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心疼,干儿子还这么小,他这会儿哪知道好好的珍惜我的礼物呀,还不是给你这个做娘的赚走了。”
“现在也别废话一大堆,反正以后你两脚一伸翘了,所有的东西还不就是我们的。”叶红鹤大剌剌的摊出了她早八百年前就打好的主意。嘴边还明显的挂着喜孜孜的灿烂大笑容。
“怪了,你以为我简雍就这么没种啊?”更奇怪的是,一提到“种”这玩意儿,何以静那张青嫩羞涩的脸蛋就打他脑海中浮了起来。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简雍怔傻了几秒。这个念头居然不怎么令他反感!
“少在那里臭美了,有谁会这么没眼光,看上你这只黑狗兄?”
“哈,歹势,你可是大大的看走眼了,现在台湾女人的眼光愈来愈上道了。”
见两人你来我往的又斗起嘴来,毕天裘虽然嘴角含笑,但是上前扳开他们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温柔。
当然,粗暴的力劲完全只发向倒霉无辜的简雍,心爱的老婆感受到的是轻柔的搀扶。
“红鹤,你不去看看妈准备得怎么样了?”毕天裘哄骗的温柔眼光在下一秒便投向简雍。却是在瞬间就变得又利又亮又充满了威吓,“太久没见面了,你让我先跟简雍好好的聊一聊。”
叶红鹤不疑有他,闻言,脚跟一转便离开了。用冲的,“好呀,我去看儿子醒了没。你们也别老待在院子里晒太阳了,要聊进屋子里聊。”两个怪男人,虽然身居两处,但平时不也公司电话拨得挺勤快的吗?这会儿见到了面,还要将她驱逐赶离,好讲悄悄话!
“没问题,别用跑的,当心跌倒了。”眯着眼送走了老婆的身影,毕天裘蓦然回首,漂亮的薄唇抿成一线,“你干么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
要笑不笑的瞪着毕天裘,简雍真想踢他一脚,“小毕,你是年纪轻轻就得老花眼了不成?刚刚明明是你老婆乘机吃我豆腐,对我上下其手,我都还没找你讨遮羞费了,你反倒先咬我一口。”
“红鹤年轻不懂事,而你……”
“老谋深算,是不是?”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简雍故意压低嗓子附向他的耳,“小毕,干么那么紧张呢?是不是你最近的表现令她……不怎么满意?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热情的冲到我怀里呢?”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顺势弓起肘往他肚里送,毕天裘冷瞪了他一眼,然后突兀的笑了起来,“还好吧?”
“好呀,好得很,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成天只知道坐吃等死,我还会有什么不好的。”直勾着怪腔怪气的连吐了几句怪,简雍才闷着情绪的回瞪着他,“干么这样子问我?”
“你好像最近有些魂不附体。”毕天裘仍只是笑笑的望着他。
不是他疑心病重,而是这几次通电话时,简雍给他的感觉太心神不宁了,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简雍似的。要不,他也不会百忙中硬是抽空带着老婆、孩子回台湾来,美其名是回娘家度假,但实际上却是想探探这个老友的近况。
如今一见,毕天裘更确定自己的第六感无误。简雍肯定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很麻烦的麻烦事!
“魂不附体?你当我是撞鬼了?”狡猾的一言以蔽之,简雍的眼光突然探向毕天裘身后,“叶伯,打扰了。”暗暗的,他吁了口气。
不是他不当小毕是朋友,实在是,他还不想讲。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毕开口谈起这件事。既然如此,他干脆就别讲了。或许到头来也真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跟何以静,一如船过水无痕!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她,一思及两人间可能再无交集时,心情所感受到的不是轻松,而是……消沉。
“裘裘,怎么净拉着人家站在院子里讲话呢?”叶奎宏人杵在门口,充沛的肺活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话给射向他们。
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毕天裘率先旋身走向屋里,“走吧,再不走,就换我岳母出来喳呼了。”
“小毕!”有些迟疑的唤了他一声,简雍破天荒的轻吁了声。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我没这么快回美国。”事情大条了,毕天裘很肯定的告诉自己。
认识简雍这么久了,他从来不曾听过简雍发出这么烦躁的轻喟。连那段年轻气盛的青春少年兄时代,简雍也不曾这么的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明显到在他眼中看来几近是优柔寡断的地步。
看来,这事儿真的是不得了的麻烦了!
***
“来就好了,还送什么礼嘛。”一见到里头颇具重量的金锁片,叶奎宏不禁摇起头来,“阿雍呀,不是叶伯嫌你什么,可是,你送这么重的金子,是想将我宝贝小孙子的脖子给垂断掉?”上头还有晶晶亮亮的玻璃珠子,活像个女娃儿的玩意嘛。
“第一次跟干儿子见面,总得送上一份礼啊,这是习俗嘛。”他顺手又递上了另一个绣着金丝的红盒子,“这份礼是要送给干儿子她娘的。”红鹤生小孩时难产,母子两人差点就没命了。当时他实在是抽不开身飞到美国帮个忙什么的,接到消息也只能干焦急的边忙、边守着大哥大等小毕随时传消息回来。
唉,其实当女人也真危险,生一个就得在生死线上搏一回,若多生几个,岂不是像是在玩命?莫名其妙的,何以静的脸庞又静静的自他感叹的脑海中漾了开来。
“你这样不就太见外了?送给弟弟还说得过去,干么还要送给红鹤这丫头?你是有钱没地方花是不是?”抽空跑出来喳呼的林佩玲丢了甚是不满的话,又急呼呼的冲回排油烟机呼呼作响的厨房。
“不送礼不行哪,我怕只带两串蕉的话,有人会不让我进门。”略微提高了嗓门嚷着,简雍充满恶意与指控的眼神摆明的抛向叶红鹤。
“奇怪,你可以礼到人不到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从善如流了?”大大方方的在众人面前讥讽他,叶红鹤怀中抱着小Baby,却是拼命的朝他做鬼脸,浑身上下却找不到半点做娘的稳重。
简雍极度不满意的对毕天裘丢了个白眼,“小毕,你老婆不错嘛,舌头愈来愈滑利了,看来没有人调教、训练就是有差。”
“喂,你干么刀锋转到我老公身上?”笑话,老公是她的,要打、要骂也是得由她来,哪可以由得他人狐假虎威?
“我哪敢哪,我可没忘记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简雍皮笑肉不笑的嗤笑了两声。
“知道就好,聪明的话就好好的管管你的舌头。”大剌剌的翘起鼻头,叶红鹤一点羞愧也没有的占住上风不下来。
“丫头,都已经当妈了,你还这么刁。”叶奎宏又好气又好笑的数落着女儿,“一定是被裘裘给宠坏了。”飘向毕天裘的眼神却是赞赏有加。
“他才没有宠我。”
“对呀,对呀,小毕铁定、绝对、肯定是宠老婆宠得过了头了。”
叶红鹤、简雍两人同时抢着说话,说完后,顺便送了对大白眼给对方。
“你们两个人哦,真是的,怎么一见面就吵,没有一时闲。”毕天裘从头到尾就是双手盘胸,闲闲的听壁角。
战事甫定,碰巧林佩玲从厨房下了一道命令。“老头,酱油用完了,你到巷口那家超市……”
“我去、我去。”叶红鹤压根就没将宝贝儿子的重量看在眼里,抱了个小人儿还跳得很起劲,“我好久没逛超级市场了。”蹬个几步,她不由分说的将被她吵醒的儿子塞进毕天裘的怀里,“儿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