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这里是人来人往自由通行的饭店,不是防卫措施一流的总统府,这个嚣张女人以为自己很安全哪?回到房间连房门都不关,想干么?引人犯罪呀?
不甘不愿一瞬间衍成了火大,一走进去,他便低吼着:“白痴女人,你是嫌命太长了不成,为什么不关门……咦,人呢?”倏地闭上嘴,他呐呐地瞧着空空的房间。怎么没、没、没、没、没人?
紧张了一秒后,这才注意到盥洗室的那扇门板紧紧地阖拢着。
“去,一回来就藏进去,害我虚惊一场……”等等,她一回来就将自己给锁在盥洗室?
通常,盥洗室除了用来刷牙、洗脸、洗澡、上厕所,还有……想不开时的最佳场所!!
猛地吸了口气,简雍握紧拳头,“砰、砰、砰……”拚命地捶着门。
因为又急又惊又惶恐,当那扇门在他期待又惊诧中拉开时,下落的拳势根本就收不住,狠狠地击中叶红鹤脸门正中央。
“该死!”恶声恶气地诅咒着,他身手矫健的一把扶住她向后仰跌的身子。
满天星斗炫了她好几秒,但是,透过灰灰白白的迷雾,叶红鹤瞧见简雍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心中一揪,眼眶更是添染着红意,不自愿地,眼泪就迅速地涌进眼眶里,发白的嘴唇还扁了扁,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凄凉样。
担心地看着她眼鼻红通通的怜人,偏颊畔却白兮兮的吓人,简雍蓦然旋身走向床铺。不行,他得打电话请人送些冰块上来敷一下。
看见他转身,似乎打算就这么抛弃她的样子,叶红鹤手里紧紧的揪着刚刚拿来拭去泪水的小毛巾,突然觉得全世界的孤独与失落都挤到她的身子里。
“孤身”处在异乡,常常是感情最薄弱的时刻了,尤其是心酸意愁的时候,看见了简雍熟悉的脸孔,就似看见了自己的兄长般,满心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的全冒了上来。
呜……“黑狗兄。”人一难过,哪还会记得修饰什么言辞,下意识地投进他怀里,口里不知不觉的就喊出了自己在心底封给他的绰号。
诧异又紧张的环住她飞扑过来的身体,简雍被她这个凶猛的扑势给压上了床铺,有些手足无措的抬着僵硬的手臂半晌,见身上的女人似乎是一时片刻还不打算停止,这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干么洒那么多苦水呀,出了什么事?”黑狗兄,这女人还真叫得出口?!
没错,他皮肤是黑了点,人也没她心爱的裘裘斯文,但,黑狗兄?
唉,看在人家这会儿哭得摧心裂肝的难过样,他再落井下石的为自己讨回公道,就有点太那个了些。反正他是坦荡荡的君子,要报仇三年不嫌晚,将这个仇刻在墙壁上就行了,他总逮得到机会的。
“好啦、好啦,你不说究竟是谁欺负你了,我怎么帮你伸冤哪?”其实简雍知道自己这话是白说的。
人家只是在伤心难过时,好不容易见着了个“台湾同胞”,一时茫了心智,才会有这种不见得是好康的好康事给他捡,所以即便勉强归勉强,他不安慰几句也说不过去。
“说吧,小毕是怎么惹到你了?”简雍不懂什么迂回手法,他这辈子信奉的是一针见血的直接作法。反正,可以在区区几个小时就惹得她冲回饭店大洒苦水的罪魁祸首,除了伟大的冷面王子外,别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伤着心的叶红鹤其实并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但是,却捞到了小毕这两个字,莫名的泪水涌得更酸更痛也更急了。
“我要回家。”抽抽噎噎的,她愈发觉得自己的处境好可悲,也愈发的想家了。
她好想念台湾,好想念家里的一切,好想念自己的房间,好想念自己那张总能平抚伤痛的床铺,尤其最想念的,是远在台湾的爸爸妈妈。
身体粘贴着身体,叶红鹤将脸深深地埋进他胸前,声泪俱下的哭得连简雍都心酸酸了起来,差点没淌起男子汉的热泪陪她一起哭了。
老天,究竟是出了什么毁灭性的大事?小毕呢?
焦急的脑子才想到男主角,男主角就出现在房门口,只是,毕天裘的脸色也铁青泛白得像个鬼魅似的骇人,而那两道燃着青红的炽眸死死的分割、锉剁着简雍的手。
“谁准你抱她的?”看见叶红鹤不但是倚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得让人心疼,而且绝少主动搂抱他的那双手臂竟然是环在别的男人的颈项……
毕天裘的心陡然一沉,口气粗暴得几乎可以点火了。
“小毕,你在搞什么鬼呀,为什么……喂,你要做什么?”简雍被毕天裘的举动给愣慑住了。
怪事,小毕向来不是最不赞同暴力的吗?刚刚,那双奋力将他的手给扭开的暴爪……竟然是冷面王子毕天裘的手耶!哇呜!!
“不准你抱别的男人。”恶狠狠地将哭得淅沥哗啦的女人给抢回自己怀里,毕天裘实在是大方不起来。她竟然敢抱别的男人?就在他眼前?她是当他死掉了?
好不容易才将打着“我得不到你,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你”疯主意的林甄意给摆脱掉,结果眼巴巴的赶到饭店,就瞧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粘在别的男人身上,哭得像是遭逢了世界末日似的凄惨,这景象,更是让他揪心。
“你可以抱别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抱别的男人?”脸颊淌着泪,叶红鹤脱口便直斥回去。
“你自己也是亲眼瞧见的,她就这么突然地冲过来,我还能怎么做?”忿忿地将她挣扎的身子给按在自己身上,毕天裘愤慨中带着无奈的辩驳着。
“你是猪啊?你可以推开她、闪过她、躲开她呀!谁教你站得像个木头人似的。”反正,他没有及时处理掉,被人吃了豆腐的亏损是他的错,解释得再多也是没用。总而言之一句话,都是他的错!这个臭男人,哼!
“你别又像小时候那样不讲理好不好?她像发了疯似地冲向我,你教我怎么推开她?”艰困地缚住她不乖的倔手,毕天裘拿眼角瞪视着一旁睁大眼看戏的简雍。“滚开!”人家情侣在闹别扭,他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碍难从命。”简雍压根就不甩他那副烫人的眼神,深邃犀利的眼眸炯亮得足以照明整个洛杉矶市。啧啧,没想到情侣吵架还真是好玩,这个时候要他离开?作梦。
毕天裘的话没赶走气定神闲的简雍,反而让叶红鹤卯上了劲的又开始试图挣脱开他的箝制。但凭她使尽每一个毛细孔的聚力也逃不开他的控制时,她整个脾气在瞬间攀上了谷顶,极度的气愤难当之下,她觑着了毕天裘没有防备的刹那,抬起脚来狠狠的在他脚胫上踹了一脚。
“该滚开的人是你,你别碰我,滚、滚、滚、滚……滚远一点!”迭声的一连喊出十几个滚了,叶红鹤的喉咙干裂得像是着了火的在抽痛着。
可是,这痛,却远不及胸口频率超繁的痛。
她好难过,真的是好难过、好难过!!
这辈子没对哪个男人搁下真心过,唯一的一个就是他了,可没想到,却是放错了心。
害她在初时还犹豫不决老半天,而且在心里挣扎着该不该爱他,但却没想到……他竟然早就是别人看上的肥鸭子,最过分的是,他却还来招惹她。
“你刚刚说什么?”该死的,她那一脚踹得还真不是普通的痛。可是,听到她泪涟涟的迭声吼了一连串的滚字,毕天裘整个人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