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头也不抬地继续削萝卜,根本就无视于他。
“别这么冷淡嘛,我叫靳旋玑,有空聊聊吗?”靳旋玑不感到气馁,还规热地在他的身边坐下,也跟着他拿起萝卜削着。
“没空。”东方朔不领情地抢走他手上的萝卜,再度把他那张笑脸给推得远远的。
靳旋玑朝一旁的适意眨眨眼,“你也帮个忙啊。”她怎么净愣着,她应该帮着他认亲才是啊。
“抱歉,我帮不上忙。”适意无能为力的摇首,很识相地投靠在东方朔这一边,以免又招来他的醋劲。
“东方老板……”
“客倌。”在自立自强的靳旋玑又黏上来时,东方朔忽然笑意满面地拍拍他的肩头。
靳旋玑喜出望外地问:“你愿意跟我聊天了?”
“不是我,是他们。”他一手指向旁边那些躲在树林间的不速之客。
“谁?”靳旋玑根本就不认识那些要跟他聊天的陌生人。
“靳旋玑,交出旋门赋!”一声号令下,群雄奋起地窜出林子,亮着手上的刀剑朝靳旋玑奔来。
“还来?”靳旋玑直搔着发,“这玩意到底是有什么值得抢的?”昨晚有人想抢这本破烂剑谱就算了,今天怎么来的人更多了?
适意在东方朔拉着她闪至一边时,好心的对他讲解他那本剑谱那么炙手可热的原因。
“靳哥哥,那玩意值十万两黄金。”不只他们想抢,老实说,在昨晚听了东方朔的话后,就连她也很想得到那本剑谱。
“十万两黄金?!”靳旋玑张大了嘴,“你怎么不早说?”
“这里就留给他,咱们走。”根本就不想去沾得一身腥的东方朔,轻勾着适意的腰肢往店内撤退。
她略有犹疑,“可是那十万两黄金……”若是被那些外来客拿去了,那他们这些地主有多亏呀?
“你想抢?”东方朔突然发现她已经有成为天下第二黑的潜力了。
“你不想吗?”她反过头来指着他眼底跟她不相上下的精光。
他抚着下巴沉思,“嗯,我看我们得先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才行……”
靳旋玑在他们两个还在暗地里讨论他们的阴谋时,边打边对那些人大叫。
“喂,你们快别抢我了,先让我自己抢自己行不行?”这么值钱的束西,他当然要留着拿去换黄金!
“交出剑谱!”一名被靳旋玑击退的汉子,在发现旁边还有东方朔他们两人时,不客气地也把他们算在内。
很忙碌的东方朔不疾不徐地伸出一掌,以两指夹住劈来的剑尖,还在跟适意讨论一旦剑谱到手后,他们该怎么分赃才分得平。
“我七你三。”他认为到时下手的人是他,所以照理他是该分多一点。
“五五分帐。”她却认为在靳旋玑面前当两面人的人是她,她才不能少了她的血汗钱。
“你们不是跟靳旋玑一伙的?”被制住的大汉,边努力拔着被夹住的剑,边听他们的讨论愈听愈觉得不对劲。
“我们跟你是同一路的!”东方朔一拳将他打飞得老远,也跟着加入混战中。
数名打不过靳旋玑也敌不过东方朔的大汉,发觉适意就只是站在角落处动也不动,于是又改把目标转向她,打算先擒了她好来威胁这两个男人。
东方朔眼角余光一瞥见有人朝适意靠近后,随即借用了一人身上的长剑,在急于赶去救适意时不知不觉地用了看家本领,以玉皇顶剑式一口气地撂倒所有想接近适意的人,并且转了转剑尖,分别将他们怀里、袖中以及腰际的银袋,一一挑飞至适意的怀中。
适意怔怔地棒着满怀的银袋,你怎么又拿人家的钱?”他怎么打着打着就犯了老毛病?
“擅入我的地盘,还想打我徒弟的主意,我当然要跟他们收钱。”开什么玩笑?他这家黑店哪是他们说来就来的地方。
“也对,等一下记得分我几袋。”适意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又忙着帮他把怀里的银袋收好。
靳旋玑霍然停下了手中的剑,瞪大了眼直望着东方朔那熟悉的身手。
“玉皇顶剑式?”夜半的那个小偷,原来就是他?他的弟弟就是那个武术天才?
在东方朔一人尽退来者,随手扔了手中的长剑走向适意时,冷不防地,却有人自暗地朝东方朔疾射出暗器偷袭。
靳旋玑紧张地大喊:“东方朔!”
在暗器飞来的声响中,东方朔一手将也在波及范围的适意压进怀里,千钧一发地闪过几枚后,张目冷瞪着射至墙面上的锋利细刀。
“发生了什么事?”被他紧抱得喘不过气来的适意,不舒服地在他怀中挣扎着。
他淡淡低哼,“某个讨厌鬼来了。”
“你受伤了!”缕缕血丝自他的臂上淌下,适意花容失色地挽着他的手臂,好不心疼地为他止血。
东方朔低首吻吻她的唇,不以为意地想擦去臂上的鲜血,“没事,小伤口,舔舔就平行。”
靳旋玑却激动地在他们身后嚷着:“不要动,千万别浪费了!”
“咦?”他们两人一块皱着眉回过头来。
一见东方朔受了伤,靳旋玑就急急忙忙跑去厨房里要了一只花碗,用花碗小心地盛着水来到他们的面前,谨慎地取下东方朔的一滴血液置在水中,然后他也用剑尖在指上割了一道小伤口,把自己的血液也滴进水里。
东方朔抬高了眼眉,“你在做什么?”
“滴血认亲呀。”他很天才地向他们解释,“俗话不是说血浓于水吗?我正好可以藉这机会认一认你是不是我兄弟。”
适意直翻着白眼,“呆子,就算你们是兄弟,他身上另一半的血源也和你的不同,你们的血能凑巧相融的机会根本就是微乎其微,这法子根本就行不通。”
“可是,说不定……”他还是很想试一试这种古老的方法。
“不可能有说不定这事的,谁会倒楣得和你是兄弟?”东方朔不屑地瞥他一眼,迈开了脚步就要离开。
“话别说得太早喔。”靳旋玑漾满兴奋的笑声,马上把他的脚步给拖回来。
适意呆然无语地看着清水中的两滴血液,在浮汤的水中缓缓地飘游、慢慢地融和为一滴,最后凝结为一滴完全相融的血液浮在水面。
她掩着唇低喃,“瞎猫还真的会撞上死耗子……”
“东方弟弟!”靳旋玑快乐地捧着花碗直要东方朔也看一看。
束方朔泼了他一盆冷水,“如果滴血认亲这法子都可以取信,那路上随便一个麻子,或是阿狗阿猫都可以和你做兄弟了。”
靳旋玑的笑意忽地停顿在脸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颈间那块微微露出衣衫外的金锁片。
“你看什么?”被他看得浑身不顺畅的东方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笑得邪里邪气的,“你哪来这金锁片的?”呵呵,这下他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了。
“捡来的。”东方朔疑心很重地转了转眼眸,决定不吐实话。
不了解状况的适意马上在一旁扯他的后腿,“可是你不是说那是你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吗?”
东方朔懒懒地回过眸来,对这个坏他好事的徒弟笑得很张牙舞爪。
“我……我说错了什么吗?”她也只是实话实说啊。
“由这块金锁片,就可证明我们是亲兄弟。”靳旋玑志得意满地扬高了下巴,对他们的身分有着十足的把握。
东方朔两眉微挑,“此话怎讲?”
“因为只有我老爹那全天下最没品味的人,才会打造出这么难看,并且在上头刻上他大名的独一无二金锁片。”也就只有他们一家子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丑到不能再丑的金锁片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