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是谁有本事可以让这小子甘心结束孤独生涯?“我家到了,谢谢你帮我提这些,再见。”聂少商不回答,拿回他手里的塑料袋放至门前,摸索着钥匙开门。
“不请我进去?”“不方便。”他停止旋转钥匙孔的动作回身睨了一眼。
“什么不方便?我出入你家就像进我自家的厨房,什么时候起我不能自由进出了?”
魏北海敏感的堵在门前。
“从她住进来起。”贸贸然就这样让他进去,只怕会吓着了羽衣也会吓坏了他。
“她到底是谁?”魏北海的耐性尽失,不把使聂少商罢工的凶嫌揪出来,他誓不罢休。
“一定要知道?”聂少商瞅着他执着的眼神问。
“我今天就要弄清楚。”“好,吓到我不负责。”他打开门。
“女人有什么好怕?她在哪里?”魏北海进屋后就东望西瞧地找人。
“我出门时她还乖乖的在看电视。”拎着东西进来的聂少商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厅。
“人呢?该不会是见不得人吧?”魏北海轻蔑的撇撇嘴角。
“北海,去帮我拿梯子。”他马上想到羽衣不在室内的唯一理由,立刻他放下袋子对魏北海指示道,匆忙推开落地窗往阳台跑。
“拿梯子?你去哪里?”魏北海莫名其妙地照着他的指示去找梯子。
聂少商跑到屋外后两眼便往屋顶上搜寻,果然找到了那名爱往高处爬的惯犯。
“羽衣,下来。”他捂着额在下头大喊。
又被当场逮到的羽衣听到他的声音先是吃惊得两肩一抖,然后暗暗地吐舌,转过脸对他甜蜜一笑,“你回来啦。”“又往上爬,爬到高处真有那么好玩吗?”聂少商对羽衣这类无法克制的举动已不像初时那般紧张,只能又气又无奈地接受高度对她有无比吸引力的事实。
“我在看天空。”羽衣指着天际,双眼充满迷思。
“少商,你要的梯子。”扛着梯子走来的魏北海将它交给他。
“谢谢。”聂少商接过铝制梯子,熟稔地将它架上屋檐。
“那个美女想不开啊?爬那么高不要命了吗?”魏北海终于看见在屋顶上与聂少商对话的女人,惊艳之余不免替她的小命担心。
“相反,她正玩得很开心。”聂少商很无力地垂下肩膀长叹道。
“她如果跌下来,你可能没辨法将她拼回原样。”衡量过美女与地表的高度之后,魏北海在他耳边提醒道。
“羽衣,现在就下来。”聂少商朝上喊着。
“好嘛。”羽衣站起身,拍拍身后的灰尘亮出她的翅膀,从容地借着风力降下。
“我放了梯子。”聂少商指着铝梯看向她。
“它不方便。”羽衣皱皱鼻子。
“伤没好就用翅膀,真不懂得爱惜自己,我看看。”他小心的拥着她,关怀地检查她的伤口。“不是很痛,我不要紧。”羽衣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吻了一下,而后发现他身后的陌生男子,“他是谁?”“我的朋友魏北海。”她的伤口透出血丝,聂少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向她介绍,并且转身看向魏北海。“北海,她是羽衣……北海,你还在呼吸吗?”魏北海呆若木鸡的表情像是已经窒息了。
“她有翅膀……”魏北海背部紧贴在墙面上,瞠目结舌地指着羽衣。
“北海,我知道你很吃惊,但你毋需那么激动。”聂少商试着要他镇静,他就是怕羽衣会突来这一招才不想让北海进来。
“他还好吗?”魏北海的反应使羽衣胸口涌起一股尖锐的刺痛感。
“他会习惯的,你先进屋去,你的伤口又被你扯开了需要上药。”他没看见羽衣眼底的疼痛与失望,吻吻她的额后催促她进屋。
在羽衣走入屋内后,魏北海急急地将他拖至阳台边。“少商,那女人的翅膀是真的?”
“真的。”他就知道魏北海一定会这么问。
“这种女人你也敢和她同处一室?你的包容力太强了吧?她不是正常人,她是怪物──”魏北海大惊小怪地吼叫,聂少商立刻一手掩住了他的嘴。
“请你把她当成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看待,除去那双翅膀,她与大街上行走的那些人无异,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把你讶异和歧视的表情收好,别让她看见,她不是你眼中的怪物,我不愿她因为你的话而感到伤心,更不愿意因此破坏了我和你的友情。”他忍着怒气一一说明,北海这段话的音量太大,他怕羽衣听见了会伤心难过。
“对她?你玩真的?”魏北海惊见聂少商不曾显现的忧虑和恐吓,不禁失声叫道。
“一生一世。”他以简短的四个字明白地回答。
“她到底是什么?”魏北海虽认为她可能是名天使,却不愿意承认世上有这种人物存在。“天使,你必须相信。”“天使?”魏北海一直不变的理念在聂少商强硬的语气下变得薄弱。
“她是,中秋那夜她自天上落下,从那天起,这些花不分季节地盛开不曾谢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为何会有那对翅膀,以及我屋里屋外这些奇怪的异象,但我知道,有她的地方就像春天,她温暖了我居住的世界也温暖了我,所以我只能选择相信。”聂少商指着阳台上盛开不凋的花朵说道。
“她来自天堂吗?”魏北海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以前是,但她在人间迷途了十年,想不起回家的路。”看着天使为他带来的空中花园,聂少商的眼神变柔了。
魏北海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她坐在屋顶上是为了什么?”“望天空,看天堂的方向吧。”他随口答道。
“少商,趁你对她还没有陷得更深之前撒手吧。”魏北海更加紧张不安地劝他。
“我不会放开。”聂少商激动地强调。
“也许你没有考虑过,但她是名天使,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见到你心碎,听我的话,把心收回来。”听完了聂少商这段感情根基不稳固的爱情故事,他语重心长的要好友将已释出的爱收回。
“她不会使我心碎。”聂少商无法明了好友的好意,也不愿答应。
“你说她是天使,不要忘了,你和我一样只是凡人。”魏北海喟叹道,好不容易聂少商才寻着了他的幸福,谁知老天却有意与他开玩笑。
聂少商以坚毅的眼神告诉他:“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虽是不会,可是她总有一天会回去天堂不是吗?不然她坐在高处望着天是为了什么?”魏北海见他如此固执,不得不出口将他敲醒。
“她在看回家的路?”他蓦然觉得寒冷。
“即使是迷途,一旦她想起了回家的路,她仍旧不会驻留人间。”魏北海别过脸不忍地说,他的话消失在风中后烙印至聂少商的心头。
“为什么?”聂少商按住他的双肩极力地摇晃,用尽气力的想否认。
“你不是研究过什么是天使吗?天使是神的使徒,他们服侍于神,各有职责、使命,当神召唤她回去时,你收不回来的感情又该怎么办?”魏北海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说出口。
聂少商的心冻住了,像陷在阴暗又潮湿的深坑里,再也跳动不了。
“醒醒吧,只要她是天使,那代表……她永远无法属于你。”魏北海艰涩无比的再度启口,抖瑟的话语将他重重打落地狱。
灵魂被撕裂的声音划过聂少商的耳际,他脸色苍白,如遭重击,脚步踉跄的退至阳台边缘,两手紧捉住栏杆努力地支撑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