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见人啦?过来一道吃早点吧。”意映转头看着他整齐的和尚装束,招手邀请道。
“映映,她是谁?叫什么名字?”一见到欧阳零,沉重寂老眼霎时射放出万道光芒,一瞬也不瞬地望着美若天仙的艳丽佳人。
“不知道,你自己问他。”意映一问三不知。
“老爷,你的口水……”碧玉连忙拿着餐巾接住沉重寂嘴巴流下的口水。
“小姐贵姓?家住哪儿?结婚了没?”沉重寂挥开脸色灰土的碧玉,喜孜孜地来到欧阳零的身边,锲而不舍地握着他的手问。
“小姐?”欧阳零高高扬起眉峰,挂着笑意重复他的话。“老爷,你睁大眼瞧清楚他身上穿的衣裳,他不是小姐,你千万别被他给迷惑了。”碧玉拚死命地拉开沉重寂,避瘟疫般地沉重劝告着。
欧阳零冷眼看着沈家主仆的拉扯样,表情依然笑容可掬,只是眼皮微微浮跳,愈笑愈冷、愈笑愈寒.眼眸中的怒意逐渐凝聚。
“爹地,你听了别失望,我捡回来的和尚就是他。”意映眼尖地察觉到欧阳零脸部的微小变化,于是赶在欧阳零采取任何举动前向她亲爹说明,免得招来不可预期的意外。
“他是男人?”沉重寂停下与碧玉拉扯的动作,瞪凸了眼球地看向欧阳零的下半身。
“施主,你是否要亲自检阅?”欧阳零拉开前襟.露出半斤胸膛,弯身向前地问他,眼神凶恶得足以杀人。
“碧玉,他……”沉重寂哑然无语地望着仆人。
“他就是小姐捡的那个和尚。”碧玉挨在他的耳边说。
“你……”沉重寂指着他,上下唇阖不拢,活像吞了一只青蛙。
“贫僧法号‘零’,施主,叫我零就行了。”欧阳零双手合十地朝他恭敬行礼。
“不可能,你长得那么像女人,怎会是个和尚?”沉重寂还是不太能接受这项事实,这个人美得不可方物,是男人不就糟蹋了?
“造化弄人。”欧阳零拉着他的手按向自己平坦的胸膛,咧着白牙对他冷笑。
“佛寺怎会出个六根不净的长头发和尚?”透过手掌的触感,欧阳零的衣服底下一片平坦,失望之余,沉重寂将爱慕转为怒气,指着他的长发喝问。
“新规矩。”欧阳零对于玩“答客问”失了兴致,一屁股坐下就朝桌上的美食进攻。
“和尚可以吃荤吗?”沉重寂看他又是培根、又是煎蛋的大口进食,禁不住想问他是哪种和尚?“我还在实习阶段,不算是正式的出家人,因此荤素不忌。”欧阳零边填塞着肚子边回答。
“和尚也有实习的吗?”沉重寂转首问着碧玉。
“不清楚。”碧玉也在苦思这名词的由来。
“那你不好好待在寺庙里做和尚,跑到路上让人捡是什么意思?”害他绮梦幻减,这和尚若不躺在马路上,不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施主,俗话说‘路不拾遗’,而令媛似乎有拾遗的习性,这问题你应该去问她。”
欧阳零把问题扔回拾主的身上,对于那个唤作映映的女人有捡东西回家的嗜好,他也是很感纳闷。
“你知道她是女的?”沉重寂怒气顿消,兴奋地捉着欧阳零的衣服问。
“姿态窈窕、眉目如画,一看便知,令媛乃千古难求的倾城佳人。”欧阳零没正面看着沉重寂回答,反而直盯着意映清丽俊美的容颜。
“映映,太好了,第一次有人不会把你的性别弄错,他说你是女的耶!”沉重寂感动地朝意映喊,终于有人不把他女儿错看成男人,这个和尚的修为一定很高深,才能明察这一点。
“爹地,我的错误是谁造成的?你在高兴个什么劲?”意映忿忿不平,她的怪模怪样还不是他的一半基因作怪所形成的?
“喂,我的女儿很美吧?”沉重寂沾沾自喜地问他。
“是很美,倾国倾城。”欧阳零倒了些白开水在高级的水晶杯里,摇晃着杯身,透过晶亮透明的杯液,品尝似地看着意映。
“听到了没?映映,他在称赞你耶!”沉重寂喜不自胜,这个和尚有眼光,懂得欣赏他女儿。
“喔?”意映反而以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欧阳零,却在他眼里看见了一团迷雾。“好了,吃饱喝足,上工。”欧阳零站起身,整理好行头准备出门。
“上工?你要出去工作?”沉重寂不知道现在的和尚还必须入世工作。
“既然女施主善心地捡我来此居住,我总要出门挣钱付住宿费,免得落了个白吃白住的骂名,辱没了佛门声誉。”他闲淡地回道,故意扫了一记视他如大害的碧玉。
“你能做什么工作?”看着一身怪异行头的他,沉重寂皱着眉头问。
“化缘。”欧阳零手捻佛珠托着铜钵,戴起日本和尚专用的僧帽对他们行礼。
“化缘?”这也算工作?沉重寂和碧玉同时吼叫出声。
“好,你有‘钱’途。”意映点头赞许道。这个零很会善用自身资源,不错,深谙物尽其用的道理。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什么不好做,你去化缘?”这种对话碧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个人妖居然想用化缘的钱来付住宿费?
“施主,我是和尚,化缘正是佛门的正业。”欧阳零以令人视觉容易错乱的脸庞逼近碧玉,淡然地解释。吓得碧玉又想起早晨的那幅香艳画面,连忙躲到沉重寂的背后,不敢正视他。
“对了,你要住多久?”意映睡意浓浓地问他,打算上楼补睡一觉。
“全凭施主的意思。”他又换了一张深不可测的脸孔,期待地对着她笑。
“好,短期内随你住,但我有个条件。”她瞄瞄他的身材,笑吟吟地说道。
“请说。”欧阳零答得很爽快。
“你要当我的模特儿,不论何时,只要我开口,你就必须随传随到,等我画完你就必须走人,不答应就滚。”意映收回笑意,冷酷的说,丝毫没半点商量的余地。
“一句话,没问题。”欧阳零不假思索就答应她。
“映映,你就这样让他住进来?”眼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谈妥住宿交易,沉重寂不敢置信地问,他这一家之主的面子往哪儿摆?
“爹地,这间房子是我的,你家在隔壁,我爱叫谁住就叫谁住,了解?”她指着窗外另一栋洋房,明确地表示这栋房子的主权归谁所有。
“小姐,这怎么行?”反对派的碧玉犹作垂死挣扎。
“我要上楼睡觉,该赚钱的出去赚钱、该工作的就去工作,爹地,回去你的废工厂焊铁,就此解散,晚上见。”意映揉着颈子上楼,开口驱赶妨碍她安睡的闲杂人等。
“贫僧告辞。”欧阳零深深地鞠躬行礼,撩起僧袍托钵出门。
“老爷,这下怎么办?你真的要让那个人妖住进来?”碧玉一想到欧阳零的人妖脸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想……这样也许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是个和尚,应该不会对映映乱来才是。”
沉重寂犹疑不定的说。主客两个都长得不男不女,出乱子的机会不大,尤其那个零还是个和尚。
“难说,他说他是实习和尚。”碧玉提醒他,心底有一百个不愿意让他住进来。
“我和夫人会勤来这边走动观察,你放心啦。还有,映映就交给你看管了,这次你要是再没看好她,或是出了岔子,你就等着走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你懂吧?”沉重寂半带威胁地恐吓道,大手重重地拍着她的肩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