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的莫玡立刻拉长了耳朵,一个劲儿地追问:“什么?你说这是什么玉?”
“夜光玉。晚上会发光,而且会随着月亮盈缺转换颜色,相当稀奇罕见。”完颜向濂胡掰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既然姑娘已见得太多,不足为奇,那我也不好拿出来丢人现眼,这块玉……”
“这块玉姑娘我就收下啦!”莫玡截了他的话尾,顺便把玉佩戴到脖子上。
“可是……你不是说……”
“哎呀!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哩!这么穷酸!这种玉我家不知道有几袋呢!不过,唉!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你诚心要送我东西,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让你难堪;我看,我还是收下好了!免得你回家抱着枕头偷哭。”
于是乎,莫大姑娘就这么正大光明的“A”走完颜向濂的玉佩了。
完颜向濂眼看计谋得逞,心中窃笑不已。不过,表面上还是得克制一下,以免穿帮。
“可以请问姑娘芳名吗?”
“我叫莫玡,就是上古时候传说中宝剑之名是也!”她不可一世地介绍完后,才又问:“你呢?”
“我姓……狄,狄向濂。”
“好,狄向濂,明天到我家来泡茶,我们顺便来比赛斗蛐蛐儿,不敢来的是小乌龟哦!”
其实,莫玡对这个狄向濂的印象也还不错啦!因为他很好欺负,而且她又“收”了人家一块玉。
完颜向濂淡淡一笑。“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莫玡顽皮的笑了笑,转身回家去也!
完颜向濂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不自觉的又露出了一抹极温柔的微笑。
“什么夜光玉佩嘛!那个姓狄的小子居然敢骗我!”
莫大姑娘把玉佩放在漆黑的柜子里,为了观赏什么叫做“夜光玉”,她还特地牺牲睡眠时间,并且把屋内的灯火都给熄了,结果都已是夜里三更了,那个夜光玉根本没放出什么奇异的光来,想当然耳,她是被狄向濂给要了!
既然知道被要,自然就没有继续守株待兔的道理,于是乎,莫玡便伸个懒腰回房睡觉去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莫玡感觉自己“才”眯了一下下,就被大门外不绝于耳的叫门声给吵醒。
咱们莫大小姐睡觉可容不得一丁点儿噪音的,而这种高分贝的敲门声,就像绑了条缰绳似的把她从周公的身边硬拉了回来。于是乎,莫大姑娘便青着一张脸,“砰!”的一声把门打开,大有预备将来人碎屁万段的冲动。
“如果老天爷让每个在睡眠中被吵醒的人有一个愿望,此刻我希望你下……地……狱……”莫玡看清来人之后,先是怔了一下,而后愤怒的火焰立即袭上她的似水明眸:“原来是你!你还敢来?”莫玡的声音陡地提高八度半。
就是这家伙害她牺牲睡眠,只为了看那个劳什子夜光玉!搞了半天,原来是唬人的把戏!
看她气得放出愤怒的火花,完颜向濂顺口胡诌的诡计八成已被她拆穿了。他除非是不要命了才敢继续装蒜,这莫玡别瞧她个子小小,板起脸来可真有的瞧!
莫玡两手叉腰,一双黑白分明、朗朗如晨星的眸子此刻正凌厉无比地盯视着他,柔嫩如花瓣的粉颊因气愤而泛起晕红。
完颜向濂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他从不知道居然有女人能美得连生气时都别有一番风情。是因她得天独厚吗?
莫玡的心情可和完颜向濂迥然不同,被捉弄得团团转,她都快七窍生烟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观看狄向濂过份英挺的脸孔。
“喂!玉佩还你,我不要了!这次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拿这块不值两文钱的玉佩四处招摇撞骗,被我莫玡逮着了就要你好看!”
莫玡怒气冲天地吼完,“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完颜向濂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而后做作地轻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伯乐难寻呀!这么一块价值连城的夜光玉竟被评为不值两文钱,真不识货!”他故意提高了声音道:“这块玉非得以山泉水洗涤,并放置在窗台上七七四十九天吸取日月精华不可,否则‘夜光玉’也只是普通的玉佩罢了!”完颜向濂又叹了一口气:“既然这宝贝没人要,那我就带走吧!”
“嗨!慢着!”
莫大姑娘立即推开门冲了出来,并伸出白皙的手指将“夜光玉”自完颜向濂手中拿走,还故作震惊地道:“咦?我的夜光玉佩什么时候被你拿走的;害我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好久呢!”
莫玡的态度未免也变得太快了吧;不过,古有明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伟哉斯言!
“是吗?”完颜向濂挑眉。
莫玡笑得很无辜:“不是吗?”
于是乎,这块玉便再度被莫玡从狄向濂的手上半骗半抢的拿了回来。莫玡暗自庆幸自己脑筋动得快,否则,这块价值连城的宝贝可就要像煮熟的鸭子般飞了。
见狄向濂皱皱眉,还想开口说什么,莫玡已先声夺人地道:“你渴了吧?我们进屋里泡茶!补充一下口水再来斗蛐蛐儿!”
完颜向濂笑着摇摇头:“喝茶和斗蛐蛐儿这码子事,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块儿吧?”
“这你就不懂了!”莫玡正经八百地道:“斗蛐蛐儿一定要边斗边吆喝,吆喝要花力气,会消耗口水的,所以,不补充一下口水,待会怎会有力气喊?”
真是“伟大”的理论!
完颜向濂再次肯定这个小妮子不但能言善道,能将死的说成活的,黑的硬抹成白的;另外还有满脑子常理所不能解释的歪理!不过,和她说话拌嘴却能挑起他的兴致,一点也不感厌烦。
莫玡一面准备茶具,一面好奇地问:“狄向濂,你不是中原人,对不对?”
“何以见得?”他不答反问。
“你的衣着和我们中原人有些不同,而且,你的口音带了个腔,很轻微,但是仔细听还是听得出来,我说的对不对?”莫玡得意地眨眨眼。
聪明的姑娘!
完颜向濂微笑了起来,她倒是相当有自信呵!
“是的,我并非本地人,”他承认:“我住在北方的国度。”
“你住在北方呀?”莫玡双眼发亮:“我大哥说北方会下雪,我没见过雪喽!据说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种族,很好玩吗?”
“这要经历过才会晓碍。”他神秘兮兮地回答。
“可恶!吊本姑娘胃口。”莫玡咕哝。
其实,以莫玡的个性而言,无论是再怎么遥远的地方,只要能挑起她的新鲜感,她就会开始“不安于室”。不过,这些年来她莫大姑娘尚不曾离乡背井,因为莫仲擎不肯带这个专出状况的惹祸精出门,原因之一是怕为了收拾这惹祸精所遗留的烂摊子而搞得他精神崩溃;另一个原因则是,以莫玡清艳脱俗的脸蛋而言,带出门怕招来一群穷追不舍的跟屁虫。
完颜向濂颇有兴味地凝视着她。
若他带她回女真部族,会引起一番怎样的骚动?
“我可以带你到北方去。”
“真的?”莫玡眉飞色舞地叫。
“真的。”他允诺。
“那真是太棒了……”莫玡突然又泄气似地道:“算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大哥绝不会答应我远行的。我长这么大了,我大哥出外经商仍不肯带我同行,连他都没有带我出远门的前例,更甭提是你了!”
“他为什么不曾带你出门?”完颜向濂疑惑道。