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冲进洗手间,那阵阵魔音仍萦绕在李竟窗耳畔久久不散,双手撑在水槽旁,她瞪着镜中自己那张红得几近爆裂的脸庞,气愤的泪迅速盈眶。
瞿北皇这男人岂只是坏,他简直是坏到底了!
不要脸的坏男人!
???
蹲在马桶上窝着,李竟窗怔茫又紊乱的神智恍惚失神,好不容易,抽疼着的太阳穴总算舒缓了些,仓皇的理智一点一滴的逐渐回笼,脸部也没方才的热烫感,她长长叹口气,才刚打算硬着头皮出去丢人现眼时,就听到有脚步声向洗手间接近。
而且,似乎还不只一个人……
来不及照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脸色会不会吓人,还是等等再出去吧!心微忖,李竟窗便又将身子缩蹲回马桶上。
“听说何秘密已经准备出击了。”
“何秘书?”轻呼的嗓音满是惊讶,“没想到她这么大胆进取呀!”
“你不知道呀,全公司就数她最骚、最敢穿了,每回跟咱们董事长关在办公室里开会呀,啧啧,杂音四溢唷!”
“不会吧,就她跟董事长两个人?”
“怎么,你当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上一回有人瞧见何秘书衣衫不整的跨坐在……”夸张描述的声音忽然压低,神秘兮兮的附在另一个人耳朵旁边说出下半段的答案。
李竟窗没听清楚、也没心情去探闻这答案为何,可光凭两道像暗沟老鼠般诡怪的异色笑声,就知道绝对是不堪入耳。
又叹起气来,她无奈的用手撑起腮帮子,乖乖的继续蹲在马桶盖上无所事事。
没几秒,忽然想到早上起床时老觉得肚子怪怪的,反正哪儿也去不了,干脆一边“大大”,一边加减耗时间算啦!
这下子可好了,若她不想加入三姑六婆俱乐部的临时小组秘密会议的话,最好是聪明点,噤声且耐心等候;因为,如果她的藏身之处被发现,面对自己明明身在洗手间却不吭一气的隐躲举止,八成也是吃不完兜着走的份。
连考虑都没有,她决定静静的等着她们的会议结束后才走人。
算了,就当是参考及搜集这个公司的一些小道消息吧!
“还有呢!有一次聚餐后,大伙不是开始散了?那何秘密还忝不知耻的直黏在林副董身边不肯走哩。”
“真的假的?”
“喂,你也拜托一点好不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蒜?这件事情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我就不知道!
蹲在马桶上,李竟窗有些不平的在心里喊着,继而又摇起头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呀?真当洗手间是流言电台总部了?就这么大剌剌的在里面边解决民生问题,连话人长短的,也不怕被当事人给听个正着?
“可是,董事长那副尊容,何秘书她也不嫌弃?”
“谁管董事长人长得怎么样呀?就算是张虾蟆脸,只要他有钱,连潘安都比不上他的魅力唷!”
是这样的吗?李竟窗忍不住又在心里咳声叹气了。
难道有些人真是这样不挑嘴?难道真只要是有钱,就什么都行吗?唉,难怪自从学校毕业,开始出社会后,她老ろ不出“大大”来,成天被这些垃圾思想荼毒,教她的肠胃怎么消化嘛!
嘻笑的谈论在两张嘴巴的主人各自进了盥洗室时,仍没停顿的迹象,只是变得有些断断续续罢了,然后,话题的热切度在彼此不约而同的踱出来时继续。
“……是呀……你没瞧见今儿个一大早,当他踏进大厅时,她那双眼睛哪,啧啧!”
“拜托,谁会没注意到呀,何秘书她那双眼睛转都转不开了。”第二个女声忙不迭地附和。
“不只是她吧?”第一个女声又追加言论了,“我看哪,从早上到现在,全办公室里只要是女的,铁定都没什么心思做事了。”
停了几秒,两个女人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异口同声的冒出一句--
“尤其是她!”
尤其是谁?
很努力的ろ着“大大”,忽地听进这极具神秘色彩的角色,不知不觉地,李竟窗放下专注的“工作”,将耳朵竖得直直的,心里已经好奇的揣测起她们口中的“她”是何方神圣了。
依她研究,两位临时DJ口中的他嘛,除了一早就来骚扰众民的瞿大爷外,不作第二人想。
那,这个“尤其是她”的她又是谁呢?
除了先前的何秘书外,办公室里还有谁担得起如此花痴的重责大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位DJ是谁?
“哎呀,你少在那儿狐狸笑猫贼了,谁瞧不出来你早上一见到他时,眼珠子都发直了哩!”
“我才……”
狐狸DJ还来不及为自己扬声辩护,有个不识相的家伙便跑进来扰局了。
“谁的眼珠子发直了?”新加入者的捕捉到她们谈话的末端字句。
忽地,李竟窗很神经质的屏住了气息,微咬起下唇。这声音倒是挺熟悉的,好像是……
“董经理,你的耳朵真尖哪?”DJ之一先替她揭露了答案。
宾果,她猜得真是准哪!
窝在马桶上,李竟窗得意洋洋的咧开唇瓣,无声笑着。“你们刚刚在说谁?”自口袋里掏出化妆包,董笑琴面对着光洁明亮的镜子,仔仔细细的审视着自己脸上的妆,眼角余光精慑的瞟着总算让唇舌稍停休息的两人,“聊得这么兴高采烈的。”还以为李竟窗那只见不得世面的小老鼠藏到洗手间来了,结果,洗手间里只有阿芳跟行云这两个长舌妇。
“还有谁值得我们聊得这么起劲呀!”女声之一抢著作答。
“究竟是谁?”笑盈盈地娇声问道,董笑琴的唇畔浮起狐媚的愉悦,“呵,你们该不会是在聊瞿董吧?”
瞿董?!
不经意的又听到件新闻,这回,顾不得是在异味四起的厕所里,李竟窗惊诧的嘴蓦地张启。
呵,难怪在老板眼中,瞿先生这么举足轻重了,原来是“董”字辈的尊客呀!
“除了他还有谁?”
“阿芳,你讲得那么坦白,也不怕被咱们公司里的那些男人听了会吃味?”董笑琴又笑了,像是极满意她们的赞叹。
有些恍然大悟的猛点着头,李竟窗终于知道这两位DJ是何许人物了。
这个叫阿芳的女人有张大饼脸,两颊还极其讽刺的衬上几颗芝麻似的雀斑,略嫌粗壮的身材却又偏爱穿着凉快的衣裳;而既然其中一个是阿芳,那另一个一定是还算颇有几分姿色的行云了。
她们一向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他们吃什么味呀,我说的是事实嘛!”
“全公司就你们两个嘴最毒了啦!”说罢,董笑琴又吃吃笑着。
谁说的!你的嘴跟心肝比这两个DJ更毒辣不止十倍!当下,李竟窗马上无声抗议。
“别取笑我们了啦。”阿芳对她的批判不以为意,本来嘛,谁有这种胆子跟老巫婆正面交锋呀?又不是活腻了!“董经理,你不觉得瞿董很有味道吗?”眼珠子一转,她顺手拉了一旁的可以应声的同伙,“对不对,行云?”
看吧,另外一个长舌妇果然是行云!李竟窗称赞着自己的揣测正确,一颗小脑袋点个不停。
“当然,只要是女人,有谁会看不出来呀。”行云的附和声摆明着是濡过口水的渴慕,“听说他家里也很有钱噢!”
“是没错,可是,你们哪,别痴心妄想了。”
“为什么?”不约而同的疑问同时出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