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少钰身边的帖身丫发小凤。她的后头紧跟着两位手捧衣物的丫头。
见是凤姐,天儿霎时欣喜地走下阶,迎上前。“凤姐,钰儿小姐呢?”或许西
门少钰可以帮自己离开这里,想起好些日子没碰面的丫头,她存着一线希望地盯着
小凤。
“小姐在左护法的陪同下,回‘轩院’探视身体欠安的李夫人。”李夫人乃西
门少钰的奶娘,与西门少钰如同母女般亲密。
怎么会如此凑巧?黯然之色浮上眼眸,天儿失望地皱眉。
小凤望着眼前这张难得一见的貌美丽人;她明了她心中的张惶,可她一个下人
又不便说什么。再说,她这脱俗容貌与难掩的高贵气质,和自己主子的俊貌真是登
对啊!
“席姑娘,请随我来。”说罢,小凤领身迈向门外。
席姑娘?难不成他打算平等的对待自己了?
然而天儿的猜疑并没有持续很久,片刻后,她再度被送回寝宫——在丫环的服
侍沐浴后。
更衣后的天儿仅着一薄衫与长袍,而方才披于上头的外袍则已让丫环们褪去。
轻薄柔软的丝帛在光线的透射下,将她纤细的身子、玲珑的曲线几近表露无遗。粉
琢的脸蛋在热气的薰染下添了几分娇媚,一头如缎的黑发垂于两肩。现在的她,瞧
在西门少昊的黑眸裹真是性感。
“你们退下。”带着满意的表情,西门少昊遗退替自己沐浴更衣的侍女。一身
宽松长袍的他在待女们离去后,走上前。
望着壮硕的身躯朝自己走来,天儿禁不住刷白了脸,她两手猛地拉紧襟口。
该死!她们竟让自己穿着这身衣物来见他,这分明是──天儿神情紧绷地咬白
了下唇,血丝忽隐忽现。
逼近的身影只在腰际随意打个结,使得宽松的衣物看起来是那么地不牢靠,仿
若随时会有松开的可能;而那身冷傲的性感气息,是这般地撩人心弦!天儿防卫地
双手环胸,连退数步,心跳却是止不往地加速。
该死!这令人厌恶的男人,为何有张迷人的面孔?她深觉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
了。然后她见西门少昊并未如自己所预测地走向她。
西门少昊在桌面摆着黄色液体的透明容器的圆桌前停下脚步。“过来。”
天儿不明白地瞪着他,面已无色。
西门少昊眸光闪烁,“替我抹上它。”
明白他的意思后,天儿直觉地抗议道:“休想!”她才不会让他有机可趁,占
自己便宜。“你最好让我马上离开这里!”她大叫着,内心却是十分明白此话根本
发挥不了作用。
西门少昊泰然地走到一张被着纯白貂毛的贵妃椅前,好像他根本没听到她的声
音般,他一把扯开衣物,露出上半身,然后在柔软的皮毛上俯身趴卧着,就等那只
张牙舞爪的小猫过来。
他的举止让天儿不由得升起怒意,低嚷:“这种工作你大可让其他丫环或者那
些争先恐后等着替你温床的女人来服侍,何必非要如此逼迫我?!她想起“玉香坊
”的风小楼。无法理解的怒气顿时涌上她心头。
“女人。”椅上的姿势仍旧保持不动,平稳的语气由皮毛里传出:“如果你执
意如此,我也不吝啬将它用在你身”。”
“下流!”她愤怒地吼道,“你西门少昊简直是个卑鄙到极点的无耻小人!枉
费你还是一宫之主,却只会以阴狠的手段来迫使他人就范。”
面对她的叫骂,西门少昊并未作任何反驳,倒是帖着柔毛的性感唇角微微抽动
——他知晓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自己。而且,他发觉惹恼她还是件挺有趣的事。除了
那口令人听了会耳赤的三字经——这实在不是位有教养的女子会有的言行。
他的不理不睬令天儿更是火大。她恨不得抓起一旁的花瓶,将它高举过头,砸
向那面对自己的后脑勺。
她在内心交战挣扎着,最后,也只有竖起白旗。天晓得!这男人从不打诳语的
。
捉了抿红润的美唇,天儿带着矜贵的神情,眼含愠色,踩着极为不愿的步子上
前。
片刻,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逐渐扩散于室内。西门少昊感觉一双柔荑正试探地
抚上自已裸露的背部,先是一指、两指……五……直到十指完全的覆盖住他的肌肤
。
嘴角那抹弧度加深了,椅上的男人不由得在内心叹息地闭上双眸,享受着小手
在自己身上所怖下的魔法。
指触下的肌肤结实且平滑,它们是力与美的结合,闪烁着健美的光泽,深深吸
引住她的目光。
原在起点打转的双手,仿如受到蛊惑般,逐渐往四周滑动,指腹在光滑的硕壮
背上来回地旋转画圈,带着一抹好奇一抹她浑然不知的挑逗意味。
她纯真无知的抚触与探索,带给西门少昊前所末有的强烈震撼,一股电流猛地
直窜全身,使他无法抑止地轻颤。
指下的动作倏地停止。“疼吗?”天儿以为自己的推劲过于使力。她举起双手
,不太确定地盯着一头乌亮的发,犹如瀑布般披散在雪白皮毛上的后脑勺。
该死!她简直无知的一塌糊涂!低声咒骂后,西门少昊半转过身,他侧身地一
手支头,恍若子夜的黑眸叮着她半晌,才轻道:“女人,你今年多大了?”
第一次听见他以轻松的口吻来问自己,天儿惊愣的视线由被“玥石”的微光所
映照的结实有力的赤裸上半身移开,两手反射性地抓紧襟口。
她美丽的瞳眸对上他的。“我有名有姓的,不叫‘女人’,‘西门少主’!”
他的话令天儿皱眉。
“那么”扬眉,他一手探向她飘落的发梢,举至鼻前,轻轻吸取着那沁人心脾
的发香。“天儿,你多大了?”
他暧昧的举止令天儿直觉地想后退,却碍于自己的发正被握在宽大的手掌里。
天儿僵着身子!“十九。”控诉的表情仿如说着她已说过数千次了。
“十九──”西门少昊意味深长的低语。十九。凭外表的话,倒挺像尚在发育
中的十五、六岁女娃,就连稍嫌矮些的钰儿可都长她几分——不过,那身曼妙的玲
珑曲线,足以证明她是位货真价实的成熟女人——腹下猛地传来不适,他刻意压抑
下的欲火,再度蠢蠢欲动。
天儿没有发觉那对盯着自己瞧的黑眸里闪烁不定的光芒,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集
中在他额前的月牙。
“为何不见钰儿小姐的额上有它——月形胎记?”这个问题搁在心中已多时,
她急欲证明它是不是正如自己所猜测的。
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西门少昊抬眼扬眉,“朱红的弦月胎记只会出现在西门
世家纯脉的继承者身上,唯有男性方拥有它的异能。”
他的回答证实了天儿心中的揣测。了悟的视线往下移,与带趣的眸光一对上!
天儿失措地立刻将目光移转至其他地方。
不觉中!她的眼来到这片充满阳刚气息的纠结胸膛;起伏不定的肌肉看来是这
般地强壮威猛,还有那道令人怵目惊心的淡粉刀痕横跨其上。
“它……是不是代表你曾经历过一场很严重的外伤?”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
禁不住开口。
“不错。”俊美冷傲的面孔已罩上一层阴影,但是语气仍旧轻松平静。“足以
——致命的。”
瞧那凶狠毫不留情的下刀手法,便知下手之人根本就不想让他有存活的机会!
不过,显然他逃过了一劫,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