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慌慌地看着他,“你忘了吗?我这个月跟你一样犯桃花劫,我的运气也很差□□” 这个月,她的运气差到被人射一箭,还跟这个男人拌在一起。
“会吗?”朝歌有点不安地想起,她最近吃饭时都会把碗碰破,运气差得已经被迫改用 杯子吃饭了。
“会。”
第八章
午后,权倾一时,能在当今朝廷呼风唤雨的九天巡府雷万春,正拟着明日上朝时的奏折 。
他高梳的白发上,端正地戴着一品官帽,身上穿着皇帝御赐的黄马褂;他手所执的笔迟 迟不动,似是无法下笔地蹙眉闭目,端坐沉思。
因雷氏先祖在百年前得了只万金难求的火凤凰来守雷氏一门的风水壁,使他们雷氏代代 在官场上无往不利,而他更是雷氏一族官位最高之人,皇帝不但视他如心腹,还亲封他为九 天巡府;他能得此高位,那只火凤凰功不可没。
但这个月来,他一颗心总是不安,无法专注于朝事,每日提心吊胆的离家上朝,一退朝 又急急忙忙地躲回府内,害怕自己的性命即将遭劫,不停地增派驻府的守卫;而这一切,只 因为雷府最近出了刺客。
他这一生,遭他诬陷而贬官抄家之人不计其数,想刺杀他的人他也算不清;而这次来的 刺客武功高强,虽说前后两次都行刺不成,但也能击退他挑选出来的守卫大军全身而退。他 是何时结上了这种武功甚好的仇家?照理说,他不应该还留有仇家的,每回将敌对之人抄家 时,他必不留后患,怎还会有人来向他寻仇?即使府邸有大批守卫来保护他的生命,但在亲 眼看过横死的守卫后,夜他更是不能睡得安稳,生怕一入睡,就如那班遇上刺客的守卫,无 法醒来。
他的思绪蓦然中断一股杀意倏地涌进书斋来了。
雷万春睁开眼抬头望去,一名秀丽的女子正站在书斋门口,满怀恨意的目光像光炬般朝 他射来。她身旁站了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肩上扛着一个人,带着笑,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朝歌把被他敲晕的雷纹往地上一扔,翻正了雷纹的脸朝向雷万春。“雷大人,这是不是 你儿子?”
“纹儿□□”雷万春惊愕地丢开手中的笔,快速奔至不省人事的儿子身边。
“你杀了我儿子?”他抬起头问,怨恨的老眼睁得极大。他雷家唯一的命脉被人杀了? “他睡得正香。”这个大少爷没死,不过他的体重比死人还重。
慕炫兰炯亮的变眸死瞪着这个灭她一家的仇人,家毁人亡的记忆全在这男人出现时,清 晰地在她的脑海翻腾;她忍不住抽出刀握紧。
雷万春被她手上的刀和她的目光吓得全身抖颤不止,他咽咽唾沫往后退,发现书斋外毫 无人声,也没有守卫的身影。
“你们□□想做什么?”他声音不稳地开口,退至书斋的一角。
朝歌按着慕炫兰的手,要她别那么冲动,再笑笑地对胆小如鼠的电万春说:“一命换一 命。”
雷万春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独子,紧护着心口,“谁换谁的?”
朝歌朝他招招手,“你的老命换你儿子一命。把脖子借她抹一下。”这老头最好赶快过 来让她消了心头之恨,他还有正事要办哩。
“你们是刺客?”雷万春慌张地躲到书桌后,惊吓地直望着拿着刀向他走来的女人。
朝歌站在原地不耐地催促,“我赶时间,快把脖子伸出来!”躲有什么用?他再畏畏缩 缩的,恐怕炫兰的恨意会更深,一口
气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
雷万春扯开了嗓门大嚷,“来人□□快来人哪!”
慕炫兰颤抖地听他呼喊。他在求救?她当年也是听见一家人跪着哭倒在刀口前,口口声 声地求饶,但他没有听进任何一句,挥手叫人一个一个地砍杀向他求命的人。当人死在他的 面前时,他没有惊惧,贪婪的眼仿若意犹未尽,红光盈面地不停叫人继续行刑。他曾经杀了 这么多人,他有什么资格求救?她突然伸手甩了他一巴掌,将他口求救的余音拍掉,拾起他 的黄马褂,小脸逼近他。
“你的守卫都被你儿子支开了,这个大院就只有我们四人,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你死了,整座雷府也不会有人知道。”
雷万春捂着淌流出血丝的嘴角,“我与奶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
朝歌走到他面前轻笑地摇着手指,“雷大人,这你就错了,咱们三个是有仇。”没仇他 会来找他?没仇他会那么大费周章?这家伙以为他们是进来逛着玩的啊?“你杀了我一家五 十余口,今天我就要砍下你的头,祭我全家在天之灵!”慕炫兰红了眼转动着手上的刀刃, 逼近他的颈间。
雷万春不解地张大眼,“奶□□奶究竟是谁?”她是哪个仇家的余口?“慕炫兰。”她 报出姓名,对他那种不知犯了何错的眼神痛恨不已。
雷万春讶然大叫,“慕家怎还留有奶这活口?”斩杀慕氏一门时,他明明在场监督,怎 么可能还有人能来找他寻仇?她扬眉冷睇他头上的官帽,多少人的性命就是为了他这顶官帽 而葬送,而他身上这件黄马褂他也不配穿上。
“因为我要活着杀你!”慕炫兰摘掉他的官帽踩在地上,以刀子割开他的黄马褂,刀锋 迅速在他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雷万春受痛地后退,捂着胸口问站在一旁冷眼观看的男人,“你又是谁?”
“某人派来的刺客。我只是顺道来杀你的,并不重要。”以眼前这情形来看,他还真是 顺道来的,因为他根本就用不着动手,只要在旁边等就成。
雷万春甚不甘心,不是他的仇家还来杀他?朝中是谁嫉妒他的权位派来刺客?他的眼线 怎么都没对他示警过?“那个人为何要杀我?”若他能在这两人手中活下来,他必要将朝中 对他不从的人全铲除,首先就要杀那个派来刺客的人。
“我没问,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你就得死。”朝歌无奈地摊着手。左容容要雷万春死, 他就得死;他才懒得理左容容为什么要杀他,他只在乎左容容手中的解药。
“我出更高的价买你这刺客。”雷万春不可一世地仰起头。他富可敌国,买这一个受雇 的刺客绰绰有余。
朝歌的眼瞪闪过一丝兴味。买他?他的命现在只值那只火凤凰的价;要买也是可以,这 样他就用不着去把那只火凤凰翻出来,叫雷万春直接把那只可换药的鸟拿来即可。
“买卖稍后再谈,咱们先谈另一桩。你要不要你的这个命根子?”他指向还躺在地上睡 大觉的雷纹。
“我不会用我的命换我的儿子。”雷万春对自己的生命爱惜得很,无论如何也不想死。
朝歌低笑地拍拍手,“不错,我欣赏你要命不要儿子的狠心。既是不换,我也不强求。 ”
慕炫兰讶愕地转过头,“朝歌?”他在说什么呀!他不杀雷万春了吗?“不过你那个满 脑子都是女人的儿子若当家作主,很快就会将你辛苦挣来的财富权势挥霍殆尽。”那个雷大 少爷不是当官的料,给他当上雷家的主人,雷家就垮定了。
“我不会让我这辈子的心血葬送在一个不成材的儿子上。在我还没把他教导奸前,我不 会把雷家传给他。”雷万春高傲地看着眼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