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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小舅舅!”姊妹俩同声抗议。

  连猜都不必猜,他分明就是存心吊她们胃口嘛。

  “你们别鸡婆得过份了。”

  “小舅舅?!”

  “小舅舅。”拍了拍姊姊不服气的小拳头,李竟窗微倾过身,语气和缓、态度诚恳的解说着她们的动机,“我知道我们今天来找你谈这件事的确算得上是多管闲事,也清楚这完全和我们不相关,可是,阿梓是我们的朋友,你是我们的小舅舅,我们希望你们都能快快乐乐的。”

  “现在是出了什么事?”他仍是一副凡事与我无关的闲散样。

  “你是没事,可阿梓有事。”

  “噢?”强捺住闻言后的严重心悸,司马决不让自己有太大的情绪反应表现出来。

  他相信她们的忧心忡忡,阿梓那家伙的确是疯了,老是对工作太拚命,这一点,他迟早会纠正改过来。

  “别又是用一声噢来打发我们好吗?”嘟起嘴,李竟窗不满的提出抗议,“拜托你至少也出面说些什么。”只要小舅舅肯有行动,凡事就简单得多了。

  最起码,阿梓的自虐行为应该多少会有点改善。

  “这事我自有分寸,也自有主张。”司马决不自觉地将视线锁在李竟窗的领口处,几秒后,视线移开,嘴角又浮起一抹嘲弄,“更何况,她从没有就这事对我提过只字片语,你们想要我说些什么?”

  他没说错,自两人有了交集以来,阿梓确实是不曾明明白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就只是闷着头进行心中的追逐计划……既然有人存心要听闲话,他自然就得紧咬住这个重点当藉口了。

  他在心中叹口气,这女人噢,真的是教人头痛,什么不好学,竟然学起窃听的坏勾当了。

  “什么,你竟然嫌她没提过只字片语?”他的话当场惹得李竟窗气恼,“老天,这还不明显吗?阿梓她做得已经够多了。”

  过份的男人,若他不是自己的小舅舅,真想一拳揍过去,将他K得扁扁的。

  “我没说她做得不够多。”就是因为做得太多,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攻陷了他防御牢固的心。

  “那……”

  “别太急着动脑筋,我可是你们的小舅舅,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少动歪主意阴我。”他好意提醒着她们别乱搅和。

  “哼,说这样,我跟小纭才不会这么阴险呢。”

  司马决微微一笑,“那最好。”

  “小舅舅……如果阿梓站在你面前跟你表白,那你会不会接受她?”

  “答案还是不!”

  啥,这么笃定?

  “小舅舅,我们可以知道为什么吗?”略有犹豫,李竟窗问得相当谨慎。

  看得出来她们这次足称冒昧的质询行为已是小舅舅所能容忍的极限,再问下去,说不定他要翻脸揍人了。

  “我再重复一次,你们别过份鸡婆,这不关你们的事。”

  “唉。”垮下脸,李竟窗咳声叹气。

  看吧,她们果然要铩羽而归了。

  可怜的阿梓……她忽然觉得想哭,先是小纭,后是阿梓,都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却不得善终,为什么她们不能也同她一样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得到的答案不尽理想,李竟窗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告诉她,立刻终止任何小动作。”司马决这话说得很重,重得就像是……一个警告。“我曾跟她说过了,我不喜欢女人主动。”

  “但是她……”

  “我喜欢掌控主动权。”他忽地出言截断李竟窗仍带不服的辩驳,说了这么句意有所指的话,没让她们有追根究底的时间,手一摊,比了比她们身前的咖啡。

  “快喝吧,咖啡都凉了。”

  这话是项宣言,也代表着话题的结束。

  姊妹俩面面相觑,好半晌,吁了口气,不约而同的端起桌上已凉透的咖啡,再同时给对方一个苦涩的叹声。

  咖啡好苦噢!

  ???

  就在不远的街头,趴在方向盘上,原梓紧咬着下唇,透过线路将屋子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抽噎的气息过于沉凝,差点窒住了呼吸,抑制不住的泪水也一颗一颗的顺着手臂湿濡了方向盘的皮套。

  他不喜欢主动的女人。

  没错,他是曾亲口跟她说过这句话,可是,经过了那恍若无声胜有声的一夜相处,甚至在夜色更深寂、更显寒冷时,他还干脆将她抱进睡袋里,然后隔着暖呼呼的睡袋将她紧搂在怀,或静或聊,就这么直到天光泛白,太阳开始展现热度……她还以为他开始接受她了。

  她真的以为他开始接受自己的付出,只要再加把劲,他会接受她的感情,却没料到,他的答案始终如一,仍是否决的答案。

  连面对小窗她们的询问,他的话依旧是如此简洁有力。太具威力了,就在一瞬间,重重的将她残余的感情信心击成碎片。

  他……真的这么不喜欢她……

  ???

  原梓失踪了。

  其实,也不能说她失踪。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的疗伤,捡拾再也无法恢复原状的伤心碎片,默默的哀悼已成过往云烟的爱恋,再多给自己几天的时间思念他,或许,待她再回到生命的轨道时,她的心境就可以完全平静。

  可这一走,却教她的心更是沉痛难休。

  想想,她的人生还真是可悲呀。

  因为一段痴心妄想的爱恋,接下来会有一段好久、好久的时间,她所赚的钱都得拿来偿还债务。这也代表,她无法忍着伤心,潇洒自在的买张机票,随便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了却静静疗伤的心愿。

  她身上有带钱,却不能乱花,因为即使是伤心欲绝,但只要一息尚存,她还是得清偿债务。

  除非她死!

  可她却仍眷恋着生命,即使,她已失去了最重要的心。驾着用这辈子挣来的第一份薪水所买的宝贝——心爱的重型摩托车,原梓疾飙在不知名的公路上,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管终点为何,不理会拂过周身的温度是如何冷冽,现强撇开如热烫白刃的心伤是如何狠心的刺穿心肺,她使力将油门摧到最底,一程又一程的让自己远离波士顿。

  看着前方的路,她哭了,哭得好伤心,却懒得擦拭涌得过急的泪水。

  “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她扪心自问,“如果那天晚上献身成功,如今,他恐怕会更唾弃我了。”

  眼泪随着疾驰的人车飘扬,点点滴落地上、身上、心上,她全都不管,脑子里尽是茫然透明的伤心欲绝,在夜深人静的郊野公路,人亦杳然,除了她、呼啸声嚣的机车和伤心。

  路途一直向前推进,原梓什么都不想,只求能让自己自剧烈椎心的伤痛中抽离,再无其他的奢望。

  扭紧油门的瘦干手背青筋尽净,但这仍未引起她丝毫的注意力,直到已趋高热的车轮疾辗过一颗尖锐的石块;若是平时,她早就避开了这个显而易见的危险,但教泪水淹没的视线却在今天忽略了它的存在。

  坚硬的石块并未被辗碎,仍牢牢的固守在原地,可她却因为速度过快,刹那间失去重心,“砰!”一声重响,连人带车都飞到一旁的路边倾倒。

  痛!

  咬紧牙,下意识地将近乎麻痹的身子撑坐起来,原梓努力的不让惊声尖呼自齿缝流泄,傻愣僵凝的视线盯着前方翻倒的宝贝机车,加油声虽然渐歇,但高翘的前轮仍然径自转动着轮轴,在在都宣告着一件事——

  飙了那么多年的车,她竟然摔车了。

  原梓不敢置信的视线停留在因后继无油,已经动也不动的机车上,又怔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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