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不明白,那么大只木箱,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见了呢?记得前天她还去库房检查过的,这会儿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难道天真要灭她?
“好,那你快坐好,我马上去找她回来。”
牙榛说着说着,就见到喜娃这个始作俑者悠悠哉哉地晃进了房里。
“小姐,外头好热闹呀!姑爷已经到下个街口了,听说他相貌不凡,长得可俊咧!”喜娃似乎话中有话,惹来兰薇一记白眼。
“你溜出去外头了?”兰薇闷闷的说。
“人家只是去看看热闹嘛!”喜娃与兰薇打闹惯了,所以两者间没啥主仆的距离。
“你——”兰薇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口,看着铜镜中为自己打点妆扮的牙榛说:“我已经差不多了,你可以跟我娘通报了。”
兰薇故意想引开她。
“是差不多了,小姐,你真漂亮!那我出去了。喜娃,好好服侍小姐。”牙榛端起架子,唤着其他丫鬟一块出了房间。
喜娃吐吐舌头,调皮的说:“我就是看她进来才出去的,虽然她是伺候夫人的,我才不怕她呢!”
“你哟!八成心理不平衡。”兰薇点了下她的鼻尖。
“本来就是嘛!”
“对了,我那口箱子呢?”兰薇突然想起找她来的目的。
“哪口箱子?”喜娃倒是不解。
“就是咱们放着准备逃离形府的那口箱子呀!我里头搁了瓶鹤顶红,打算逼形昱放我离开的!”兰薇这下可急了,眉梢全堆起了忧郁,瞧喜娃这副傻样,就知道结果了。
“你说什么?箱子不见了?”
看吧!她果然是后知后觉。
“我找了好久,就是没看见,要不你帮我瞧瞧去。”兰薇心里仍存一线希望,但愿是自己看走了眼,它依然好端端地留在那儿。
“好,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喜娃快步跑了出去,兰薇则心急如焚地在屋里等候。
不一会儿工夫,她回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不见了?”兰薇立即趋上前询问。
“是……是不见了,但在附近我发现了一朵白色樱花。”喜娃不解地拿出它,经过一天,它已明显地枯萎。
“是樱木花盗!”兰薇惊呼;虽然她只不过是位女子,但天性好动的她常女扮男装跑到外头听讲古,闲暇时往往都会听见邻桌有人谈论着“樱木花盗”的事迹,当时她还当它为无稽的传说,想不到却真有此盗!
好家伙,别人不偷,你偷到本姑娘身上,我非得讨回来不可!只是她现在……天哪!就快出嫁至鲁的她,还有这个机会吗?
此时传来了敲门声,听这轻细的声音,兰薇便料着是她那温柔得不得了的双生妹妹兰荞来看她了。
突然,一个计谋出现在她脑海,如果她施以瞒天过海之计,兰荞会答应她吗?
“请进。”
“姊,准备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兰荞当真是大家闺秀,连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
“荞……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兰薇陡然在妹妹面前跪下,她明白兰荞心地最软了,又拥有中国妇女的美德,适合为人妻、为人母;而她向来不安于室,要她从今以后得安分的待在家里养儿教子,简直会要了她的命,反正两人面容相仿,不易破人辨认出,何不将就一下,让兰荞代替她吧!
“姊,你快别这样,起来说呀!”
兰荞被她这么一跪,完全傻住了,只能扶住兰薇的手,硬将她拉起。
“好,时间不多,那我就直说了。”她吞了吞唾沫,又说:“你能不能代我出嫁,形家家大业大,不会亏待你的。”
“这怎么成?姊,你别开玩笑了。”兰荞掩嘴惊呼,差点没噎住了喉!
“小姐!你怎么可以?”连喜娃都听得瞠目结舌地。
“我绝没开玩笑,荞,你也知道姊姊最近心情坏透了,顶了爹好几次嘴,两人闹得非常不愉快,我就不懂,为何一定要大的先嫁才能嫁老二呢?什么长幼有序!你知道吗?我多希望是我晚你半炷香出来的。”兰薇一肚子埋怨,不吐不快。
“可是……”兰荞迟疑了。兰薇最近的心绪不佳,她怎会看不出,只是这种惊世骇俗之事不是她做得出来的。
兰薇见她似乎有点儿动摇了,连忙加把劲,“荞,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那姊姊也只好向你诀别了,我身上已带了瓶鹤顶红,随时可以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凄凄楚楚的说,表情净是一味的哀怨。唉,真是个会演戏的家伙!
“姊,千万不要啊!”兰荞都快吓哭了。
“那你答应我!”她表情是那么的坚决,仿若已抱着破釜沉舟的必死决心,这样的面容让兰荞看了心惊,彼此紧握着手。
“爹倘若知道可会气坏的。”兰荞心思细腻,顾虑较多。
“等他知道了,你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爹没辙的。”她尽力说服。
一听兰薇这么说,兰荞脸蛋都胀红了,“可是……”
“别可是了,你听见没?锣鼓声已近了。”她揪着兰荞的水袖恳求着,向来倨傲的她头一次在兰荞面前流下泪。
“好,我答应。”兰荞认了,谁要她是她的好姊姊呢?
“谢谢你,兰荞,你的大恩大德我来日再报。”兰薇当真喜极而泣。
“那我呢?”喜娃是兰薇的贴身丫鬟,总不能不随轿而行。
“你就暂时跟着二小姐,可以与她为伴。”
“好吧!”喜娃虽不舍得离开兰薇,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二小姐性情温柔,她也是满喜欢她的。
“那快点换装吧!我担心牙榛就快来了。”兰荞提醒她。于是两姊妹迅速换装。
兰薇眼角始终带着感激的泪,也因此把她傲骨的面容点缀得稍显柔意,还倒真瞒过了牙榛的眼睛,以为她就是兰荞,因姊姊就要由阁了,而流下不舍之泪。
就这么,兰荞意外地代姊出嫁;当然兰薇家中也待不住了,免得身分被识破,在与兰荞道别后,便只身离开家门,开始她的江湖之行。
※ ※ ※
樱本凌澈见花轿被迎出门后,才放心的离开,只是胸口总有股忐忑难安的踌躇感,这种感觉令他心慌。
回到樱花邬时已值黄昏,夕阳斜照,余晖霞出,映上满地的樱瓣,徒增一股说不尽的写意,突然一股脑人的心悸抵在胸臆间,重重烧灼着他不安的心。
“嗨,大哥,想不到你那么快就回来了!”
樱木翩翩才刚由贝尔湖畔与她的小亲亲“亲热”回来,没想到半路上居然碰上了大哥。还记得昨天他未留片语只字便一溜烟消逝在他们眼前,那抹着急样可从不曾在他向来镇定的脸上出现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翩翩,是你!”凌澈随即敛去焦灼,换上一脸笑意。
“你去哪儿了?害咱们急坏了,尤其是二哥、二嫂,以为得罪了你,现在还四处找着你呢!”她状似悠闲,但心里却堆满了好奇。
樱木凌澈看着她长大,怎会不知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他只是轻轻一哂,“什么时候你们那么关心我了?”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哥、三哥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可是对你既关心又爱戴,常常嘘寒问暖的。”翩翩出声抗议。
“是啊!那总是你在需要银子挥霍的时候才会想到我。”樱木凌澈扬起眉,直接挑上了她的弱点。
殊不知,樱木花盗中就属翩翩最不善于盗财,她的偏好只在盗色,又常常耗上大笔金银珠宝在宠溺女人身上,因而往往入不敷出,而樱木凌澈便是她最好的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