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会站在门口的谁?不就是那位将自己整得死去活来,却又拚命将自己救回的
家伙吗?这没心、没肺、没肝、丧尽天良的冷血男人,总算是露脸了!自己正愁找
不到他人问清楚,他到底打算如何处置自己呢!
门口的男人,长衫黑裤外披蓝袍,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正从外头回来。一头乌
丝绑成发辫,随意地垂置于右肩的胸前。豪迈中不失儒雅的俊俏,令人见了不禁为
之屏气。
西门少昊半眯的黑眸含带警示味地,把床前那张再也掩不住经俗美貌的佳颜尽
收眼底。半晌,他迫人地盯着床沿的女人,跨进房内。
天儿的视线由微倾的碗口,再度转向正朝自己走来的俊逸男人,她真恨极了他
脸上那抹自大的霸气!
天儿微扯唇角地迎视来者,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明白地写着“有何不敢”四字
。
瞪着男人已皱眉的面孔,她特意地抬高手臂,然后一鼓作气的将碗内的液体往
盆底淋去——
但是,天儿却始料不及有人的动作竟会比自己更加迅速,瞧──汁液未滴出半
丝,她纤细的手腕于瞬间已被一有力的巨爪狠狠理获。
不可能的!天儿以为他来不及制止自己的,但,事实证明,她低估了他。
天儿惊喘地瞪着在眨眼间已移近距她仅咫尺处,一手紧扣自己手腕的男人,他
完全无声无息的敏速身手,让她心悸,忘了开口。
难怪在“西丘之城”的老城主尚健在之时,他能纵横沙场,替他爹亲拿下无数
场辉煌的战役。不仅统据了整个南方,就连西边的半壁江山也在西门世家的统领下
。凭这身敏锐的矫健身手,别说想动他一根寒毛,光是想近他半步都困难!当然,
这些撼人的战绩,都是自己在“风雷堡”时,“无意间”听爹爹提起的。不过今日
一见,自己总算明了这位霸气的男人,何以有如此惊人的能耐!
“你这是公然的向我‘挑战’?”西门少昊空着的一手取过那碗半滴不减的药
汁,淡淡地说着,就像讨论天气般;一对几可透视人心的锐眼,让人无所遁形地盯
着天儿。
天儿感觉腕上的力劲随着他的语气而加重。不让自己有半丝退却的害怕,她以
冰冷的眼迎向黑眸,“我的身子,我想如何糟蹋它是我的事!”
西门少昊对她傲然的语气微扬起眉。他望了她粉脸一眼,然后垂脸将视线投注
于罩在柔软布料下,若隐若现的娇躯,他品味地细细打量着。
受不住他轻佻的注视,天儿反射性的抓紧襟口!想逃离那两道掠人的目光,无
奈手腕被箝制,她徒劳无功地挣扎数下,最后,只能愤恨地瞪着前方的男人。
黑眸终于收回它捺夺的光芒,迎上那对喷着怒火的眼眸。西门少昊性感地扬起
一抹邪邪的笑纹。
扣在纤细腕上的力道猛地消失,天儿柔滑的下巴转眼间已被修长的手指狠狠捏
住。西门少昊让她正视他的眼!字字清晰地宣誓。
“错!今后,你这身子只能属于我!除了我,西门少昊,他人休想动它半根毛
发!包括你!懂吗?”低柔的口吻虚幻得令人畏惧。
“什……什么意思?”天儿艰涩地吞口口水,心悸的希望他的回答该不是自己
所猜想的。
“嘘——你有颗聪明的脑袋,该懂我话中之意才是。”放掉她微颤的下巴,西
门少昊轻佻地抚玩她已触及细肩的黑发,脸上邪邪的笑意加深了。“也许你不知,
此刻在我眼前的可是位罕见的绝俗美人——弯弯纤细的柳眉、灵性的眼在生气时会
更显出迷人的晶莹剔透感、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有张娇艳欲滴的红唇,雪白的肌肤
白里透红——也许这张令人目眩的美貌,足以再次令我燃烧热情。”
炙热邪气的目光再次扫向她娇美的身子,西门少昊一个倾身,他倚在散发着淡
淡发香的耳际低语:“等你伤势无碍,我将带你离开此处,回到我的——床上,我
美丽的俘虏。”
“啪!”的一声,她的掌印落在他不知耻的脸上。随即天儿再度挥手,却没第
一次那般幸运了,手腕让西门少昊半路攫获。
冷冽的锋芒取代了暧昧的神情,俊逸跋扈的脸倏地冻成冰雕般。“就方才这一
下,便足以让我取了你的小命!劝你别妄想有第二次的机会,女人。”
该死!这一巴掌可是自己生平以来的第一掌,还是拜他向来恨之入骨的“女人
”所赐!而天杀的!自己早该在那一巴掌甩下之际,就该一剑杀了她的!但他却没
有动手。
西门少昊的整个身子泛着深沉的杀意,他的双眸射出两道危险的火苗,犹如狂
怒的狮子逼视着待宰的羔羊。他怒视的眼冷极地盯着那张傲倔的面孔,企图让她知
难地顺从自己,要不,自己一时失控,是真会要了她小命!
不过,他可不了解她那羸弱的身子下,却有副强倔的冷傲性子。她若因此而畏
惧地打退堂鼓的话,她就不叫席天儿。
天儿气急败坏地急欲摆脱那只箝制着自己手腕的鹰爪,但挣扎了老半天,尽管
她如何使劲!仍不能动摇它们。
“放开我!你这无赖!放手!不知羞耻的王八蛋!下流、卑鄙、龌龊!放手--
--”口里怒骂着,天儿想起自己空着的一手,她毫不迟疑地扬起它,正打算往那张
带着可恶笑意的脸甩下时,受制的右手突地被放开.天儿让西门少昊粗鲁地甩回床
榻,背伤因堪称不小的撞击而扯出一道痛感,让她禁不住蹙眉、闭起双眸。
当她再度睁眼时,她燃着怒火的眼猛地迎上一对同等神情的眼.西门少昊正倾
身俯视着她,而那张让她恨之入骨的俊脸,离自己的眼仅有两指宽的距离。
“你想试探我的耐性?抑或你想证实我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他冰冷地问道
,并以优雅闲散之姿与危险的眼神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笞。
天儿挺腰正视他。男人骇人的眸光仿佛能在眨眼间将自己生吞活剥般,她的心
不由地急剧跳动着。不知是猛地意识到黑眸中泛起的杀意,或是此刻才明白自己正
笼罩在他男性的气息里,天儿难涩地开口。
“如果你费心的将我从死神的手里救回,为的只是再次的折磨与羞辱我……你
大可不必这般多此一举、大费周章,我绝不会爬上你的床的!要我做出妓女才会做
的事,不如给我把刀,让我自行了断!”她表情冷然,内心已是波涛汹涌。天儿被
他吓坏了!堂堂“风雷堡”堡主的女儿,岂能沦落为妓女!
想到此,她又燃起怒意。
“该死!该死的你!为何不相信我的话?”在牢里自己已据实招出,偏偏这自
傲的男人不相信。
“对一个三番两次满口谎言的人,你说,我能轻易相信她吗?”西门少昊扬眉
反问,眼神既冷硬又鄙夷!以一种视她为蛇蝎般的目光看待她。
天儿瞪着他。黑眸里那股深痛的鄙视令她茫然,她不明白西门少昊何以如此憎
恶自己,只因自己打从一开始没对他说真话?还是因为她是个说谎的“女人”?
算了!看来多言日亦是无益,这男人是打从心裹不愿相信她,那她何必浪费唇
舌。
天儿干脆闭口地将脸侧转一边,避开他指控的逼视。她不喜欢在他眼中所看到
的自己,那明显的写着:背叛者!骗子!那让她不舒服,极端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