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又要她劳其筋骨,碧玉不甘心地应道。
“长得这么美却是个男人,可惜、可惜。”望着阳光下欧阳零远去的身影,沉重寂除了惋惜还是惋惜。
“老爷,古人说男人长得太美不是妖孽即是祸水,你不知道吗?”碧玉愈看欧阳零愈有这层体认。
“会吗?”沉重寂还是没什么危机意识。
“我敢打赌,他绝对会是咱们沈家的大祸水,不信咱们等着瞧。”碧玉不知哪来的直觉,言之凿凿地警告道,她有种感觉,他们这间屋子的安宁即将被那个人妖野和尚打乱,世界就快要大乱了。
“小姐,醒醒,你快起床。”碧玉打开意映房内的电灯,跪在床边十万火急地摇醒她。
“我还要再睡一会儿,没事别吵。”意映咕哝道,翻个身将头埋在被窝里。
“有事、有事,你家出大事了。”碧玉又摇又拉又叫,连忙又把她翻转过来。
“天塌了?”意映带着浓浓的怒气问。
“不是,咱们家门外围了一大群男人,口口声声喊着那个人妖的名字要他出去,你快起来。”一群野男人兵临城下,她这个小卒没有主帅的定夺不敢妄动,拿不定主意之下才会冒着被主子修理的危险来找主子商量对策。
“我家又不是立法院,吵吵闹闹做什么?”意映双眼一闭,拉高被子蒙住头。
“我不知道,你快想想办法。”碧玉扯开被子把她拉起来。
“他不是出去化缘了?外头的那些人找他做什么?”意映半睡半醒地坐正,将脸埋在手掌里。
“那个人妖天一黑就回来了,那些人都是跟在他屁股后回来这里穷嚷嚷的。”碧玉不禁胡乱地联想,天呀,那个人妖不会是在外头招摇撞骗,然后带回一堆债主来向他们要债的吧?
“既然人是那个和尚引来的,叫那个和尚自己解决。”意映说完又躺下,显然对于外面的情势决定置之不理。
“但是他只在你隔壁的客房里又敲木鱼又诵经,完全不把门外那些人当一回事呀!”碧玉急切地嚷,这屋子里对外头情况不闻不问的人不只意映一个,那个人妖回来后往客房一坐就是个把个钟头,除了念经还是念经,根本就不打算出面解散人群。
“原来是他在做怪,难怪我总览得耳边嗡嗡作响,吵得我睡不好。”意映口齿不清地咕哝。
“小姐,先别管你睡得好不好,你去叫那个人妖把门外的那些男人赶走啦,他们这么吵,邻居会抗议的。”她还有时间管这个?再教那些人如此闹下去,邻居就要叫警察了。
“我和周公还有约,你自己去找他,出去。”既然事不关己,意映伸手一指,要她自己去办妥。
“我不要,你去啦。”碧玉说得可怜兮兮,老爷说过,她再出一次岔子就得走路,她还想要饭碗啊!
“和尚又不会咬人,你怕什么?”意映被扰得睡意消散,火气渐旺地瞪着她。
“他的眼神会吃人,我不要去。”想起欧阳零那副邪魅的怪样她就害怕,一古脑地摇头。
“烦死了,你到底是怕他什么?他又没穿衣服了吗?”什么眼神不眼神,还不都是两颗眼珠子,有什么好怕的?
“不管他有没有穿衣服,反正……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很诡异、很可怕,他……他不像正常人就是了,万一我也染到妖气怎么办?”碧玉哀求道。那人妖不管有没有穿衣都像妖精投胎的祸水,她要是因此惹祸上身就惨了。
“鼠胆!”意映没好气地斥道,拉开被子下床,披上外袍。
“就在隔壁,你去。”碧玉推着她来到隔壁的房门口,然后退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
意映烦乱地敲敲客房的门,门把一转就径自开门走进去,把胆小的碧玉留在门外。
她绕过跪坐在地上专心诵经的欧阳零,直接走向窗边,撩起窗帘向下看去,下面果真如碧玉所言,聚集了不少人,团团围住她家大门,众人口口声声喊着“零”,而且清一色均是男性。
她看了许久,转身再看看欧阳零那张脸,心中有了八成的谱,聪慧地明白大军压境的原因何来。
“外头那堆在我家门前千呼万唤的男人们是怎么回事?”意映在他诵经稍作停顿时,捉住空档问他。“与贫僧无关。”欧阳零收着法器,口气中有着一丝的厌恶。
“与你无关?那些饿犬是谁引回来的?”她倚在窗边不怀好意地问。
“我又没拿骨头叫他们跟我走。”欧阳零站直了颀长的身躯走到她面前,鄙夷地望着窗下。
“色不迷人人自迷,你不懂吗?”都围了一堆人,他好象还不清楚自个儿的尊容有多大的魅力。
“我迷了谁?你吗?”他猛然靠在她的身前,轻佻地对她呵着气。
“不是我,是那堆。”意映直视着他,强自镇定心神不受他的影响。
“敢收留我就要有能耐克服这类状况。”欧阳零双手按在她两侧的窗棂上,将她困在怀内。
“碧玉!”意映两眼没离开他的眼,突地大声唤着。
碧玉慌张地开门,探头入内请示,“小姐,什么事?”
“去拿根水管朝楼下大门喷洒,加些冰块效果会更好。”意映果决迅速地指示。
“做……做什么?”要浇草皮吗?
“驱逐门口的那堆苍蝇,三分钟之内我要他们消失,若是不行你就叫警察来。”意映就不相信她没法摆平这点小事。
“是。”碧玉脑袋一缩,马上关门去办事。
“我希望贵府的水量与冰块充足。”欧阳零低哑粗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点不足为虑,倒是你,少招蜂引蝶才能治本。”
意映细细地观察他的五官,桃花眼、稍粗的柳字眉、挺直的鼻梁和微薄的双唇,整体来说虽少了女人的韵味,但阳刚气息之中却又带点阴柔,能让男人败倒,也能让女人倾心,除非他能改善面部的特征,否则在她那些画完成之前,她得买个水库和冰窖备用。
“治本?是他们自个儿不长眼。”欧阳零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但灾源是你。”她可不这么认为。
“我好端端地躺在路上可没叫你捡,这类后果是你自己招惹的。”欧阳零放浪地收紧双手,等着看她的反应。
“我既然敢捡就敢扛,本姑娘赶狼的本事一流,用不着你来操心。”意映拉下他的头,也在他的耳边放话,继而抬起眼挑衅地望着他。
“我拭目以待。”他勾着一抹怪笑与她相抗衡。
“有了今晚的情形后,我们的寄宿守则有必要再重新讨论过。”听着窗外那群男人被冰水浇淋的惨叫声,她审慎地对他说道。
“客随主使。”欧阳零只手拉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滑动抚摸。
“好,第一条,不准带男人回来过夜。”意映一句话就使得他的手指冻住,定在她的脸上。
“带男人回来?你当我是什么?”欧阳零顿时失了笑意,拢聚全身的怒气质问着,手指抡拳地击在她身侧的墙上。
“祸水。”意映不慑于他突如其来的威吓,吐实地回答。
“哪一种祸水?男人的或是女人的?”他恶狠狠地问,这一点分野他一定要搞清楚。
“都有。不过显然你勾引男人的功力远在女人之上,劝你还是收敛点,引至门口是无所谓,但如果想开房间就到外头去。”她轻轻地推开他,语意坚决地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