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没有注意听那两人的谈话,迳自跨进门槛,走进盖到一半的屋宇内。
原来这是他们的商行?
这里地段位于东西两市中央,邻近最热闹的玄武道,的确是开商行的好地点。
里头宽敞而明亮,比起一般商家的雅致匠气,这儿倒是较为简洁,没有任何奢华的摆饰,装设全以实用为主。
几个工人们扛着木窗,仔细的装上,还有些人抓着抹布,低着脑袋,努力擦拭刚搬进门的桌椅。
其中有几个人,身穿五颜六色的西域衣裳,应该是海东青从边疆带来的;其他的人,则是京里的工匠。在杨啸的指挥下,工匠合作无间,进度极快。
工人们见了她,似乎有些紧张,虽然尽力做着分内的事,但是全都有志一同的拉开距离,不敢靠近她。
其中一位大汉拧起眉头,嘴里念念有词,偷偷摸摸的溜出门。
珠珠眯起眼睛,盯着那人的背影。
她认得他!那家伙曾被她卸过手臂,还在安西节度使的破屋子里,嚷着说她是什么红鬃烈马。
她转出厅堂,手脚俐落的跟上去,准备亲耳听听,对方又想说些什么。
“爷,那女人是只跟着你三个月,还是你打算收了她做妾,和咱们回大漠去?”袁大鹏困扰的声音从门前传来。
躲在门后的珠珠,不知道为什么,竟因这句问话,突然紧张了起来。
怪了,她紧张什么?!
想她钱珠珠的家世与美貌,连进宫做皇后都绰绰有馀了,怎么可能做他的妾?
如果真要做,当然也是做他的妻,而且,成亲之后他休想纳妾,只要他敢纳妾,她就--
呃,不对不对,谁要嫁他,鬼才会想嫁他!
她躲在门后,用力摇头,把满脑子胡乱的思绪摇走,还努力拉高耳朵,贴紧门框,急着想听听他的答案。
沉默。
海东青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爷?”袁大鹏更急。他实在不希望,有个太蛮横的主母,她说不定会天天来卸他的手臂,弄得他永远抬不起手来,呜呜呜,他、他、他好怕痛啊--
还是沉默。
站在门前的男人,仍旧没有回答。
珠珠莫名恼火了起来。
好啊!这家伙不回答是什么意思?是她钱珠珠配不上他,连当他的妾都不够格吗?他该死的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这阵无声的沉默,愈来愈教她火大,她一气之下,瞬间忘了自个儿正在偷听,伸出双手,砰然拉开门,弄出吓人的噪音。
袁大鹏一见到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护住肩膀,连忙的后退。
珠珠勾起嘴角,巧笑倩兮,白嫩的小手,指着无处可躲的袁大鹏。“我告诉你,想娶本姑娘的人多的是,要我跟你家大爷回去,得先去帮他到钱府报名排队。运气好的话,也许明年年底,就可以轮得到他提亲。到那时候,本姑娘再来决定,要不要嫁他。”
说完,她高傲的哼了一声,转身甩头就走,谁知才踏出一步,脚踝就被人一勾。
她心中一慌,稳不住身子,只能硬生生的往前扑倒。
啪达!
她跌倒了,还好死不死的跌进商行前方,因建筑工事与昨夜大雨所形成的烂泥坑里。
只见在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钱三姑娘,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从高傲的小美人,当场摔成狼狈的泥娃娃。
她摔得全身疼痛不说,还吃了一口的泥,头发上、衣裳上,全吸饱了泥水,当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时,肮脏的泥水就沿着苍白的小脸,像瀑布般,哗啦啦的往下流淌。
商行的四周,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群聚在外头围观的民众,因为这难得的好戏而拚命鼓掌,比瞧见过年时的舞龙舞狮更乐。
哄然的笑声,令她气得全身发抖,湿答答的身子颤抖的转身,就看见海东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绿眸里带着笑意。
可恶,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近到能伸脚勾她!
这个该死的胡蛮暗算她,害她当众出糗,而他竟然还有脸笑!狂猛的怒火,烧得她脑中空白,几乎要无法呼吸。她冲动的抓起腰上长鞭,猛力一挥,鞭尾立刻抽卷住海东青的脚踝,她用尽全力,再回手一抽啪达!又一个人摔进泥水坑里。
只是,这回民众们却全住了口,笑声在瞬间止息,周围一片寂静。
海东青坐倒烂泥中,一头一脸的泥水,跟她一样狼狈。
“你这个女人!”他抹去一脸泥水,瞪着她。
“哼,怎样?”珠珠双眼闪亮,高兴于他的狼狈,小巧的下颚抬得高高的,一脸得意,瞧他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呼吸,紧盯着泥水坑里的男女。他们全都以为,遭到这种挑衅,海东青肯定要勃然大怒,只怕会抓住钱三姑娘,重重的痛扁她的粉臀儿。
没想到,他却陡然笑了。
“这是你自找的!”他徐缓的说道,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咦,是因为浸了泥水吗?她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
珠珠突然觉得,自个儿似乎做错了什么。她缩起肩膀,急忙想往后退,浸满泥水的长发却陡然被他扯住,用力拉了回来。她不断挣扎着,用手槌他、用脚踹他,意识到大事不妙了“放--”她没有来得及说出下一个字。
海东青低下头,热烫的薄唇吻住她。
倏地,她脑中嗡地一响,凤眼圆瞪,全身都僵住了。
他吻了她!他竟然在烂泥之中吻了她!
泥水的冰冷,让她不由得发抖。但随即而来,紧紧压住她的健硕男性身躯,让她抖得更厉害。她喘息着,敏感的察觉,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空隙,每一寸皮肤都是紧贴的,她甚至可以听到狂乱的心跳声,却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
男性的唇舌,撬开她的小口,灵活的喂入她口中,搅弄柔嫩的丁香小舌,宽厚的大掌也没闲着,按住她的小脑袋,将她压向他需索的唇。
她惊愕过度,完全忘了要挣扎。明明旁边围着一群看戏的观众,她所有的感官,却只能意识到他湿热的吻。
好热、好湿、好暖昧……
不知道是因为太丢脸,还是打击太大,她莫名觉得晕眩,全身都软了。
粗糙的指灵活至极,不需解开衣扣,就滑进她潮湿的衣裳,挪移到不曾被男人触摸过的酥胸上,毫不客气的掌握,肆意揉握那柔软浑圆的丰盈。
“唔--”她全身颤抖,感觉到他的指尖,触及最娇嫩的蓓蕾,电流般的刺激,让她发出一声低喊,全身更是虚软,几乎要滑进泥水里。
她觉得冷,又觉得热,虽然他没有解开她的衣裳,她却觉得那炙热的手掌,已经直接熨烫在她的身躯上,仔细而霸道的爱抚着--
半晌之后,海东青退开后,她仍不断娇喘着,难以从那热烈的吻中回过神来。
她双眼蒙胧、红唇水亮,呆愣的看着他。
那张俊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他缓慢的伸出手,扬起指尖拎着的那小块红绸布。
那块红绸布上,绣着一朵娇艳的大红牡丹,看来格外的眼熟--
轰!
她只觉得脑子一热,粉脸烫得像有火在烧,直到这会儿才认出,那是她最贴身的兜儿。他竟然趁刚刚那个吻,剥了她的兜儿,还当众扯了出来,难怪她会觉得胸前凉飕飕的。
海束青笑意不减,徐缓的摇了摇那肚兜,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松开手指,肚兜如秋季落叶,轻飘飘的掉进泥水中。
围观者再度爆出一阵笑浪,众人难以克制的骚动着,又叫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