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发现第一号目标!”
她找来一根树枝,小心地挑开泥土,也不管自己一身美丽素白的衣裳,趴在地上,抓起茶壶就一古脑儿往洞中灌水!
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而莫玡连甩都不甩。
“别吵!现在是很重要的一刻!哪边凉快你哪边站。”
来人果然不再打扰她。
莫玡丢开茶壶,守在洞口等待结果,没多久,洞里钻出了蛐蛐儿,而且一共有三只。
“哇!有三只呢!”莫玡伸出雪白柔荑,眼明手快地将三只蛐蛐儿全包进掌心里。
“这下逃不掉了吧?哈哈!”
莫玡笑咪咪地转过身,意外的发现身后站了个男子。
“你是谁?”
奇怪!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不记得我了?”那人问道。
莫玡很努力的想一想。
“啊,你是……那个很倒霉的人!”就是他被她所丢出去的竹签打中手臂。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自己也很‘衰’,我的意思是……”
莫玡很尽力的想把事情解释清楚,但那名男子却打断她道:“我不是为了那件事才来找你的。”他微笑地看着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哦?”
那他是来打家劫舍的吗?不妙!莫玡开始四下搜寻逃跑的路线。
“你真的不认识我?真的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莫玡皱眉又想了半天。
“不记得了喽!”她有些不好意思。
搞不好他是大哥的朋友,恰好见过几次,或是——他是她同村庄的邻居之类,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男子自嘲道:“也难怪,当时你还小,大概没什么印象。”
“哦!原来你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呀?”莫玡恍然大悟叫道。
他笑着摇摇头。“不。”
“不是?”
“我是你的二哥。”他凝视着莫玡一字一字说道。
她什么时候冒出一个二哥来了?
“我没有二哥……”
看她满含困惑的表情,他再度开口:“我是赵构。”
莫玡怔了半晌,大笑出声:“哎呀!这位兄台,恐怕你是认错人了。我叫莫玡,我姓‘莫’,不姓‘赵’。”
“我没有认错,因为你与母后有七分相似,而且,我曾在十二年前见过你那幅十六岁的预画像,所以,我确定你是景玉公主——赵誽。”
莫玡一时脸色煞白。
他是她的亲哥哥?天!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另一个哥哥!
“你……你……”她结巴着。
赵构从衣衫内掏出一面金牌,上面刻有九条巨龙,递给莫玡:“若你还怀疑我,这就是证据!”
莫玡呆呆地盯着那面金牌,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你四岁时汴京被攻陷,你被乳母抱离宫中后,我们有十多年不曾见面。我从汴京逃到临安,一路上除了逃避追缉,一方面还希望能遇见你,总算,让我找到你了,皇妹!”
赵构正想伸手去抱莫玡,莫玡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跌进一具雄伟熟悉的胸怀。
“东方戟?”赵构扬起眉。
东方戟的眸子眯了起来。
他是——康王赵构?!
“他……他真的是我的哥哥?”莫玡的眸子依然困惑。
“是的。他是你的皇兄——赵构。”
莫玡不肯接受这个事实:“那……莫仲擎呢?他又是谁?”她脸色发白。
“他是你名义上的兄长而非亲大哥。”东方戟扶着她,真的很担心她会受不了这个刺激而晕倒。
“不行……我要把大哥找回来,向他问个清楚!”
☆ ☆ ☆
三天后,莫仲擎自建康赶回临安。
当然,莫仲擎是不会形单影只的,陪同他回来的,还有东方朔他们那一票人。
这一票人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却突然接到东方戟的飞鸽传书,要他们立即赶回临安,说是有急事,必须莫仲擎出面解决。于是,在“有难同当”的大前提下,没有一个能溜走,全被召回临安见东方戟。
在玩得兴头时,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是件相当扫兴的事,五个被叫回临安丞相府的帅哥们脸色一个比一个还难看,尤以东方朔为甚。
“发生了什么事?希望你叫我们回来,不是要对我们五个逼婚。”东方朔的脸绷得跟什么似地。
东方戟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径自转向莫仲擎,“这件事与莫玡有关。”
莫仲擎低叹。
早该想到是她!莫玡别的本事没有,惹祸功夫倒是一流!从小到大,他为她收拾烂摊子的情形也不只一次了。
“她惹祸了?”
也许是莫玡把蟑螂、小蜘蛛之类的东西,放进她看得最不顺眼的高官显爵的衣领,或是拿树枝勾破她觉得最造作的名媛千金的裙子,然后使东方戟受牵累,也许他将要被官降若干级,现在准备把莫玡给休了。
这次他不会怪东方戟太狠心,这是莫玡自作自受,半点怨不得别人。
“不是。”东方戟的回答令莫仲擎眼中掠过一抹惊诧。
东方戟起身拿起桌上一幅卷轴,并将之展开,莫仲擎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螓首、蛾眉与眉间一点嫣红的朱砂痣,分明与莫玡无异!
“这是……”莫仲擎的眼掠过绢布上那一行行书时,眉峰皱了起来。
“这不是莫玡的画像,但也可以说它是;‘大宋景玉公主’与莫玡应该是同一个人。”
“莫玡呢?”莫仲擎问,他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东方戟对东方朔使了个眼色。
“她在房里,你去叫她过来。”
“是。”东方朔走出书房。
看来,莫玡是景玉公主一事已被莫玡发现了。不知道是大哥告诉她的,还是莫玡自己发现的?依他的推断,后者的机率大于前者。那么,想必他们小俩口肯定闹过一次革命!
片刻后,莫玡跟着东方朔来到书房,但是,莫玡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他是?”莫仲擎挑眉。
“他是康王,也是莫玡的亲哥哥。”东方戟回答。
男子淡淡一笑。“我是赵构。你就是——寞仲擎?”
莫仲擎可没有与他寒暄的雅兴,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也不屑。
“莫玡?”莫仲擎低唤。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莫玡如此失魂落魄,以前就是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也未见她如此忧愁。
“大哥!”莫玡才不管莫仲擎是否真是她的长兄,她一头就埋进莫仲擎的怀里,双手紧搂住他的腰。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东方戟为什么说你是景玉公主?”莫仲擎推开她,双手按着她的肩,眼眸中是充满疑惑的严肃。
“我……我怎么知道嘛!我莫名其妙——就变成什么景玉公主!我才不要当什么景玉公主!如果我是,那……你就不是我的亲大哥了……”莫玡愈说愈难过。
莫玡真的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与她一同长大、相依为命,有点凶又不会太凶的哥哥竟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莫仲擎看向赵构,“请容我失礼,但我想请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莫玡就是景玉公主?”
他从不知道莫玡竟然不是他的亲妹妹,父母死前从未提过。
“这幅画——是我的母后在莫玡四岁时所绘,因为母亲精通绘画,所以,她综合自己与莫玡的容貌画下莫玡十六岁时的预画像,而且……我不会认错的!莫玡与母后太相似!尤其是莫玡眉间的朱砂痣,简直与母后一模一样。”
“不过……这幅画上并没有绘者的姓名。”
“你错了,这幅画上有母后的印玺,但是必须过火才能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