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子……”纹焰没好气地拉着他坐下,对他简直没法子,“怎么你平日聪明伶俐,偏偏对玩笑话都认真?”难道他还听不出她只是随口说说的吗?怎么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步少提严正地向她否认,“我说过我不会开玩笑,我也听不懂玩笑话,我只知道那是出自你的口中,即使你是说笑也好,但你的字字句句我全都当成是你的肺俯之言。”
“难道我说的你都听进心里?”纹焰动容地问,看他专注地为她拭净脸上的斑斑泪痕。
“对。”步少提拭净了她的脸庞后,顺道将回答吻进她的唇里。
纹焰轻抚着他的唇,“你这辈子会听几个人的肺腑真言?”
“你一个。”步少提想他没想地就回答。
纹焰感觉自己掉到深谷的那颗心,又被他给拉上来了,一点一点的被他拉近抱紧,近得她可以听见他的心声、他的固执,以及他的肺俯真言。
“你信我好吗?”步少提环紧她,在她耳边恳切地倾诉,“二哥已帮我去向大哥说了,我不会娶桃姑娘,我要娶的是你。”
纹焰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感觉他的体温和他的心跳,不知自己要是没有了他该怎么办,他说的,她会信,因为这世上与她最亲近的人,除了他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门外的人一直没有听见纹焰的回应,等待了许久后,终于受不了折磨地在窗边开始吵嚷央求了起来。
“纹焰姑娘,就算我们求求你,你就相信那块木头吧!”机务坊管事千拜托万拜托地求着纹焰,请她大发慈悲相信像木头一样的步少提。
“四爷这辈子从没如此认真过,我们都可为他的话担保!”另一个管事也指自己的项上人头往里头大喊。
贴身小二苦哈哈地向步少提求救,“四爷,你到底搞定了没有?外头的太阳好热。你快点让我们进去好吗?”
“你们问她。”步少院把他们的请求全扔给怀中的纹焰去处理。
“我……”纹焰红着脸蛋,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全都在外头偷听偷看,一想到刚才他们俩的举止都被尽收眼底,她就羞得说不出话来。
“纹焰姑娘……”其他人却以为她不相信步少提,叫苦连天地在外头朝她哀求。
纹焰捂着双颊对步少提开口,“我相信你就是。”她若是再不说,他又要来个剖心证明,或是继续让门外的人唤着,她就要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门外的人却还是不肯放过纹焰,“信他就要嫁他当媳妇喔,你若不嫁他,我们就算晒死了也不进去!”
“四爷,叫她先为个字据,有了白纸黑字,将来要是她反悔的话,你就可以凭字据逼她嫁你。”银库总管经验老道地教步少提一手,要让纹焰往后都跑不掉。
贴身小二不疾不徐地向纹焰说不嫁步少提的后果,“纹焰姑娘,全紫冠府的下人们都知道你住在四爷那儿,也都知道四爷夜里常往你那儿跑,你不是最顾忌名声和规矩的吗?不嫁他的话,以四爷的性子,他很可能不管你同不同意,照样会对你来个强行负责。”
纹焰的脸红得都快烧了起来,从没有看过有下人来代替主子求亲,也没看过这么多的说客。
“看到了没有?每个人都帮我,你还怀疑我有二心吗?”虽然有大批人马在为他背后造势,可是步少提的重心还是摆在她的身上。
纹焰怨喷地瞪着他,“他们是在勒索我……”这不是他硬要娶,而是所有的人在逼她嫁。
“那你嫁不嫁?”步少提不在乎是不是勒索,心里等待的仍只是她的一句话。
纹焰盯看了步少提真切的眼眸半晌,在外头的人又要发动下一波说情攻势前,她一手掩着红透的脸蛋一手朝他们叫唤,“都进来吧!”
“谢天谢地……”门外的人大大地喘了口气,感谢地又打开了大门纷纷进来休息。
只有不明白的步少提还在说:“纹焰,你还没说你嫁不嫁我。”
纹焰不可思议她望着他那张固执的脸庞,而后忍不住垂首叹息。
众人也被他打败了,“四爷,她已经答应了啦!”刚才明明就说她若不嫁,他们就不进来,现在人都进来了,还问?
“有吗?”步少提记得他并没有听到任何一个她愿嫁的字眼,她是何时说的?
纹焰将脸埋在掌心里,“迟钝……”
“收呀,好无聊喔。”
“真奇怪,最近怎么都没看见我那几个朋友来作伴呢?”
司马圣叹优闲地懒躺在躺椅上,两腿大刺刺地架上花桌,一手不停地玩弄着摆在胸口大花碗里的骰子,边制造噪音边自言自语。
“圣——叹!”两个因工作而脸色发青的男人,磨牙霍霍地以杀人的眼神杀向那个什么都没做的大闲人。
司马圣叹抱歉地搔着发,“不好意思,原来你们在忙啊?”
“你再讲一句风凉话,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已经忍受他很久的司徒震冷冷地向他警告,恨不得把这个专在一旁打落水狗的朋友踢出楼外。
司马圣唤幸灾乐祸地嘲笑,“谁教你们要站在熙然那一边!”活该嘛,要做月老就得帮那两个谈情说爱的男女工作。
司徒震跟他横上了,“那是因为熙然比你还可靠。”要不是每次跟着司马圣叹赌都会输,他才不会去投靠步熙然。
“可靠又怎么样?倘若你们早跟我一块赌少提不会成功,现在也不必为了少提又泡进爱河里而代他在这儿打算盘了。”屈指算算,步少提和纹焰溜回荪饯楼里少说十来天了,他们这些代工的人还没忙死,真是奇迹一桩。
“提醒我,事成之后,一定要把他绑起来揍!”司徒震一肚子火气地边打算盘,吩咐也是连着好几天没睡的司空烈。
“义——不——容——辞!”有大黑眼圈的司空烈,愤怒地吼着。
只有步熙然很认命,工作效率也较其他两人高,荪饯楼里三分之二的工作量全堆在他那儿,虽然他也是熬了好几天的夜,但有着商人血统的他办起事来一点也不马虎,一开始时只是因太久没做这些工作而有些不适应,但做久了之后,他变得很熟悉,从从容容解决一件又一件的大事小事。
一名小二在又将楼下堆积的摺子又拿上楼来时,顺便将一封信交给步熙然。
“二爷,有司马郡王的急件。”
步熙然停下干话的动作,狐疑地挑高眉,“司马郡王的?”这里是紫冠府,司马圣叹的信怎会寄来这儿,还是急件?
步熙然愈想愈不对,在司马圣叹未来得及拿信之前,便先没收了那封信。
“嘿,那是我的信!”司马圣叹急急地要抢回信,而他的心急让步熙然看了更加起疑。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步熙然将信传给司空烈,疑心很重地看着司马圣叹。
“我……我哪有紧张?把信还给我!”司马圣叹被步熙然的疑心怔了一下,赶紧要把信给拿回来。
“等我们先检查完了再说。”步熙然奸诈地向他摇摇头,并扬手交代司空烈先看信中的内容。
“慢着……”司马圣叹走没两步就被司徒震与步熙然联手架住,让司空烈好完整地拆信阅读。
看没几行字,司空烈即脸色大变,对信中的内容感到天昏地暗。
“夏候府要将纹焰嫁至公孙府?”怎么回事?明明应该已经没有人敢对夏候府的人伸援手,怎会有个公孙府居然答应夏候锦,以千两黄金买下了纹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