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教你用石绵御火?”云掠空一点也不讶异,只是了然地看着他那双载了石绵御手套的双掌。
“傲霜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女人。”疾电也不隐藏内幕,“我不过是答应她会将风指柔带离你的身边,好成全她的心愿让你懊悔一辈子,她就主动出卖了你告诉我该如何抵挡你的火云掌。有这种便宜的好事,我很乐意成全她的心愿也愿听她的话来对付你。”
云掠空又淡淡地问:“那傲霜有没有告诉过你使用石绵御火会有什么后果?”
“有什么后果?”这一点疾电就不知情了,只能屏息静气看着一脸怪样的云掠空。
“后果就是会引来火云剑。”云掠空直接从掌中拉出火云剑,顿时被月光清照的大院里增添了一道诡谲的红光,他打算用心的使用手中的长剑,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的打发来人。
美丽得夺人神魂的人色长剑,妖艳的火光,在月下看来更加妩媚动人,七彩的焰火迎风飘扬,仿佛是在勾引着夜里迷途的飞蛾前来扑火。
疾电的心神被那柄火造的长剑勾去了大半,贪婪地想着将这柄剑占为己有而不献给司马相国。可是,那个回到相国府报完讯就断气的暴雨却是死在这柄剑下,究竟这柄美丽的剑是怎么伤人的?而可以握着它的云掠空,又是如何将它造出来的?
“把火云剑给我,我可以放你一马。”疾电贪心地提出自以为是的条件,打算在谈不拢时再行夺剑。
云掠空却摇头,“可是我并不愿放你一马。”
“火云剑是什么造的?”疾电也不急着和云掠空动手,反而想先把火云剑的底细套出来。
云掠空说着没有人听得懂的答案,“我。”
“告诉我,这把火云剑到底有什么功用?”得不到确切答案的疾电愈问愈没耐心,也被云掠空泰然的态度惹得有些光火。
云掠空朝他勾勾手指,“你何不亲自来试试?”
疾电马上顺应他的要求抽出身后的长刃劈向他的面门,云掠空用来格挡长刃的火云剑立刻熔化了疾电手中的长刃,一朵朵飞纵的火屑在云掠空的每一个旋身和举扬手中之剑时四处飞散,在动作不及云掠空快速的疾电身上留下了点点火星。
云掠空来匆匆去也匆匆的攻势在转眼间停止,并且又将火云剑收回掌心里,静立在一脸错愕的疾电身旁冷笑。
“几个小伤口而已,你得意什么?”完全没看清楚刚才发生什么事的疾电在回过神后,不服输地怒瞪他脸上的笑意。
云掠空嘴角微扬,“再看清楚一点,你确定那些只是小伤口?”
炫焖夺目的点点火星在云掠空的话尾一落后,纷纷出现在疾电的四周围绕着他打转飘飞,像是天际的点点繁星般耀眼,也像极了夏夜出现的七彩萤火。
“这些是什么?”疾电对那些不断自他身上伤口流窜出来的火星满脸诧愕,在觉得它美得动人心神时又隐隐地觉得恐惧。
“七月流火。”
“什么?”疾电抚着猛然急跳的心,觉得整个身子逐渐发热,像是有无数的小小火焰在他的身体里头闷烧。
“这些飞绕在你身边的火焰叫七月流火。”云掠空冷眼看着多年不见的火光边向他解释,“它之所以会有这个名称,是因为它所燃烧的,是你身上的血液。”
疾电再也不觉得这些火花美丽了,他颤抖地扑打着身上怎么拍也拍不熄的火星,额际也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体内的阵阵燠热烧灼得他不得不扯去衣衫拚命喘气。
“你不是想知道火云剑有什么功用?现在明白了吗?”
“灭火……快灭火!”疾电没空去管他说些什么,忙着把那些一赶走又马上飞回他四周的火星驱离。
云掠空低声浅笑,“别太高估我,纵火之人哪会灭火?”
知道自己横竖都止不了这些不断自他体内流窜出的火光后,疾电把心一横,停止了拍打的动作乏力地坐倒在地,任愈来愈多的火星向他包围靠拢。
“你刚才说你是用这两只手碰她的?”非常小心眼的云掠空还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站在他面前考量着该怎么处理这双手。
“别过来……”疾电惶然地后撤,“你别过来!”
“这块云玉你想不想要?”云掠空却取下了颈间的云玉诱惑着他,“我若不过来,你怎么拿回去复命?”
疾电喜出望外,“你肯给?”
“只要你能拿,我给。”他是不反对任何能从他手中拿走东西的人来拿这块云玉。
疾电拚着微弱的力气,趁云掠空改变心意之前,伸掌想夺下他手中的云玉,却发现那块云玉简直像块被烧烫的火石,根本连碰都碰不得反还烫伤了他的一双手。
“看来,你拿不起。”云掠空遗憾地摇首,“既然你没本事来拿,那么就趁我改变心意之前滚出我的土地。”
“你……”几乎难以移动的疾电费力地站起,摇摇晃晃地还想走向他。
云掠空朝身后扬手,“轻烟,代我送客出阵。”
“是。”领命的轻烟立即架走没有一丝力气的疾电。
送走了疾电之后,云掠空急奔回房,气喘吁吁地站在房门边看着指柔安然地睡在床榻上。
他按着因中了疾电一掌而隐隐撕痛的胸口来到她的身边,在小心的检查过她全身确定没遭受到一丝伤害后,才终于放下那颗紧悬在他心中的大石。
在总算看清了梦境,知道自己寻找了二十年的人就是她后,云掠空动容地抚着她安逸的睡脸。
“找到你了。”他将她紧紧地纳在怀里,不肯放开怀中已失去了二十年的心,“我总算把你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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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点了睡穴的指柔,在云掠空解开她的睡穴后才幽幽的醒转,可是她一醒来就觉得自已被人抱得快喘不过气,她呼吸困难地睁开双眼,寻找那个常在夜半把她当成抱枕的云掠空。
云掠空欣喜的吻着她的唇,“醒了?”
大梦初醒的指柔愣愣的任他吻着,对于一向都睡得不太好的他居然会在大半夜有这么好的心情而大惑不解。她伸手推开他过于紧密的拥抱,却在他胸口摸到了一片汗湿,而他的样子也像是很疲累。
“发生了什么事?”她狐疑地看着他整齐的衣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掠空的脸上带着前所未见的开怀,“什么事都没有。”
“你怎么了?看你一脸都是汗。”她以袖擦着他脸上的汗水,两眼不经意地瞥见他衣衫敞开的胸膛上,有一只鲜明的掌印。
她惊声抽气,拭汗的手停在半空中,“你受伤了?”
“四大侍郎的疾电在你睡着时来过。”云掠空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的眼底由满满的震惊转变成忧虑,而后他不愿见到的泪水纷纷积蓄在她的眼眶里。
指柔无法不去看他胸前的掌印,以前曾经搁放在她心底的恐惧顿时又被翻搅出来,那种就要失去他的恐惧感比往常更加茁壮更加采沉,让她好怕他会在她一个不注意之间,就这样撇下她独自离去。
“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受伤的吗?”指柔用力地扯着他的衣衫质问,泪水不能克制地落在他的胸前,“是你自己说过那是骗我的谎话,你怎么可以让你的谎言成真?”
云掠空老实的承认,“有时候,我说谎也是会出岔子的。”那时他太急着把她从疾电的手中抢回来,忽略了自身的安危,才会挨了这么一个虽不严重,但是看起来不但非常碍眼,还会让她担惊受怕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