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骗子诸葛极承,你是猪啦,我都已经说知道错了,你还不放我下来。”气死了,苗杏果又开始将一只被缚在半空的短腿蹬呀蹬的。
“闭嘴,待会儿绳子断了,准摔死你,到时候我可不负责唷。”诸葛极承笑盈盈的制止她不驯的言行举止,微摇着脑袋,侧身朝倚在树干看好戏的寒契展示那只网宠。
“怎样,我这网绳做得还不错吧。”
寒契点点头,“是不错。”
“我也这么认为。”自己的手艺经人夸赞,他不免沾沾自喜的咧齿大笑。“三两下就完成了。”
“可是,她又不是猴子。”寒契提出疑问。
“喝,这你就有眼不识泰山了,她确实不是猴子,却比猴子更泼辣。”朝她眉眼一挑,诸葛极承笑笑的问:“苗杏果,你说是不是呀?”
“你这蛮子才是猴子。”被人硬生生的垂绑在树上已经够丢脸了,这会儿又教人毫不客气的品头论足,而且说的全都是负面的话,当下,苗杏果张牙舞爪的晃动全身,“快点放我下来,否则……唔……呃……”气息蓦然一凛,几乎是立即地,她气急败因的迅速吐掉口中的障碍物。
这是打哪儿飞来的烂葡萄呀?!
“唷,不错嘛,这招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寒契稀奇的望着诸葛极承滚动在掌中的几颗浑圆饱满的葡萄。
没想到诸葛这家伙的实质挺优的,不过是短短一年多,非但相当能融入这儿的环境,连身手都练就得这么了得,真是教人刮目相看。
“你也觉得不错?嘿嘿嘿,隆岬教我的,怎样,技巧学得很纯熟了吧?”诸葛极承笑得得意扬扬。
“玩归玩,可别把她搞死了。”寒契提醒他。毕竟是一条人命,无论她爹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可她是她,她爹是她爹,血脉关系并不是判她死刑的要素。
“喝,阿契,这你又说错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呀。”眼角瞥见苗杏果停下挣扎的动作听得专心,诸葛极承没让眼尖心巧的她瞥见,他飞快的朝寒契眨眨服,蓄意将语调上扬,“我看哪,这小鬼活个上百年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小泼猴苗杏果气得咬牙切齿。“你这只猪才是千年祸害!”
“看吧,这会儿还挺有精力的。”话峰一兜,诸葛极承朝她竖起大拇指,神情赞佩。“啧,真是服了你,给我吊了这么久,飓起人来仍中气十足。”
“你活该欠骂。”他的话又勾起了苗杏果的动作,一双短腿又开始踹呀踹地,“我警告你,快点将我放下来……”
“否则?”诸葛极承开心的问着她心中的惩罚方式。
他的无动于衷看在苗杏果眼中,不啻是项助燃剂,硬生生的又将她未息的愠怒给掀起数丈高。
“你还敢笑!”
“为什么我不敢笑,”诸葛极承很轻挑的将眼眉一抛,又将燃点极低的她给气得脸都红透了。“又不是我破人吊在树上晃来晃去,你说是吗?”
“诸葛极承,你这只猪!”苗杏果气得冒火。
“呵呵……呵呵……”瞧着她一张小小的脸蛋硬挤出横眉竖目的怒气,诸葛极承笑得更嚣张了。
啧,没想到这么好玩,逗她的滋味真棒。
瞪眼瞧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舌战,寒契也笑了,却是笑得挺勉强、挺痛苦的,因为,伤口还有着痛呀。
该死的一群王八羔子,这回砍得可尽兴了吧?哼,妈的,改天若他们落在他手上,绝对会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又扯到伤口了?不能笑就别笑嘛,何必凭白的折腾自己的身体呢。”
一时心善,诸葛极承谆谆劝戒着。
“说那么多么话干么,”微咧齿,先自牙缝吸了吸气,寒契忍着痛笑出声。“况且,我说你们两个呀,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所以,谁也不用笑谁了。”
“呵呵,这倒也是实话啦。”诸葛极承努努嘴,笑得眉眼都朝上扬。
不管是千年祸害,还是短命的神圣好人,对他来说,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在经历了一场偌大的生命变动之后,只要活得悠然恣意,只要活得无拘无束,只要活得问心无愧,已经令他心满意足了。
人哪,只要能悟透知足常乐,就一切足够了!
☆☆☆
心情极好,寒契觉得身上的刀伤像场梦境,似幻似虚若不是因为偶尔粗心大意去踹到石块而踉跄几步,未封口的伤处禁不起一再的折腾重扯,否则,他当其要以为自己的身体不曾受过重创了。
一路走来他心说神偷,直到将近目标的那扇门前,遇到了涂佑笙那个死对头他朝天翻了翻大白眼。
看得出来,涂佑笙也大感意外。
“喝,你怎么来了?”始终将手中的木盆谨慎地隔开自己有三尺之远,她不假思索地轻呼出声。
“你他妈的这是什么鬼话?”眉眼一横,寒契悻悻然的怨道,方才的好心情在瞬间烟消云散,“有谁规定我不能来吗?”
防范未然?!
几乎是立刻,脑海中浮起阿茂笑嘻嘻说出的话,他胸口的闷气逐渐堆积成山;怎能不气呀?白痴都听得出来,她的封锁线完全是冲着他来的。
涂佑笙冷然的道:“好奇怪,你是存心找我吵架的?”一开口就火辣火辣的直呛过来,干么,她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我像是存心的吗?”
“像,像极了,怎么不像呢。”
“得了吧,你可是咱们的拓跋夫人,谁有那个胆子呀。”眼一翻,寒契哼了哼。“也不看看是哪个被蒙上了心眼的男人在你背后撑腰。”
“知道就好。”涂佑笙笑得得意,也不跟他客气太多。
哈哈,就知道寒契老压不下处处吵输她的这口闷气,所以,只要一逮到机会,他总爱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不过,没关系,习惯就好。
她大人有大量,不像寒契,那么大个儿却愈来愈小家子气了。
寒契瞪了她一眼,“妈的,你还真是愈来愈不客气了。”
“是你自己不喜欢人家扭扭捏捏的装腔作势,我当然想什么就说什么喽。”不经心的瞧了眼盆中的动静,涂佑笙下意识地从从肩,轻跺了跺脚,抖开自脚底微泛起的那份哆嗦,“你来做什么?”身上还带着伤,不乖乖的在床上多躺个三、五天,他以为他真是铁打的不死英雄呀?!
说到这些古代人的草莽英雄思想,她忍不住就想摇头叹气。
“你管我来这里做什么。”
“谁爱管你呀。”她撇撇嘴,“没错,你身强体壮,百毒不侵,爱怎么摧残自己的身体也没人敢吭气;但,好歹也动点脑子替人家想一想哪,人家单十汾再怎么强悍,可毕竟是女孩儿的体魄,这复原情形哪能跟你比呀。”她的口气是软软柔柔的,但眼底的促狭味浓厚得教人不容忽视。
轻拧眉,寒契不动声色的研究着涂佑笙的神色。
哼,这婆娘在睁眼说瞎话,明明就是哄劝,偏怎么听就是觉得她的话不顺耳到了极点。
“阿契,你觉得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这倒也是。”
“所以喽,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抱伤而来?”怕他随便几句话又会气坏单十汾,所以她才会鸡婆的追根究底。
依向来寡言的斗雄对他们两人初见面时的现场描述,颇有相看两相厌的味道,若寒契这小心眼的家伙想利用机会再来个落井下石,想凭藉锋利又粗莽的言词趁隙赢得胜利,她可不允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