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开口问协助穿衣的同事,说她该穿伴娘衣而非新娘衣,但那位同事只是笑而不语。
正当她站在那里孤立无援时,张素云正好走来,“素云,你不是答应我,不让我穿新娘礼服的吗?”她抓过张素云问。
行色匆匆、面露青白的张素云,非常疲惫地对她说:“培珊,你帮个忙好不好?这件新娘礼服正好符合你的体型、”
这时,愕然呆立的培珊,看见唐氏服装公司的总经理神色紧张地走向张素云。一会儿,张素云又随他走开。
小小的服装展示会,需由总经理亲自出马吗?
一切的疑云重重,使培珊感觉自己犹如站在中古时代的奴隶贩卖场,任人推来让去,漫天叫价。
待她满腹疑虑得不到解答,素云却从后台的一角窜出,手里拿着一束捧花。
就在她专注于张素云手上的花时,外面传来婚礼常用的悠美音乐,接着,每一名模特儿都捧好与素云手上花束不同的鲜花出场。
当培珊接过素云的捧花,无意间发现她的双眼闪动着奇异的泪光。
“素云,你怎幺哭了?”培珊皱眉问她。这又不是真的婚礼,她哭什幺?
“没什幺,我只是受了婚礼感动。”张素云泪中带笑地看着她。
“可是——”
“快出去,轮到你了。”张素云不想她再问下去,便把她推出场。
场外的结婚进行曲和现场的拥挤人潮打断了她想继续问明白的问题。
噢,天!现场的来宾竟比演唱会还要多!
受了惊吓,她木然地举步走向伸展台尽头,再跟着音乐节拍走到伸展台的中央,强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当她快要走到中央时,看见有个男人从后台走向她,这个人的颈部有个白项因。穿件娘礼服的几位模特儿,分别站在他的两侧,犹如电影中看到的情节那样。
培珊皱着双眉领悟到此人是牧师。奇怪,服装展示会需要牧师吗?
是不是她还没睡醒?
待她站在伴娘的中间,便见到一个男人从侧门走过来,她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因为走过来的男人正是唐伟明。
她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得了妄想症?
昏眩间,唐伟明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深浓的情在他眼里闪动。这一切,使她益发感到不真实;他的笑容,由衷而发的真爱,一如她梦中所见。
难道这是她产生的幻觉?但是唐伟明熟悉的触摸是千真万确的;他温热修长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手。他就在她身边,这绝非幻象。
唐伟明一看到她穿上那件美艳绝伦的新娘礼服,目光再也离不开她。
培珊的视线和他黑深专注的眸子相交缠,宛如世上只剩他两人,而她的心也被他那绝伦天地问的俊挺,不规则地撞击着心壁。
和她相视间,她任由他领着她走到舞台的最前端,台下的宾客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则说着莫名其妙的祝贺词。
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幕消蚀掉理智的她,始终像着魔似的。良久,她才找回神智、找回方才得不到答案的疑云,可是她又不敢开口,唯恐一开口就会戳破眼前的幻影。
好一会儿,她朦胧地感到模特儿又和方才一样向她围过来。不过,为何这场展示会会有牧师和唐伟明?
在她的脑海装满问号时,牧师开始念起电影中熟悉的文词,蓦地,她拨开疑云看到真相——
这是一场婚礼,是唐伟明想惩罚她的假婚礼!
有了这个想法,她立即把手猛力地从他手里抽出来,“你想怎样?”她抖着语音问:“你伤我伤得还不够吗?”
“我伤害了我们两人,我不该让父母亲的阴影,统御我的思想世界。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我会用余生补偿你。”他低下头用哀求的呢哺说道。
正在主持仪式的牧师发觉两位主角并没有在听,于是故意轻咳一声。
唐伟明抬头朝他一笑,“我们马上就开始。”说完,又即刻低下头哀求地看进她眼里,并握紧她的手,“我爱你,甜心。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培珊仿佛又跌人恍惚中,惊愕的眼大大地瞪着他。
他见她不答,手又握得更紧些,“你不再爱我了吗?求求你,亲爱的厂
这幺骄傲的男人会低声下气求人实在大不可思议!更教培珊感动的是他绝望的眼光。因此,以前所有的创痛被狂喜一股脑的全数冲净。
“嫁给你是我的荣幸。”她隔了好久才温婉地说。
由于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唐伟明忍住用力抱住她的冲动,“我们赶快进行婚礼吧!我等不及要吻新娘了。”他抬头对等了好些时间的牧师说。
电影中神圣的仪式竟在她的生活中出现!如诗般的美好令她喜极而泣,更重要的是他为她戴上美丽的钻戒,然后,他们牵着彼此的手,重复着誓言。最后,唐伟明在一片祝福中低下头,盖上她的唇,印下他最甜美的承诺,永志不渝的爱。
仪式结束后,人人都过来道贺,他们也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
人群散去,培珊放眼搜寻主谋这场婚礼的张素云。当她在会场的角落望见靠着石云中的张素云,便露出开心的笑——原来她也找到了她的真爱。
望了望手里的捧花,培珊立即想起电影婚礼中抛花的情节,于是这束花附着她的祝福丢向张素云。
张素云接到象征她将是下一个新娘的花束时,不禁绽出柔美的笑容,并同石云中朝他俩挥挥手。
得到幸福的培珊不顾自己是众人的焦点,朝张素云瞪着黑亮亮的大眼,表示为她的隐瞒而轻责,更为张素云替她找到真爱而道谢。
站在前方的张素云则是以轻点头表示接受道谢的意恩。
离开人声鼎沸的会场,唐伟明直接牵着她步进那辆等候在路旁的白色大礼车。这样盛大的婚礼引起许多路人的围观。
“万一我拒绝你怎幺办?”她在车中微笑道。
唐伟明却没有像她那样俏皮,反而紧绷地说:“如果我失去你,那就是生命毁灭之时。”
培珊动容巨含泪地看着他。
想着自己差点失去她,唐伟明猛力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他的语音饱含痛苦。
“是你离开我的。’她沉郁地说。
“‘对不起广他在她的脸上布满轻吻,“我之所以会阴阳怪气、畏惧婚姻、害怕付出,全都拜我父母之赐——”
她掩住他的唇低语:“别再说了,我都知道!"
“是素云告诉你的?’他吻着她娇俏的鼻尖。
“是那个讨厌鬼告诉我的。”她把手绕在他的颈上,甜甜地说。
“她不是讨厌鬼,是可爱的邱比特!”他吻上她透红的娇唇。
终于透了一口气,培珊突然想到一件事,“嗯,伟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闻着她的发香。‘什幺事?”
“如果我还是那个过重熊猫的庞然大物,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呢,这——”他一时语塞。
“哼!你还是一十以貌取人的臭男人!’她离开他的怀抱,一副算旧帐的样子。
“唉!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他缩着头对她打恭又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