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来愈明亮了,而太阳,也愈来愈炽热了!
热血被逐渐发烫的骄阳给流腾了,两个男人也被拳头给喂饱了,正四肢长长的平瘫在地上。
“唉……噢……唉……”两张面目全非的脸直仰视着天空,异口同声的呻吟起来。
不知不觉中时入夜寐状态的毕绿,被他们的声音给揪回惺忪的脑子,揉着眼,她不屑的瞪视着他们。
“打完了?”她站起来伸伸懒腰,莲步轻移的凑近他们,居高临下的皱着眉头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如何,打得痛快吗?”
四只指责又盛满痛楚的黑眸视着她,又不约而同的发出一串低吟。
“喔,看起来应该是打得很满意了。”蹲在地上,毕绿轻柔的审视着两个人身上的伤,不错,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撑起自己的身体,重复着毕绿检视伤势的步骤,白维霖很快的检查着自己身上的伤,然后再俯过身去翻着朴泰修的身体。
“干什么,你?!”懒得移动身体,朴泰修净拿一只白眼瞪他。
“小绿,我赢了。”欢呼一声,倏地抱着被这个轻率的举动而扯疼的伤口,白维霖又笑又皱眉的开心得很,“小绿,我打赢了。”
“是吗?”毕绿要笑不笑的瞟着他,眼神询问的望着也坐了起来的朴泰修,赢了?赢了什么?他干么笑得那么智障?!
“你要离开朴泰修。”很突然的,开心的白维霖神色正经的告诉毕绿。
连半丝考虑都没有,毕绿就简简单单的冲出一句:“不行。”
这两个字彻彻底底的将白维霖的快乐打碎,让他深埋入无望的谷底。
“你说什么鬼话?我打赢了他耶!”
“你打赢泰修哥关我什么事?”毕绿纳闷的回问他。
“可是……”
“谁说你打赢了?”鼻青脸肿,但却还是看得出一脸嘲笑的朴泰修插进话来。
白维霖快被气死了,“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我打赢了你,你就得愿赌服输。”勉强的站了起来,他指控着笑得很诡异的朴泰修。
“是吗?有谁看到你赢了?”
“你……我刚刚明明有多揍了你一拳。”白维霖还可以很清楚的指出那一拳是落在朴泰修结实的腹肌上,因为那股反弹力震得他的手痛得像是骨头全碎裂了。
“好吧,就算你有多揍了我一拳,可是,你别忘了,我好像一开始就没有答应你什么呀。”朴泰修提醒着他。
“你……”白维霖差一点被那蓦然爬的闷气给窒住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毕绿有些受不了他们的白痴对谈。
“没什么。”朴泰修淡道。
“他输了就得离开你!”白维霖指控道。
互相开口指出原因,又面面相觑了眼后,白维霖很不屑的丢下两个大白眼给朴泰修。
“昨晚你发恶梦时,我……”
“昨天晚上你在我房里?”突然的打断白维霖的解释。毕绿一脸的诧异,他们天未亮就打起来,而起源是因为她昨儿晚上的恶梦?!
“他妈的!”忿忿地丢出一句三字经,白维霖确定自己铁定会死于非命了,因为蓦然积压在胸部的那口鸟气让他吞也吞不下,但是,吐又吐不出来。
他再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小绿压根就不记得昨儿个晚上的事了,她连自己昨天晚上的恶梦都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更不用说对于第一个冲到她身边哄着她的自己也是完全的没有——记忆,他真是……
思及此,白维霖狠狠的一脚踹开脚边的那颗无辜到了极点的石头。
对于他固执略显孩子气的暴躁反应,毕绿真的是完全摸不着头绪,她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的轻摇着头,没想到一向爽朗洒脱的白维霖还有这么童稚的一面。
蓦然间,昨天下午在父母坟前发生的那一幕又跃上了她的脑海,忆起了白维霖的话及那强索的吻,有些骇怕、有些爱意,还有着莫名的淡喜充斥在心头,她很莫名其妙的扯起了唇瓣,一抹漾着轻怜的浅笑浮在她的芙蓉脸蛋上。
只可惜净顾着生闷气、垂着脑袋的白维霖没有发现到她这种难得的微笑,但是她的笑容却尽数被朴泰修的眼光给捕获。
“小绿妹妹,你完蛋了。”说完这么一句促狭的话后,朴泰修转身就离开了。
瞧朴泰修走得那么潇洒又自在的,令白维霖羡慕得眼都发红了,唉,他的潇洒自若是何时遗失的呢?侧望了眼轻颦着秀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的毕绿,白维霖了然于心的长叹了口气,自从遇见了她,这个用冷然与悲伤绑住了他飘泊脚步的女大夫,他的洒潇早就已经扬长而去,不复再见了。
毕绿呀毕绿,我该用什么方法来激出你的心呢?
瞪着那条极端恶心的长蛇钻进草丛里,毕绿这才伸手摘下那株蕨的嫩芽,手还没离开,她的眼睛又望见了溪畔另一头的绿蕨丛。
“啊,那儿还有。”毕绿惊讶的轻叫出声来,光看就知道那丛蕨的嫩芽颇丰,想到了今儿个的大丰收,她的心里挺是愉悦的。
只是才几步路的光景,她就听到了溪岸上端传来了细微且杂沓的脚步声,还有漫笑交谈的嬉闹声,微颦起眉,有些无奈的毕绿望了望左右,在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对方必经之处后,怀里兜着满满的嫩蕨芽,她二话不说的闪到一旁的浓密绿竹林后头。
听声音,来者应该是溜上山来谈情说爱的情人,她可不愿意杀风景的柞在那儿当个看戏的,恶心的情戏看多了,是会害人长针眼的。
转过身,毕绿向猪儿使了个眼色,猪儿会意的悄悄拎着脚步走。
瞧猪儿踮起了四足、贼眉贼眼的模样,若不是有些厌恶那些不时传出的淫笑,毕绿还真是会给它一个浅笑。
但是,那声音可愈来愈近了,而且愈听愈让人觉得不舒服。
“到了没……”
“哎呀,不要啦……”
“别,……别这样……不要碰人家那里……”
妖娇笑嗔又带着微喘抽气的话语,是一路慢慢的散过来,可见那一对小情人有些激情难耐的挨不到合适的地方温存,就边走边“毛手毛脚”的培养起气氛来了。
毕绿奇怪怎么一直没听到男人的声音?想必是忙着用饥渴的唇搜寻着会让这女人知得妖娇的地方吧?!
想到那男人眼中铁定会有的欲望——恶!毕绿的胃里阵阵翻滚着。
那女人忽笑、忽抽气的响声不但让毕绿的胃不舒服,连鸡皮疙瘩也冒了不少,抖着身子,她正要离开这里,好让自己耳根清静时,却被倏然窜入脑里的名字给留住了脚步。
“哎呀,“维霖”,你好讨厌哦!”
她的脚步蓦然被钉死了。维霖?白维霖?!他……不是在木屋里吗?半个时辰前,她有些忿忿不平的冲出自个儿的家,就是因为她受不了白维霖,不对,正确的说,是受不了那个又来找他的狐媚女人,翠儿。
那个打扮妖娇的翠儿几乎隔个几天就会跑上山来,一见面就腻着白维霖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开口闭口就是一些只适合在闺房里“传颂”的私房话,听得毕绿不知不觉地替她羞了起来。
而那该死的白维霖偏又一副视若无睹的任由那女色魔轻薄,无聊的眼珠子一瞧见自己晃经他的窗前,就又死缠活缠的硬要自己陪他聊天。
聊天?!哼,贪心的色欲生物,房里都已经有个女人了,还想再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