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人长得满标致的,竟是个跛子。”
“咬呀!我知道她是谁了。”杨秦懋突然叫道。
“谁?”诸葛骏纳闷着,他怎么不知道秦懋这小子何时认识了这么位姑娘。
“你忘了吗?上回咱们去支府查询支天燕的下落时,当时在场的除了支母外,还有 个行动不甚方便的姑娘啊!”
诸葛骏斜睨了他一眼,“我当时心乱如麻,哪有功夫注意那么多。”他继而一想, “既然你说她是从支府来的,该不会是她已有了伊兰的下落,快,快请她进来!”
亚媜带着紧张的心情走进毛褵坊,在见到诸葛骏的那一刹那,她重重的跪了下来, 在他面前纤悔着,“诸葛公子,我是支天燕的义妹,名叫旗亚媜,我……我对不起你! ”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请起呀!”
诸葛骏并不知道这位姑娘竟会来这一着,错愕了半晌后,才赶紧向前将她扶起。
“我瞒着你伊兰姊的下落,简直罪该万死。”她在激动的言辞中交织着深刻的歉疚 与无奈。
诸葛骏的心弦猛然一震,当真是有了伊兰的消息,他欣喜若狂的问:“她在哪儿, 伊兰在哪儿?”
“她被支天燕囚在后山的地窖内,整整五个月了。”
“地窖!”诸葛骏的嘴角因激动而颤抖着,他的心似被一寸寸的宰割着疼痛不已;
他的伊兰正受着这种非人的煎熬,而他到现在都还救不了她,天啊,您的心何其残 忍呀!
“对,就是支府后山的地窖。”她以为他没听清楚,因此重复了一遍。
“你们后山有地窖?我曾经勘查过,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啊!所以就忽略了那块毫 不起眼的地方。”
诸葛骏紧闭着眼,拚命想从记忆中搜索着有关其后山的印象。
“支天燕在其后山地层下布满了密道,因此,他才能在毫无痕迹的情形下来去自如 。”亚媜见诸葛骏一脸迷惑,所以试着解释着。
“原来如此。那么伊兰呢?支天燕有折磨她,对她下毒手吗?”诸葛骏情绪激昂的 问。
亚媜摇摇头,“身体上是没有,可是心理上倒是伤她满重的。”她叹口气又说:“ 自从她被支天燕囚禁后,支天燕就无所不用其极的以言语辱骂她,给她屈辱、让她难堪 ,甚至还以虐待你们的孩子来威胁她。”
“我们的孩子!难道伊兰已经生了?”诸葛骏听得惊心动魄,整颗心都揪在一块儿 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我就是怕她在那个黑漆漆的地窖生孩子,又没有人在身边, 那该怎么办,所以娘一知道这件事,就要我赶紧来通知你去救伊兰,因为除了你,没有 任何人能斗得过支天燕。”
听了她的话,诸葛骏血脉翻涌、酸楚莫名,他怔忡不已的想:快生了,没有产婆, 没有他,只有一屋子的黑漆……“我要去救她!”诸葛骏像是发疯似的往外冲,不顾杨 秦懋在身后的喝阻声。
“姑娘,你进屋休息一会儿吧!我去追那个疯子。”还来不及说完,杨秦懋也飞奔 了出去。
“诸葛骏,你给我站住!你就这么跑去不是救她,而是害了她呀!”
这句话果然见效,只见诸葛骏遽然煞住了脚步,徐徐转过身看着他,眼神扑朔迷离 ,“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坐以待毙?!”
“不是这样,我只是要你准备周全,至少是以原来那个冷静自持的你去,而不是现 在这个杂乱无章的你。”杨秦懋一语惊醒梦中人。
诸葛骏喟叹了口气,“我是该冷静,谢谢你的提醒。”
杨秦懋浅笑道:“其实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是。”
“哦?”诸葛骏抬眉不解。
他又搔搔头说:“还记得伊兰失踪的那天,我一口咬定是她背叛了你,还跟你强言 雄辩呢!我这么侮辱了她,你怪我吗?”
诸葛骏摇摇头,“事过境迁,就别再提了,如今只有看见伊兰好好的活着,才是我 最大的心愿。”
“我看我们还是多带些人手去,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杨秦懋建议。
“不,就我一个人去!人多反而暴露了痕迹,这不是让支天燕有机可乘?”
杨秦懋从他脸上专注的表情,可以读出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还冷静。杨秦懋笑着想, 他终于又是以前那个骄勇善战、足智多谋的“霸道诸葛”了。
“我想,多一个我应该不打紧吧!”杨秦懋嘻皮笑脸的说。
“这次我坚持一个人去,相信我一定办得到!”他唇角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刚 才那位旗姑娘,你请萤儿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阿骏……”杨秦懋遥望天边他飞舞的身影,知道除非找到伊兰,他不可能再唤回 他了。
※※※
“伊兰。”支母站在地窖门外,看见了双颊清瘦的伊兰,她整个心都疼了起来。想 当年伊兰是个多么有朝气、活力的小女孩儿,而今既然被她的亲生儿子折磨成这般,这 教她这么一位白发老人拿什么脸来面对她!
“支伯母!”伊兰一回首,看见的竟是慈祥的支母,她蠕动着双唇,不知该如何启 齿。
“孩子,苦了你了。”支母握紧她的手,“来,让我看看。唉!都快生了,肚子怎 么还那么小,都是燕儿这畜生!”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是亚媜告诉您的吗?她人呢?”
几个月来都是亚媜为她送饭打理一切,对她,伊兰已产生了一种依赖,而今没见着 她,整个感觉都不对了。
“她已经去中原边城找诸葛大侠了,你别担心,他马上就会来救你了?”支母拭着 泪说出这个消息。
“你们愿意放我走!支伯母,你们当真愿意救我。”伊兰感激涕零的跪在支母面前 ,哽咽的说。
“他救不了你的。”好死不死的,支天燕却在这个节骨眼跑了进来。
他两眼凶恶的瞪着伊兰,对于支母,他却不敢正眼面对。
“燕儿,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想逼死娘吗?就算娘死了,我也没脸去面对你死去的 爹!”她抱紧支天燕的腰,希望能说动他,她知道燕儿的脾气是硬了点,但也不是个铁 石心肠的人。
“娘,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管,行吗?”支天燕挣脱支母的拥抱,麻木不仁、面无 表情的说。
“你的事娘从不过问,但今天这不光是你的事,还有伊兰呀!你有没有子细看看她 已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再说她又有孕在身,比一般人更需要妥善的照顾啊!”支母苦 口婆心的劝说着“她已经让你们照顾得还不够吗?”他指的当然是亚媜每天送来的“美 食”。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支母含泪,心痛到了极点。
“伯母,您别再说了,为他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啊!”伊兰搀扶着支母坐下, 劝她别再为这个不孝子伤神又伤身。
“行,你嘴硬,别以为你有诸葛骏可以当靠山,我就等着他来救你,你好好欣赏着 他是怎么死在我手里!”支天燕有意无意的瞟了下她隆起的腹部,其眼神像是恐吓、又 像是威胁,“娘,我劝您不要蹚这浑水,除了这件事,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您,我发誓 ,等这事儿一摆平,我定回家守在您身边,日日伴随着您。”
“我不期望你日日的陪伴,我只求你别再使坏了,若你再这么一意孤行的话,只怕 娘会永远的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