个是我西点老师的独门沾酱。一般人都是把番茄酱、美奶滋淋到土司里面,可是我喜欢沾着吃。”

  脑中突然出现这样的话,是谁?谁曾经这样对他说过吗?

  桌子上放置了一张纸,这是刚才那女人留下来的,祁勋丰拿起来看,都是一些餐厅的名字和菜单。

  见他神情专注、浓眉拢聚,冯臻妍心一跳,想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勋丰,你……”

  “前两次带来的便当真是你做的吗?”

  “……怎、怎么了吗?”

  “你以前从来不下厨,连个荷包蛋都煎不好。你的厨艺进步得太神速,令我很讶异。”

  冯臻妍心虚的陪笑。

  “这样吧,以后我的三餐就你来张罗了。”

  冯臻妍倒抽一口寒气,这已经不是用吃惊二字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

  她完蛋了……

  第11章(1)

  “你、你说什么?”陈耀东百忙中抽出时间和刘福见面。最近他很忙,忙着抓“内贼”,忙着盯祁芳明的一举一动。那家伙在祁勋丰出事后果然开始沉不住气,动作频频了。

  先是放出祁勋丰车祸、脑子出问题的消息,接着又在董事会中搞鬼。这些日子集团股票一片惨绿,投资人没信心的狂抛,却有人狂买?太不合常理。

  不过动作多才好,他正忙着收集证据,手上掌握了不少情资,其中最有趣的便是五鬼搬运的掏空子公司这项。祁勋丰说的没错,祁芳明不会甘于现在的位置,一定暗中有什么行动。

  公事的部分进行顺利,可私事嘛,近来他忙于和公司里几位核心高层抓内贼,倒是疏于帮好友多照顾未婚妻,这才想起好像自从上一次她送来便当请他转交给好友后,两人有一段时日没见面了。

  其实之前的便当他没空送去,而是请司机转交,但在那之后呢?刘福好吗?好友都出院了,她应该放心多了吧?

  可没想到他们才约见面,刘福就做出惊人之举。推到他面前的,是个美丽的绒布锦盒。

  “请替我把这个还给祁勋丰。”刘福的眼睛红肿,看得出曾狠狠哭过。她花了近十天的时间去痛、去哭、去凭吊美好的恋情,够了,这样就够了。哭得太多、痛得太深,现在的她已麻木得挤不出一滴泪来。

  “咦?你后来没去看他吗?”

  刘福淡淡开口,“他住院的时候去了一次,之后就没有了。我知道他出院了、一切安好,那就够了。反正现在的他已不爱我待在他身边,我不想打扰他,也算放过自己。”

  “这、这是……”即使大概猜到是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

  “订婚戒指。”

  “为什么刘福,这对勋丰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如果哪天他记起我,还是觉得我是那个他非要不可的人,他会来找我。如果他没再记起我,我留着这个,它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你该知道冯臻妍一直在他身边吧?你这摆明是把他拱手让人。”

  “他是东西吗?是礼物吗?不,不是,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即使失忆,他也会寻找让自己活得舒适开心的方式,以及让自己觉得幸福的人。明显的,现阶段他要的幸福不是我,我的出现只会让他困扰。”她笑了,笑容中有着疲惫。

  “刘福,这不像你。”

  “那怎样才像我?你又认识我多少?所谓的像我、所谓的‘刘福风格’,就是得每天风雨无阻的去探望他,把神经放到最大条,不理会他冷漠的眼神、侮辱的话语,不管他做了再过分的事、说了再难听的话,和冯臻妍之间蔓延的暧昧情愫有多少,即使痛到让自己无法呼吸,也要每天去看他,是这样吗?

  “陈先生,我是人,即使我是傻瓜,我也会痛。他在求婚时说过,我的笑对他很重要,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可是如果每天去看他,去感觉他的漠然和陌生,去看他对某个女人的情意,我真的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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