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舒服,想先到床上去躺着。”西班牙现在时间凌晨将近五点,而台湾的股市快收盘了。
“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看着他走向电脑,窝在棉被里的孟岑一个动作都不敢做出来,就静静的躺着,她的内心根本不能平静。
她无法估算谷隼骑会因她的背叛而损失多少。
第八章
“孟岑,我是姊姊,你不是说要过来吗?”
“姊,皮皮的手术还顺利吗?”好几天没与在美国的姊姊联络了,他们的现况她是完全不清楚。
“明天才要开刀呀,应该会很顺利吧!”
“不是应该在前天就开刀了吗?等等,姊,你怎么会知道这儿的电话?”突然,孟岑认为事有蹊跷,疑点层出不穷。
白虎该在她传真资料后就立刻安排动手术了,之前他没安全感,非要自己为他办一件事情后才答应行动,她谅解,但谷隼骑买卖的股票明细她都给他了,为什么没有马上开刀?
而她未给姊姊水世界酒店的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怎么联络到她的?
“说到这个,我才要问你,孟岑,你老实说,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多有钱人?”
孟萝觉得妹妹不该瞒她太多事情,至少她为他们母子所做的努力要让她知道。
“什么……有钱人?”以为姊姊从白虎派去的人口中探到口风,孟岑手心直冒汗。
“之前带我们到美国来的那个男人,几天前突然不见了,换了另一个较斯文的人来。”
“有这回事?”不解,白虎在搞什么把戏?
“不过比较起来这个男人看起来就较有魄力,很有钱的样子,他带我们离开旧的饭店,这回住的地方很高级喔!”
“姊,他有没有说什么?我是说那个新来的男人有没有谈起什么?”事情真的不对劲,就算她给白虎提供的资料,大赚了钞票,他也不会有如此慷慨的安排。
“他什么也没说,而且他不约束我们的行动,要我们想吃什么就打电话到楼下的柜台,会有人帮我们送上来……”
“你是糊涂了吗?什么都没问清楚,怎么就让人带着走?”心一急,孟岑埋怨姊姊的天真。现在是什么情况,连她这个应是其中之一的幕后指使者也不明白。
怔住,孟萝已经好久不曾被妹妹用这种口气对着说话过了,她觉得委屈,“他说他是你的朋友,他告诉我……你正在西班牙忙,没有办法来陪我们,所以委托他帮忙……美国这个地方我完全不熟悉,当然就……”
知道自己的口气不对,孟岑忙着道歉,“姊,对不起,我太冲了!”
姊姊真的会这样一直依赖自己下去吗?以前她无所谓的背起所有的照顾责任,但这会儿她却想抛下一切不管了……是累了吧……“孟岑,姊知道我和皮皮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害你没有机会出去多走走,认识对象……但你不要因为姊姊的事情就对男人有了不好的印象,懂吗?”
“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了?”孟岑紧蹙秀眉,胸口有一口气喘不上来,“我会一直照顾你们的,只是姊姊你自己也要坚强点才行。”
就算是累了,她还是放不下他们呀,毕竟这个世界上唯独的亲人就剩下他们了。
得到谷隼骑的爱的告白,她一点欣喜之情也没有,她知道那只会让他在真相大白之时,再次用嫌恶的眼神瞪视自己。
她不敢奢求一个有力的栖息胸膛的。
“对了,听你那个朋友说以前找的那个医生不算是心脏科的权威,这次这个才是。”只要能医好皮皮的病,给哪个医生看她都没关系。
“皮皮换医生了?”听姊姊的口吻似乎对这次的手术很有信心,还在台湾时她总是深怕手术会失败,她会失去儿子。
“我还听之前一个也是从台湾来动手术的中年男人说起,这个医生的索价很高,即使他是个公司的负责人,还是觉得这笔费用很可观。”
“姊,带你们搬到新的饭店的男人呢?”心里有股不祥感,她认为白虎不可能为她的外甥花太多钱的,一笔连有点财力的人都感觉不少的费用,小气如他不会愿意掏出来。
“他就住在我们隔壁,可是他几乎都不在,除了第一天带我们到这里来之外,第二天再告诉我手术的安排日期,塞了一把钱给我,之后我都没有见过他了。”
“快告诉我你住的饭店叫什么名字?”谁在搞鬼,世界上怎么会有此善心人士愿意帮助陌生的他们?那个人甚至明白她的事情?
不会是姜建廷,目前他家里的情况教他都自身难保了,更不可能是谷隼骑,他这些天都待在酒店里呀……到底是谁?
“你知道我不懂英文的……”孟萝的声音细微如蚊呐,比一般国中生还差劲的英文程度,懂的是少之又少。
“姊,这很重要,我得飞去美国一趟,你就将所有的英文字念给我听,我会找到的。”
“喔。”抓起立在电话柜旁的便条纸,孟萝依着上头写的英文字念过一遍。
“好,姊,现在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要留在这间饭店里,等我去找你,没有钱没关系,我去会帮你付清的。”
不懂妹妹在紧张什么,孟萝以极轻松的语调说:“孟岑,你的工作如果忙不过来,就别赶来了,我相信你的朋友会帮我们打理好一切。”她希望能自己带着皮皮独立一点让妹妹放心。
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全然不了解事情的姊姊启口,她不能对禁不起打击、有点精神耗弱的姊姊说她不知道那个自称是她朋友的男人的身份……“我找到机会就会过去的,姊,你要记得,千万不要离开那里。”
“好,我和皮皮会在这里等你。”
“你们要小心一点,我老板回来了,不能多说了。”门把被转动的声音,让孟岑快速的挂上话筒。
☆ ☆ ☆
“我要请假几天。”背对着正在更衣准备出门的谷隼骑,孟岑很冷静的说。
“请假做什么?”披了件衬衫,谷隼骑边扣扣子,边来到她面前。
“去美国,我有事情要处理。”她据实以告,除了那件事情之外,她不想再欺骗了。
“找你姊姊?”
“你知道?”
“你上回提过,你姊姊在美国办一些事情。”青阳不是已将她的姊姊和外甥安顿好了吗?她还去干嘛?,安了心,她还以为他知道姊姊的事,“我姊姊在美国出了一点问题,我得过去看看。”
没有考虑的时间,谷隼骑一口回绝,“不行,我不答应。”
“你……”觉得他的答案直接得令人生气,搁在心里头的话就不经意地脱口而出,“谷先生,我只是你的女伴,我说过我有我的自由。”
“你当然是有自由,但建立在我对你厌倦时。”
她又提起这两个字了,他是那么无理吗?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牢笼里的小鸟,毫无自由?他不放行,还不是因为她没有过去美国的必要,青阳会将事情处理得比她还要好!
认出他不耐姿势、暴躁的表情和挑衅的眼神,孟岑当然知道争辩无益,然她忍不住仍想努力。
“请问你什么时候对我厌倦?”她不希望见到那一天的来临,但此刻她对它的渴盼却强过任何事情。无知的姊姊现在正落入未知的恐惧中,她必须去帮忙。
托起她的下颚,谷隼骑凝视着她。她感觉到两人间的紧绷,仿佛之间有一条线正在用力拉紧,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