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会那么爽快的就答应碰面,为的就是叮咛她这件事?怕哪天她会抱了个孩子出来要求认祖归宗?
“应该没有事。”细如蚊鸣的重复着,何以静泛起了涩意的眼不敢抬头望向他。怕他看出她的奢念。
她还以为,除了性,他对她该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那么确定?你那天是安全期?”有些意外她回答的笃定,简雍双手盘胸的紧盯着她,“还是你有做防范?”他不相信她会有做任何防范措施。
那晚当他爱她时,尽管是共舞在激情中,她的反应生涩的让人心疼却又情欲倍增。她不是那种拿身体写人生日记的女人,他自忖绝不会看走眼的。纵使他只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该死的,一想到这一点,一股满足感又打骨子里骚动了起来。
浅浅的摇了摇头,潮红自颈项探进了胸口、全身,“没有,我……我不会算什么安全期,我只是觉得,应该没有事吧。”
唉,“好吧,如果真有,呃,如果你怀孕了,我要知道。”他说得很直截了当。
可是何以静的痛心更深切了。
“好。”这一句好,费尽她全身的力气似的。听到他这么公事化的交代口吻,她几乎想夺门而出。
气氛在三言两语间又“甸甸”了。
简雍看不到她的脸,因为她的脸是低俯的。可是,他仍可以看到她的唇,而它们被她微现的洁亮贝齿钉住了。
“别虐待你的唇了。”他很心疼。见鬼的,他不愿意承认,但是,见她好像心事重重的咬住唇瓣,他真的很心疼。
他的话终于让何以静仰起涨红的脸蛋。她有些错愕的凝视着他。
“什么?”
不悦的重哼一声,简雍给她的眼神也没什么好气,“没什么。”人家就算咬破了唇,咬断了齿,那也是她家的事,关他什么狗屁呀。嗤,多话。
接触到那双黑眸中的强烈不满,何以静低抽了口气,强忍住又想将脸俯下去看手指的冲动。她是不是在无心中又做了或者是说什么惹火他的事?否则他的神情为什么会这么森冷得骇人?
“如果你很忙的话……”轻声的打破沉寂,何以静又不自觉地咬起了唇片。
她心知肚明他很忙,事情交代完毕,也该是他预备离开的时候了吧?或许就是这件事惹得他心烦吧。怕她会不知好歹的死缠着他?
“你什么时候有空?”简雍有些惊愕的窒住了气。去,他是患上了失心疯不成?听听,他在说什么鬼话?
这种稚涩的爱情生手肯定是个沾上了就挥不去的小麻烦,他不惟恐避之不及般的速速离去已属大不智了,反而还开口问人家的空档时间?!
可是何以静怅然的小脸蛋却因为他的话而熠亮了起来。
“明天,我明天……”这是不是代表说,她还是有机会再见到他?他还愿意再跟她见面?
“明天不行。”半是原因、半是莫名的气愤,简雍不待她说完就粗率的打断了她的话,“我明天很忙。”他倒是没有诓她。
毕天裘他们夫妻俩明天要回台湾,带着甫满月的宝贝儿子。而小毕人还在洛杉矶,就已经开口将他明天的日子给订了下来。口气是不由分说的独裁。
而毕天裘老婆叶红鹤更狠,活脱脱的小吸血鬼一个。听到老公点召他到娘家碰面,马上抢过电话,语气强悍的“要”,不是“要求”,吩咐他准备好要给干儿子的见面礼,否则休想跨进她家那扇门,也休想见到她甜心跟宝贝儿子的面。听得简雍差点没一把将电话线给扯断。
红鹤这女人八成是好日子过太久了,欠人修理。好歹以前也曾是他手底下的一员,可却一点旧情都不念的绝情。只要一想到她,简雍就毫无困难的恢复起往日那份骂人的欲望与心情。
就算他曾经吼过她几次、骂过她几次、咆哮过她几次、威胁过她几次、嘲讽她几次……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些陈年旧帐应该早就发酸、发酵的船过水无痕了。谁知道女人就是容易记仇,不但久久翻一次帐本寻他的衅,还三不五时的找机会啃挖他的荷包以泄消心头之怨。
也不想想,她逮到的那个老公不但是有财有势,最重要的是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服帖,让他想到就有些不齿。
脑海中一浮起他们,简雍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松缓了下来。呵,那段轻松恣意展现真实性情的快乐日子……
“那……”他脸上的和缓攫住了她所有的心绪,“什么时候比较恰当?”她问的小心翼翼。
可她忐忑又期待的神情却教简雍的浓眉又重新聚了起来。
不顾自己胸口倏起的沉重阴霾,他猛地离椅站起,顺手捞起桌上的帐单,“再说吧……”想说些什么,手肘不经心的碰到了口袋中的东西。哦,差点忘了这玩意儿。那是他叫秘书帮他订的礼物。
“送你的。”他将那个包装精致的小方盒摆到桌上,她的眼前,“希望你喜欢。”他没有留下来看她拆开礼物。
哑口无言的看着他的背影,何以静下意识的伸手去碰触那份礼物,缓缓的以掌包裹住它,一点一滴的,她加重自己握缩的力量。小体积、重量却挺沉的,不必拆阅,她几乎就可以猜得出来是什么东西了。十之八九脱不了雕金镶钻的贵重小饰物!
紧紧的握着那个礼物,任由硬盒的方角刺进掌心,何以静的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失了血色的唇早就没有意识的被咬出了一道血痕。
他买礼物给她为的是什么?打发掉她?还是买她的初夜?
老天爷,她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毫不留情的对待她?有那么一刻,她几乎是恨起他来了。可是,她却是更恨自己!
这怎么怨得了别人呢?是她将自己搁在任人宰割的地步的呀。
第六章
两只带着激动的大手在空中交握,迎视着彼此的眼神写满了快乐。
“你总算是出现了。”毕天裘轻叹了口气,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上却是笑容盈面。
“你都已经撂下重话了,我还敢不来吗?”简雍又酸又讽的撇起了唇,“你可是大老板耶。”
“少这么酸溜溜的,公司是一人一半的,谁教你当初猜拳猜赢我。”当年,他们是以猜拳来决定职称。简雍赢了,快快乐乐的嚷着要当不管俗事的副座当。而他输了,只好选了简雍捡剩的总裁做,“况且,你这个人几时曾将我的威胁听进耳朵里呀。”又不是今天才认识简雍,毕天裘根本不吃简雍这一套,“进来吧,看看…………喂,控制一下。”他眼明手快的往后退了一步。
“黑狗兄?!”伴随着这声尖声拔高的惊呼是一道急窜的身影,而目标是毫无防备的简雍,“嘿,你这家伙的腿是不是变短了?怎么那么慢?”后头的话是自她胸口逸出来的。
“你有没有搞错,有谁会心甘情愿的上朝进贡呀?花的是我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哪,小吸血鬼。”紧紧的搂了她一下,简雍不满的嘀咕着,便又举手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我有来你就该抱着儿子偷笑了,还在那里五四三。”
都几年了,还是口口声声的叫他黑狗兄,这女人真的是欠修理了。
“唉唷,你是断掌不成?很痛耶。”叶红鹤抬眼瞪着他,“东西是我帮你干儿子讨的,又不是我自个儿要吞下,你心疼个什么劲?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